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不敢进去?”齐越见姒月半天没有动作,忍不住嘲讽道。
“里面三万余人,而本殿下孤身一人,自然要好好考虑能否全身而退。”
“既然如此,我为殿下出个主意?”齐越领着姒月往附近的偏殿走去,那里是留给宫人吃住休息的处所,“只是,殿下不可怪罪于我。”
“你想让我扮成你的侍从?”
“哈哈哈哈。”齐越仰头大笑,回头看她,“殿下果然聪明,您觉得我这主意如何?”
“依你。”
……
大殿之上,赫明国太子容寰独坐高位,一左一右站着两个仍旧穿着尖锐铠甲的壮汉,只在左侧多站了一个手持羽扇的布衣男子,俨然军师的模样。
大殿之中,身着赫明国黑色军袍的将士们将所有军规丢置脑后,唱着赫明的乡音,猜拳豪饮,呜呜泱泱,明明还有大片空地,却仿佛已经将整个宫殿挤满。
齐越身姿挺秀,即便在数万人之众也是独树一帜的那个,容寰一眼看到来人,只将手掌微微那么一举,大殿中央热闹非凡的将士便在瞬间缄默,原地以军姿立正。确实不负军师大国的美誉。
“摄政王只带一个随从过来,果然很有诚意啊。”容寰坐于高位之上半点没有要起身相迎的意思,清脆的掌声在永安宫中回荡,带着几分危险的寒意。
“还不快给摄政王见礼?”容寰眼盯着齐越,却对着自己手下的将士下令,“带你们出来,一句话都不说,等会儿知月的人还当你们都是些不通礼数的莽夫呢。”
说完,他笑了几声,微微尖锐的嗓音听得姒月眉头一皱。
“太子这次亲自率领部下过来,显然是对知月势在必得了?”齐越走过去,在台阶之下与容寰对立而视,虽然处在低位,但气场依旧强大,没有叫容寰给压了过去。
容寰把置于扶手上的折扇拿起,缓缓展开,仔细看着上面的画作,姒月悄悄抬眸,那上面竟是知月的边防图!
“摄政王谬赞了,本殿下一向以德服人,这次进攻,最后能否得到知月,主要还是看知月百姓的意思。”
嚣张!姒月在心中冷哼,居然说出这种话,竟然敢当知月的百姓都是傻子!
他见齐越不说话,将扇子收起来,有一下没一下的在手心中敲着:“摄政王并非姒家人吧。”
“据本王所知,你的生父武清,便是死在姒骁那个老皇帝手里,如今姒骁已死,你大仇也算得报,又何必继续费心思在这个伤你不浅的国家?”
“不如你与本王合作,助本王将知月拿下,到时,本王统一赫明和知月,你在知月替本王做卫国大将军,外加美女三千,黄金千石,地千顷,如何?”
姒月冷笑一声,觉得这个容寰脑子可能不太好使,从摄政王变成一个地主将军,如此不划算的买卖,齐越若是应下,她倒要怀疑这两人有什么奸情了。
“太子殿下果然只怕实在难担此重任。”
容寰一愣,似是没想到他会拒绝,脸色变得有些糟糕:“那摄政王想要什么?”
“本王曾经驻守知月与赫明边界,听来往商客议论国赫明皇室的一个宝物……”
齐越欲言又止,似是不敢提出来,容寰不耐烦的白他一眼,催促道:“摄政王一个上过那么多次战场的人,说话怎么跟个娘儿们似的?”
“听闻赫明容氏藏有一宝,纳于怀中,冬季温润软暖,夏季冰透沁骨,远观如天界风露,近观似人间清荷……”
齐越话未说完,容寰的面色已经极为不善起来,紧捏的双拳透露出他此刻的不快。
姒月却越听越纳闷,这天底下何时有过这样物件?她自认赏遍天下奇珍异器,却也猜不透齐越描述的是个什么东西,只是,看容寰那即将暴走的模样,想来不是个轻易能做交易的物件儿。
“摄政王果然是狮子大开口啊,胃口可真不小。”容寰咬牙切齿地说道,“倒不知道是哪个见多识广的商客说的,本王还真想见见这位奇人啊。”
“不过是位过路的旅客罢了,茫茫天下,不过是一粒沙砾罢了,哪里还能去找到呢。”
容寰上下打量着齐越,心绪平复了不少,对于齐越的要求,也微微松口,开始有了转圜的余地:“摄政王要知道,您要的这东西,即便在我们赫明皇室中,那也是无价之宝。”
“这是自然。”
“虽说,王爷若是能助赫明拿下知月这个心腹大患,便是举国相赠也不在话下,可您要的这东西,珍贵程度却远远超过赫明……”
姒月暗吃一惊,没想到这东西竟然难得至此!
“那王爷是不是也应该拿出点什么,与我们进行交换呢?”
“太子想要什么?”
“自然也是……女人。”
……
……
姒月再次从昏迷中醒来,环顾四周,是她从未踏足过的地方,阴暗、冰冷,散发着瘆人的寒意。
“小妹醒了。”
姒月猛地转头,姒星正隔着铁栏,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从前华丽的锦服被掺着大块黑斑的囚服换下,头上的金钗翠环也都被摘去,满头秀发毫无装点,在这暗房中失去了往日的光泽。
“这里是……天牢?”姒月喃喃道。
“不错,看来你还没傻,我以为这两天水米未进,醒来就会变成傻子呢。”姒星的语气有些惋惜,一扭头,朝着自己的小床走去。
“我怎么会在这里?”姒月挣扎着爬起,喉咙因为干涩,只能发出微弱的沙哑声音。
“哟,小殿下,您连自己为何身处此处都忘啦?”姒星斜靠在墙上,好整以暇的看着姒月的狼狈样子,她可真是太爱这场面了,一刻钟都不想错过,“咱们摄政王倒戈赫明,将您作为交换信物,送给他们的娘娘腔太子——容寰啦。”
姒星仔细的盯着姒月的脸,企图从她的表情中读出一抹愤怒和伤心,可惜,让她很失望,近半个时辰过去,她几乎都要昏昏欲睡姒月却还是保持着那个痴呆的表情,读不出任何情绪,仿佛这结果早在她的预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