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没听过?”小黑禄儿差点从坐垫上栽下来,如果不是旁边有楚然少爷,他的脑袋就磕在桌沿上了。“怎么可能当没听过?这么大的事儿,他们都不放在心上吗?不是说娘亲是他们捧在手心里的掌上明珠吗?怎么真的出了事,他们就无动于衷了?”
“你先别着急,这也是事出有因的。仆散家当时遇到了一个极为棘手的大麻烦,你娘亲在黑家收到的委屈跟这个麻烦比起来,确实是不值一提,你外祖父、外祖母、甚至是整个仆散家的人,他们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解决这个麻烦上了。他们无暇顾及你娘亲这边,而且这个麻烦解决不好,就……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有惊无险,解决得很完美。但是等到他们解决完那个大麻烦,回过头来再处理黑家问题的时候就已经晚了,你娘亲……”楚然少爷叹了口气,“你娘亲已经被你那个生父送离宜青府,消失的无影无踪。也正是因为你娘亲的缘故,仆散家和黑家彻底撕破了脸,将那两个胆大妄为的滕侍以及她们的生母从家谱上除名,不再承认她们曾经是仆散家的人。”
“什么样的麻烦是要她们舍掉自己的女儿,必须要处理的?”小黑禄儿眨眨小眼睛,里面充满了大大的疑惑。“大祸临头的那种?”
“差不多吧!”楚然少爷点点头,“简单点说,就是族里的人在外面惹出了大祸,闹出了好几桩非常严重的案子,但一直都瞒着族里,直到实在瞒不下去了,苦主马上就要到金王跟前告状了,这才跟族里通气儿心,希望族里出面帮忙解决。”
“都已经无法挽救了,才找族里解决?”小黑禄儿一脸的嫌弃,“他们早干什么去了?”
“他们应该是觉得自己能解决,毕竟打着仆散家的旗号,谁能不给他们面子?结果真的就有轴人,非得要较真儿。”他伸手揉了揉小黑禄儿的脑袋,“更严重的是,这些案子无一例外的都涉及到了人命,根据我打听到的消息,应该是不少于……”他伸手比划了一个十字,“你说,是不是十万火急?”
“居然这么多吗?那还真怨不得他们了,这样的事如果不好好处理,灭门之灾都是轻的。”
“所以,他们根本就无暇顾及自己的女儿,那个时候,他们能做的只有先把全家、全族捞出火坑才是最要紧的。只有保住整个家族,才能有解决其他问题的能力,对吧?你娘亲知道这个缘由,也没有怪你外祖父、外祖母,毕竟如果娘家倒了,她在别家的日子会更不好过的。这种孰重孰轻的事,你娘亲还是能分得清的。”楚然少爷叹了口气,“那两个滕侍平日里也跟自己的姨娘联系的,你娘亲知道家里出事了,她们自然是知道了,她们特别开心,因为娘家自己就焦头烂额了,短时间管不了黑家的后院,这个机会她们必须把握住,使出浑身的解数,要把你娘亲置于死地。”
“她们两个女人,怎么能将我娘亲置于死地?”小黑禄儿扁扁嘴,“最后不靠的还是那个人渣?”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你别忘了,她们可是庶出的,是姨娘生的。”楚然少爷冷笑了一声,“这些年,你也没少见这些姨娘生的孩子都能惹出什么祸事吧?当然,并不是所有庶出的孩子都是不好的,但不好的占大部分,对不对?”
“嗯!”小黑禄儿点点头,“确实是这样,很多家庭的悲剧,都是这样形成的。”
“她俩的姨娘知道女儿的亲事不由自主她做主,所以,把自己浑身的本事都交给两个女儿了。她两个女儿也算是学有所成,没有辜负她们姨娘的期望,真的把黑家后院折腾得天翻地覆。知道娘家管不了她们,就可劲儿的作天作地。虽然怀有身孕,身体休息了,脑子可是一点都没休息,就短短的几个月,她们玩出来的花样儿,多得让人目不暇接。扮柔弱、装可怜都是家常便饭,你娘亲因为她们,那几个月也没少被罚去黑家的祠堂诵经,好在她身边的人都是忠于她、都是能护着她的,否则就这成宿成宿的跪经,都能轻易要了你娘亲的命,更不要还没出生的你了!”
“她们的心也够狠的,和那个人渣真的是绝配。”小黑禄儿冷笑了一声,“所以,那个人渣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留下我,对吧?他是希望那两个小妾母凭子贵,登上主母的位置?”
“倒也没有,如果滕侍成为主母,不就跟你娘亲一个样了?”楚云少爷拍拍小黑禄儿的脑袋,“对于他来说,没有任何意思啊!其实,他真正享受的是这些女人因为他而使出来的各种手段,各种花样,他非常的乐在其中的。所以,他并没有真正要伤害到你的意思。三番五次的跪经之后,他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那两个滕侍再怎么吹枕边风,他也不上当了。”
“嫡长子还是重要的,对吧?”
“这个话没错,对于他来说,嫡长子很重要。但后来这两个滕侍搞出来的事,让他不得不对你娘亲动手。”
“什么事?”
“你知道那两个滕侍是亲姐妹,对吧?”看到小黑禄儿点点头,楚然少爷又继续说道,“她们订下了一个计谋,要用最小的那个妹妹换掉你的娘亲。”
“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诬陷你娘亲要对最小的那个妹妹动手,要伤害她、伤害她的孩子。”
“她们成功了,对吗?”
“对!但结果出乎她们的意料,事情生的太过于突然,偏离了她们原本的预想。”楚然少爷再次摸摸小黑禄儿的脑袋,“她们本来是想在你生父面前演一出戏,让你生父看着你娘亲这个当家主母是怎么对待妾室的,是不想给她们活路。事情本来进行的很顺利,但她们没想到,当天是个飘着大雪的冬天,她们脚上穿着的牛皮靴,靴底有点滑,她们把你娘亲约到了后院的池塘边上,那个池塘边上已经冻了冰,她们自己只顾着演戏,忽略了地滑这一点。你娘亲注意到了,想要拽她一把,把人给拽到安全的地方。但是……”他无奈的摇摇头,“事情就是这么巧,在你娘亲伸手的时候,那个最小的妹妹自己滑落到了池塘里,池塘里的冰并不是冻得很结实,她这个份量正好掉到了一个裂开的冰面上,直接……”
“可以说是掉入了冰窟窿,下面都是冰凉的池水?”
“没错。”楚然少爷又叹了口气,“等把人救上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可这跟娘亲没有关系,为什么会算在娘亲的头上?”
“因为从你娘亲伸手拽人到那个滕侍掉进去,整个过程都被你生父看到了,在他的那个角度,他认为是你娘亲故意推了他心爱的人一把。你说,他会不会把这盆脏水泼在你娘亲的身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