“我本以为你会学聪明,在我面前说实话,没想到,你倒是个不怕死的。”
莫离风的声音变得阴冷,那双凌厉的眸子更是扫过黄蓝的脖颈处。
黄蓝急忙下跪伏身,可所说的话还是那般刺耳,她道:“属下所言句句属实,绝不敢欺瞒掌门,雪遗娜确实在娇清宫中。”
抬手出掌,刹那的功夫黄蓝便倒在了地上,而她的血也在密室的地上流淌着。
可黄蓝此刻并没有死亡,甚至于还神志清醒,她的全身筋脉已被莫离风的内力穿透,如今的她武功尽失,成为她从前最瞧不起的废人。
却还断断续续地道:“掌…门……属下……没…做…错!”
在这一刻,黄蓝知道她所做的事情败露了,但她不后悔。
“你所爱之人,并非名门正派的小弟子白决,而是傀儡殿的护法面鬼。”莫离风走至旁边的木椅坐下,眼眸看向地上如蝼蚁般的黄蓝,冷漠地开口。
听到这话后,黄蓝的身体因激动而开始不住地抖动,每一动都是撕裂的疼痛。
“不可……能!”黄蓝的神色固执且倔强,她不相信莫离风的话,声音颤抖却坚定。
“面鬼是否告诉你,只要你把假消息传出去,他就可以借此事向师傅邀功,届时师傅认可后便可与你共结连理?”
“他又是否告诉你,你的好姐妹粉袖企图杀他,被他的师弟错手杀死?”
“他是否和你说,此次埋伏娇清宫只是想活捉瑞芒门中的弟子,若他们肯弃暗投明就不会杀害?”
这三句问句,仿若一把利剑无情地刺入黄蓝的心,她看向莫离风,却不敢再问什么,只因白决确实是这样告诉她的。
“粉袖待你如何,你心知肚明,你觉得她会无端去杀面鬼吗?她当时加入瑞芒门的初衷,就是为了杀光傀儡殿的所有人,你难道忘了?”
莫离风提到粉袖的名字时神情带着些许的惋惜,那是一个多么特别的女子。
黄蓝的脑中突然浮现出很多的画面,有与粉袖在一起的,有在瑞芒门学武的,有在万道居经营生意的,也有与白决相处的。
她自幼孤苦,是粉袖给了她温暖和关心,所以她成为了黄蓝的第一个朋友,可粉袖被委派去执行别的任务,她与黄蓝间的情分也就淡了少许。
那日黄蓝在回京的路上遇到了傀儡殿的暗杀,命悬一线时白决从天而降救了她,还在她毒发痛苦时为其疗伤解毒,见白决清逸温润的面容,黄蓝终是动了凡心。
自那日起,黄蓝与白决你来我往,白决告诉她,若是她非瑞芒门中人,便能与他举案齐眉。
黄蓝顾念门中情谊不想背叛师门,便问其可还有别的法子,白决说只要她听自己的便能让他在师傅面前立功,届时就能与她成为夫妻。
这对于渴望有家的黄蓝,是诱惑的,黄蓝答应了。
但一月前粉袖骤然被杀,让黄蓝燃起滔天怒火,可白决主动说出缘由,还说会代替粉袖予她真心,黄蓝便没有再去深究。
如今,莫离风告诉她,粉袖是死于白决之手且种种情爱皆是设计利用,黄蓝才想起从前的许多小事,原她为这段感情故意忽略了很多的问题。
白决非白决,是傀儡殿的面鬼,瑞芒门与傀儡殿势同水火,满江湖皆知,唯她蠢钝心盲。
“要…我做……什么?”眼眸处泪水缓缓流出,黄蓝却开口问莫离风需要自己做什么。
因为她知道,莫离风这等心性之人,不会无端多说一句无用的话。
“以你为例,给门中人做个榜样。”莫离风的意思很明确,此刻留着黄蓝的性命绝非心善放过,而是要让她心甘情愿地接受门规,用她为例给门众人做个警醒。
一炷香后,黄蓝被秘密地送出京都,而万道居的掌柜也换了人。
三日后沉王府内,梅若纤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实在是丑陋的不能自视。
梅若纤方知此事无法将郁含除之,而自己若再以这副面容见南宫杰,只怕连那点滴的宠爱都消失不见。
为今之计,还是服用解药恢复身体为先,可她不能让南宫杰瞧出破绽,于是便传书给京都城内帮助她的暗卫,让对方找人冒充神医来救她,这样虽冒险却一举两得。
一来她有了帮手日后可继续对郁含下手,二来她可顺利解毒重获南宫杰的宠爱,却不知这将是她噩梦的开始。
三更刚过,南宫杰就出现在了郁含的屋门口,那挺拔的身影被屋内的烛光照得十分醒目,原是郁含知道他会来,才没有熄灭烛火斜躺在软塌上。
推门进去,郁含身穿浅色长裙,手中拿着一本薄厚相宜的书,很优雅地在看。
“看来你今日心情不错。”南宫杰眼眸看向郁含,郁含却不曾抬眸,仿佛正看到精彩处一般。
“你知道本王会来。”南宫杰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还有些温热的茶水,声音低沉却很是平静。
“这是沉王府,沉王来访不足为奇。”郁含之语说的没错,但似有隐隐的不悦。
“本王知道下毒一事与你无关,先前是本王错怪你了。”话音落,依旧不见郁含抬眸。
“沉王知错,当真是稀罕事,我还以为沉王是来对我用刑的。”对于南宫杰的认错,郁含没有任何的感受,只是她没有想到梅若纤这么快就露出马脚让南宫杰察觉出不对了,这倒是意外。
南宫杰自是听得懂“用刑”二字背后的意思,但他不会再和郁含计较这些了。
他的暗卫意外截了梅若纤往外送的书信,当他看到时他根本不敢相信那温柔痴心的女子居然会是一个无耻的细作,更没有想到从前郁含所谓的心狠手辣都是梅若纤的设计。
南宫杰无法原谅自己,所以他才会此时来到烟波阁找郁含。
“含儿,从前是本王错了,本王想和你重新开始。”南宫杰骤然开口的话让郁含一怔,抬眸与南宫杰对视,嘴角勾起一定的弧度,眸光冷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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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非是所有的错,都可以得到宽恕,错就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