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马灯上面贴着的画片,是宁王殿下和秦正从小到大的过程,有他们小时候刚出生时候的样子,有他们稍微大一点时的样子,也有他们经历了很多人生大转折时期的样子。
总而言之,他们的人生大事都一一展现出来了,有些事情或者说有些瞬间,他们自己都忘了,但现在通过画片和走马灯的形式出现在了眼前。
“这些……”宁王殿下眯起眼睛,看看自己的走马灯,又看看秦正的,“都是哪儿来的?谁画的?”
“我师父这边呢,是晏伯和师父的兄长画的比较多。”沉茶笑眯眯的解释道,“师父小时候的一些故事,是师父兄长画的,师父进了沉家军之后的故事,大部分由晏伯执笔,偶尔也有我和兄长画的。”
“你俩也参与了?我来看看。”宁王殿下好奇的凑过来,很耐心的把秦正的走马灯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一边看还一边评论,“阿正啊,没想到啊,你小的时候还是个乖宝宝呢!”他指着其中一张画片,笑眯眯的说道,“你看你这个一本正经的样子,活脱脱的就是个小大人、小夫子,一点都没有武人的风范,谁能想得到,这样一个小夫子似的小孩儿,日后会是威震一方的大元帅。”他摸摸下巴,“虽然我知道你生了一些事情,但这么大的转变,还是挺……”他眨眨眼睛,想了想,“挺令人震惊的。”
“也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就是不想被家里束缚住的一个选择。”秦正想了想,看向晏伯,“你联系上我兄长的?他都说了什么?”
“不是我,我没有。”晏伯摆摆手,“我忙着画这些画片,没腾出时间来,是小茶去联系的。”
“嗯,是我!”沉茶点点头,“师父的兄长说,最近他也将家里的生意都交给小辈儿了,也闲了下来,如果小辈儿们可以独当一面了,他们有可能会到边关来一趟的。”
“他们要来?”秦正想了想,“也可以的,我兄长一辈子没离开过江南,到北境来看看,也是很不错的。”他看看沉茶,又看看那个走马灯,“什么时候开始准备这个的?”
“大概两个多月之前吧。”沉茶笑了笑,“本来预计至少还要等大半个月的,可师父的兄长很用心,提前很久就画完了,还专门派了人,快马加急送了过来。”
“是吗?兄长做一件事情,确实是赶早不赶晚,这是他的习惯。”秦正笑了笑,看了看自己加入沉家军时的那个画片,微微一皱眉,转头看向晏伯,“你这画的,真的是……”
“嫌弃啊?”晏伯翻了个白眼,“这也没办法,启蒙的时候,夫子们就说过,我不是学画画的料。”他想了想,看向宁王殿下,“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一个传言。”
“传言?”宁王殿下眨眨眼睛,“怕不是什么传言吧?”他轻笑了一声,“这难道不是事实吗?”
“什么意思?”沉昊林、沉茶、薛瑞天等人不是很明白他们在打的哑谜,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还有谁不是画画的料吗?”
“你们的代王叔,我的代王兄。”宁王殿下笑了笑,招呼他们一起去看自己的走马灯,指着圆头圆脑的那些画片笑道,“你们觉得这像是谁画的?”
“我知道。”沉茶看了看画片上圆圆的脑袋、圆圆的身子、特别可爱的宁王殿下,“这是代王叔画的。”
“对!”宁王殿下点点头,“这是我王兄画的,他的画风就是圆滚滚的,画什么都是这个风格。”
“这个风格多可爱啊!”金苗苗捧着脸,笑眯眯的说道,“代王爷画的应该是殿下您十五岁之前的故事,这很符合您那个时间段的形象啊,那么可爱的小孩,如果不是知道是您,那真的是很想要上手捏一捏。”
“那你们知不知道,我王兄这个幼稚的画法,曾经被夫子们嘲讽得非常狠,他们说刚刚启蒙的三岁小儿都比我王兄画的好。”
“而巧的是,嘲讽我的和嘲讽代王的,是同一批人。”晏伯没好气儿的翻了一个硕大的白眼,“当然,在他们看来,除了他们自己,没有人能画的好。”他冷笑了一声,“翰林院那帮人,一个个觉得自己是寒窗苦读出来的,可看不起我们这样的人,觉得我们这样的人一无是处,说我们眼睛长在脑顶,其实他们才是,天天恃才傲物,天天觉得自己怀才不遇,明明是能干大事儿的人,非被安排来不得不教导我们这种不成器的纨绔子弟。”
“纨绔子弟,成就可比他们强多了。”沉茶翻了个白眼,“他们应该比您两位的年纪略长一些,可也没见他们有什么多大的成就。”
“就是说,那些人其实就是眼高手低。”宋其云凑过去看了看,“王叔画的很好啊,要是我画的画,根本画不出什么有意思、有精髓的画面来的。”他伸手指了指从树上掉落下来的小人儿,乐呵呵的说道,“王叔,您还有上房揭瓦的时候呢?我还以为您小时候身体不太好,跟姐姐一样总是缠绵病榻,没想到,您不比其他家的小孩子老实多少。”
“我承认,我确实不是什么老实的小孩。”宁王殿下轻笑了一声,“还有,谁说身体不好,就要老老实实窝在家里待着的?我小的时候,有的时候很安静,有的时候那是让人很头疼了。别人家孩子干的事儿,我也是干的,但别人家孩子不干的事儿,我偶尔也做的。不过,这一次从树上跳下来,倒不是因为闲的没事做,是因为要救个比我还小的孩子。”他轻轻的叹了口气,“那天的事儿可是非常的惊险,一个小孩儿不知道为什么爬上树去够什么东西,但是东西拿下来了,自己却在树上下不来了。我正巧路过,就爬上去把小孩送下来给了我的小厮,结果……”
“他自己卡在树上下不来了,后来只能让人在下面接着他,他从树上跳下来。”晏伯叹了口气,“好在人没事儿,被下面的仆人接住了,不过回去之后,应该是被代王爷狠狠训了一顿,好长时间都没看到他出门,等到再次能出来,已经是七月节了。”
“确实是没时间出来,被王兄禁了足。”宁王殿下撇撇嘴,“足足两个月呢,实在是太可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