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忽尔看了看沉昊林、沉茶,又看看薛瑞天,忍不住伸出了自己的大拇哥。
“你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非常的佩服,真心实意的佩服。”
“这有什么可佩服的呢?”薛瑞天看着他一脸感慨的样子,忍不住笑道,“你也是你义父帐下有勇有谋的将官,能出谋划策,也能上战场打仗。完颜与文的这个点子,虽然埋的深了一点,但仔细盘算盘算,也不是不能现。你可别跟我们说,从来没这么想过!”
“确实是如薛侯所言,没往这个方面去想过。”
“为什么?”
“也许是人在局中,看不清全貌吧,很多的细节容易被忽略掉了,很多正确的方向,也容易看偏了,这不就是世人常说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吗?我就是这个样子的。”
“话倒是没错,但又什么是误导了你的判断?”
乌忽尔先是摇了摇头,又是叹了口气,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你这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影五凑过去,“是不太方便说?”
“也不是不方便的,其实,这个原因大家都是知道的。”乌忽尔想了想,放下手里的杯子,盘起腿来,说道,“各位也是知道的,完颜与文大人和完颜青木的父子关系一直都是很紧张的,说句不太好听的话,属于水火不容,父子俩见面不能超过半柱香的工夫,否则就一定会打起来的。”
“确实,对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确实是有所耳闻。”沉茶想了想,“外面什么传言都有,有说是因为王妃难产而亡,完颜青木对完颜与文不满,决定他不爱护自己的母亲,还有说完颜与文的心都在大王子和完颜喜身上,根本就不把自己的儿子当回事,完颜青木几次闯过生死关,他都不在身边,让完颜青木误以为自己的父亲不喜欢他,爱别人胜过爱他。还有说,因为完颜青木长大之后的野心越来越大,想要踹掉他父亲取而代之。”
“确实!”乌忽尔点点头,“这几种传闻,我也都听说过,但不是他们父子离心的最根本原因。”
“不是根本原因?”薛瑞天不解,“这都已经很严重了,还能有更严重的?”
“那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原因?”沉茶微微一皱眉,“”这个……总不能是完颜与文现完颜青木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所以才远离的吧?要不然就是完颜青木现自己不是完颜与文的亲生儿子,他找到了自己的生父,所以才跟完颜与文翻脸?”
“薛侯、大将军,两位想的这个实在是太离谱了,完全没有这么回事,你们不要多想。”
“是你说的话才让我们多想的。”薛瑞天翻了个白眼,“到底是因为什么?”
“因为两个人的野心不同。”
“野心?完颜与文这个人,会有野心这种东西存在?”薛瑞天哼了一声,“他的一生,所有的谋划不是为了自己,不是为了自己的儿子,而是为了大王子和完颜喜,这有什么可以称之为野心的?”
“是,薛侯说的没错,确实是不能成为野心,但谁能保证,小公子登位之后,他不会萌生出什么别的想法呢?至于完颜青木,不想给他人做嫁衣裳,想要自己称王。”说到这里,乌忽尔轻轻叹了口气,“如果是我的话,没有大王子和义父的嘱托,我也觉得完颜青木想的没错,大家都是姓完颜的,谁又比谁矮半头呢?凭什么完颜宗承可以,自家却不行呢?”
“明白了!”薛瑞天冷笑了一声,“大王子和完颜喜不过是导火索,真正让他们父子形同陌路的,还是金王宫大殿上的那把椅子,两个人未必不想自家入主皇宫,只是手段、理念不同,对吧?”
“是!”乌忽尔点点头,“完颜与文大人是不是想要那把椅子,我还不知道,因为跟他接触的不多,他也过世的很突然。但是从义父哪里听到,完颜与文大人一直都坚持着,要把王位还给小公子,这样才对得起大王子的托付。但完颜青木认为,小公子远离宜青府多年,根本不配坐这个王位,如果把金国交给这么一个废物,那就是断送了完颜氏百年的基业,等他们父子百年之后,都无缘去见完颜一族的老祖宗。”
“完颜青木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完颜与文想要坚持的也是情理之中,一个想要守住祖宗基业,一个想要守住自己的承诺,听着虽然冲突,但也不是完全没有解决之法,各自退让一步,父子也不会闹成这样的局面,让外人有了可趁之机。”
“怎么退一步?”乌忽尔很不解,“他们之间若是有转圜的余地,完颜青木也不会成为那个谁的推手,虽然他不是真正造成完颜与文大人死亡的主要原因,但是如果没有他的默许,外人也是没有办法动手的。”
“完颜与文可以默认完颜青木的野心,可以默默的支持自己的儿子,为坐上那个王位做些准备,一旦现完颜喜确实是才能、德行都配不上那把椅子,那么,他们就有了一个无法反驳的借口,可以打着守住祖宗基业的旗号,劝说完颜喜禅位,将王位交给自己或者完颜青木。而完颜青木要做的就是前期支持他的父亲,在暗中默默展自己的力量,等到完颜喜上位之后,牢牢把控朝局,哪怕坐不上那个位子,一个摄政王也是跑不了的。”薛瑞天轻轻一挑眉,和沉昊林、沉茶交换了一个了然的表情,“是这么一个道理,对吧?”
“嗯!”沉茶点点头,“其实,他们父子之间的矛盾不是不好解开,没有必要闹得分崩离析。”
“可是……”
乌忽尔也觉得薛瑞天说的挺对的,这么容易做到的事情,为什么到了这对父子跟前,却成了一个硕大的难题呢?
“因为信任和沟通,两个人都太有主见,坐小辈的,又不肯掩其锋芒,自然会变成这样的局面。”沉茶轻轻一挑眉,“同样是父子不睦,看看旁边的耶律,是不是比你们要好很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