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榻下面的抽屉里,一共放了十四把钥匙,其中有八把是可以打开里间门口立柜的四个抽屉和四个柜门,剩下的六把是可以打开西边书柜最下面一层左边和中间两个柜子里面的木匣子的。
几个人商量了一下,为了确保不把钥匙弄混,为了他们可以做到回归原样,还是先把外面的立柜打开,看看那里面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或者其他的钥匙。
第一把钥匙打开了立柜第一层左边的抽屉,抽屉里面并没有钥匙,而是三本装订成册的手札,上面标注着日期,应该是桐王六岁、崇德帝十一二岁时留下来的。
“这样吧,既然这地方的主人不希望我们把东西拿走,只同意我们在这里看,那我们就住在这里几天,把这个宅子的谜团彻底解开。但是……”沈昊林看向宋珏,“你不行,吃过午饭,你就必须回宫去。”
“我知道。”宋珏很淡定,“这是我答应母后的,而且,明天还要上朝,我肯定不会在外面过夜的。所以,你们……”他看看沈昊林,又看看沈茶和其他的人,“完全不用担心我出尔反尔,这么缺德的事,我不会做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还是挺在乎自己的信誉的。”
“你走的时候,把外面的那位,还有一进院子的那位都捎上,要不然,我怕王叔和老将军会连夜出城,问我们要人的。”
“知道了。”宋珏点点头,“不过,以我对你们的了解,你们可不是那种别人说什么就听什么的,桐王说不让你们把东西拿出去,你们就真的不拿吗?”
“皇兄,话不能说的那么难听,我们确实是不拿,但他没说,我们不能抄回去吧?”宋其云朝着已经开始奋笔疾书的几个暗影扬扬下巴,“看到了?我们把这些抄回去慢慢看,好好的了解了解这位崇德帝和他的桐王,看看他们在这一系列的事情里,到底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这一系列的事情?”宋珏苦笑了一声,“说真的,你们不觉得我们进了一个怪圈,或者说被什么人故意引入了一个圈套吗?我们最初的目的,也只是为姨妈翻案而已,但现在,牵扯出一堆杂七杂八的事情。这些事情看似跟姨妈的冤案没有半点关系,但实际上,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姨妈的冤案也是理不清的。”
“我们在家里也是这样说的。”沈昊林点点头,看了看还在抄写的暗影,压低声音说道,“茶儿说,薛伯母的案子就是个引子,背后藏了什么,谁都看不清楚。而且背后的这些,不仅事关我们大夏,也跟辽、金密不可分,可以说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关系。”
“我也是这么想的。”宋珏很肯定的点点头,“也不知道背后的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能把这些毫不相关的人、不相干的事全部都扯进来,而且时间跨度还这么大。”
“只是他这个阵仗搞得这么大……”沈茶和金苗苗同时叹了口气,“为的究竟是什么,要达到什么目的呢?有很多的时候,我都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感觉我们是不是被耍了。”
“我也有,就比如现在,我们来探秘这个宅子,但结果会是什么,是不是对我们有帮助,还是说,纯粹就是让我们了解真实的崇德帝和桐王。”宋珏也跟着叹了口气,“明明知道可能是坑,我们又不能不跳。”
“每次碰到这样的情况,都会觉得很憋屈,想要把背后的这个人揪出来,狠狠的揍一顿。”宋其云捏了捏自己的手指,出咔咔咔的声音,“等着看吧,如果到了最后,我们能见到这个人的真面目,想让我们狠狠的打他一顿,出出这积攒多时的邪火,让他也尝尝被别人的愤怒、不甘支配的恐惧。”
“老大!”影十三走过来,捧着那三册手札,“已经抄好了,可以放回去,然后开启下一个抽屉了。”
“检查一下抽屉里还没有其他的线索。”
“已经查过了,没有任何的夹层,也没有其他的东西藏在里面。”
“好!”
立柜的第二个抽屉,放着的就不是手札,而是几幅画像,每一幅画像上面都是两个人,一个年纪略长、看上去有点威严,一个年纪稍微小一点,看起来是个很活泼、开朗的人。
沈茶拿出去给澹台平川看过了,确认年纪大一点的是崇德帝,年纪略小的那个就是桐王。
“从面相上看,崇德帝是福泽深厚的命,可以安安稳稳度过一生的,但事实上,他四十来岁就已经过世了,且前朝早已风雨飘摇,被大夏取而代之了,这跟他原定的命数是完全不相符的。”金苗苗摸着下巴,仔细观察着这几幅画像,“再说这位桐王,他的面相也很奇怪,虽然出身积善之家,但他本人却不是多福多寿的命,从他的面相上来看,在他幼年时期,会遭遇一场大不测,会因为这场不测而早亡。但事实我们都知道了,桐王好好的长大成人,权倾朝野,是前朝最后一个手握重兵、实权的王爷。”
“那最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沈茶不太明白这里的意思,“是逆天改命,还是别的什么?”
“不像是逆天改命,如果是改命的话,他们是不会善终的。从我们目前得到的消息来看,至少桐王是无疾而终的,对吧?所以,应该是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如果人的命格生了改变,不会改写面相吗?”
“有的会,有的不会,如果是外力作用的话,就不会。”
金苗苗抬起头看看坐在自己面前的澹台平川,看得澹台平川有点毛。
“我的面相有什么问题?”
“晚辈才疏学浅,看不出老先生的面相了。”金苗苗笑笑,又摇摇头,又低头看那几幅画像,“这几幅画像,我需要临摹下来,带回去给我哥看看。他在这方面的造诣比我深的多,看得会被我更透彻一些,或许他能从中现关键的问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