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祭天、祭祖的过程中,皇帝陛下遇袭,可以说是震撼整个朝堂的毁灭性的打击,会导致西京上上下下都惶恐不安的。为了不让这种恐慌的情绪在西京城蔓延开来,嘉仁帝、崇德帝严令不许任何人泄露消息,否则,严惩不贷。
幸好,能跟着一起出来祭天、祭祖的都是脑子极度清醒的人精,不会在这种关键时刻给自己找麻烦,尤其是皇家的那几位王爷,看出嘉仁帝和崇德帝是真的怒了,老实的不得了,那两位说什么是什么,一句反驳的话都不敢说。
值得庆幸的是,除了桐王之外,包括嘉仁帝、崇德帝在内的其他人都是轻伤,这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但行宫的情况就不是特别的乐观,几乎被大火烧毁了一半,满目疮痍,看着感觉非常的悲怆。
嘉仁帝和崇德帝商量了一下,两个人都觉得继续住在这里不是很安全,也不是很方便,与其在这里凑合,还不如大家都搬到山上去住。
山上有一座皇顶庙,安置这么一百来号人是绰绰有余的,只不过就是房间内的布置没有那么的舒适,但安全是没有问题的,不用担心再有刺客不请自来。
“嗯?”金苗苗好奇的看着沈茶,“皇顶庙的小师父们功夫很厉害?”
“嗯,他们不仅功夫很厉害,阵法也很厉害,一旦现有入侵者,是不会让他们活着离开的。”沈茶点点头,“嘉仁帝和崇德帝的提议,得到了所有人的支持,在刺杀生的第二天一早,一行人携带必要的随身行李,在护卫们的护送下上了皇顶山。”
“桐王呢?他的情况怎么样?没什么大碍吧?”
“经过了一个晚上,桐王已经醒过来了,这一刀虽然扎得很深,但并没有伤到筋骨,只是皮肉之伤,静静地养两天就没什么事了。崇德帝守了他一整晚,脸一直很黑,直到他醒了,才有所缓解。桐王被放在一张软榻上,由四个侍卫抬着,跟在队伍的最后面一起上了山。崇德帝并没有跟着嘉仁帝一起走,而是继续陪在桐王身边,两个人轻声细语的聊了一路,倒也没有那么的无聊。”
“祭天、祭祖的过程还顺利吗?”
“顺利。”沈茶点点头,“除了第一天的刺杀是个意外,并没有其他不顺利的地方。他们担心回京的路上会有第二次刺杀,但刺客并没有再次出现。”
“嘉仁帝一回京,就把这次遇刺的案子交给崇德帝和桐王去调查。不过,他心里很明白,这次的刺杀,并不是他母亲的手笔。太后娘家培养出来的那些暗卫,他们的水平,还不及刺客的一半。嘉仁帝自己也说过,如果刺客尽全力的话,去皇顶山的这些人,一个都不可能活着回来。”宋其云轻轻叹了口气,“不过,虽然同意嘉仁帝的话,崇德帝和桐王还是选择第一个去询问了老太太,在他们看来,老太太的嫌疑很小,但是她是有前科的人,说不定能从她的嘴里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结果呢?应该是无功而返的吧?那个幕后之人一向行踪诡秘,且不按常理出牌,老太太恐怕不会知道他们的底细。”
“没错。”宋其云点点头,“因为之前封锁消息,老太太甚至都不知道他们遇刺了,听崇德帝和桐王讲述那一晚的故事,老太太非常的惊讶。”
“惊讶?”金苗苗一挑眉,“如果嘉仁帝、崇德帝和桐王以及皇室的这群人因为这次行刺死了,她的计谋不就得逞了嘛?这正中她的下怀,她还能不乐意?”
“崇德帝也是这样问的。”沈茶无奈的笑笑,“这一家子的相处太可悲了,彼此都没有真心,都是虚情假意的,而老太太跟自己的儿子、孙子,甚至连虚情假意都没有。”
“这大概是末代王朝的通病吧,普通人的家宅不宁都会导致家破人亡,更何况是帝王家呢!”
“说的没错。”金苗苗朝着沈茶点点头,“但他们应该跟我们一样,什么都查不出来,是不是?”
“查了小半个月,一无所获。嘉仁帝也知道这是强人所难,能怀疑的人都详细查了,但他们的身边都没有像刺客那么厉害的下属,所以,也只能不了了之,成为悬案。这个案子,直到崇德帝和桐王离世,都没有一个真正的结果。”
“显而易见。”金苗苗一挑眉,“那么,后来又生了什么?”
“过年的宫宴上,有言官提出,崇德帝和桐王的年纪很大了,应该从宫里搬出来住。而且,他们两个不应该再住在一起,而是分别开府。”
“这么一听,其实是很有道理的,毕竟,亲兄弟也要分开住的,不可能永远都住在一起。”
“崇德帝和桐王知道,这是理所当然的,他们没有道理去反对的,只能答应了。不过,嘉仁帝知道他们两个的关系很好,所以特意安排了两座紧挨着的府邸,他们可以在墙上开一个小门,自由进出。”
“看来嘉仁帝真的把桐王当作自己的儿子了,希望他们两个过得好一点。”
“嗯,顺风顺水的日子确实是不多,他们两个刚搬完家,甄家就出事了。”
“甄家?那个准太子妃?”
“对!”沈茶点点头,“甄太傅突然重病,过世了,准太子妃要守孝三年。”
“这不是很正常的嘛?”金苗苗一皱眉,“嘉仁帝不乐意了?”
“是老太太看准了机会,要以这个为借口毁损婚约,想要安排自己的人嫁给崇德帝。”
“就是这个!”金苗苗使劲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腿,用的劲儿有点大,有点疼。“我一直觉得哪儿不对劲,隐约记得崇德帝的身体不好时因为正妃的缘故,之前听你们说,那位甄小姐知书达理,是个通人情、解人意的,觉得很奇怪,认为她不会是那种毒害崇德帝的人。果然,是出了意外,真的被退婚了嘛?”
“没有退婚,只是甄小姐自己提出来,她需要守孝,不可以霸占正妃之位,她甘愿退位侧妃。”沈茶耸耸肩,“之前就说了,甄小姐是个对万物都没有什么兴趣的人,自然对名利也不在乎,无论是正妃,还是侧妃,在她的眼里都是一样的。不过,她后来对这件事很后悔,如果不是她同意退一步,崇德帝也不会缠绵病榻数十年,她认为这一切都是她的错导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