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是他吗?”小殿下凑过去看了一眼,有些怀疑的问道,“这……才画了头和眉眼,从哪儿就看出是个人了?我见过那两位先生,都没看出是他们俩。”她朝着黑禄儿一甩袖子,“别捣乱了。”
“就是眉眼有点像。”黑禄儿摸摸鼻子,不好意思的说道,“这就是一种感觉。”
“黑大人,你就先别什么感觉了,您的那些感觉有的时候也不怎么准的。”
“这点我同意。”小殿下跟着补了一刀。
“是吧?”阿飘朝着黑禄儿摆摆手,“说着的,虽然我说我可以画像,但我一点信心都没有,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能画成什么样,能不能画出那两位先生应该有的样子,你这就看出来像了?别开玩笑了!您老啊,先踏踏实实的别咋呼了!”她抬起头看了一眼黑禄儿,“还是好好的讲你的故事吧,别来搅和我,万一我画的不好,就都是你的错。”
“好吧,好吧!”黑禄儿给自己倒了杯茶,润润嗓子,“你别急,慢慢画。”
“阿飘可是真没着急,着急的是你自己。”小殿下无奈的摇摇头,“你接着说,除了这几个比较在意姨妈和我的关系的人之外,应该也有不怎么在乎这个的人吧?”
“是有。”黑禄儿点点头,“姨妈见过几个出身官宦之家、商贾之家的,见面的次数是比较多的。”他仰起头想了想,“给我印象比较深的有三个人,这三个长得都比较周正,跟姨妈还是很般配的,至少在我这种外人看来,无论从样貌、年纪、还是家世背景,其实都不错的。”
“那不是挺好的,为什么没有任何结果?”
“别急,继续听下去就知道了。”黑禄儿拍拍阿柔的肩膀,“这三个人跟姨妈见面的次数还是比较多的,尤其是那个家里开金铺的,来来回回跟姨妈见了有十三四次,开始的时候,两个人聊的还不错,有那么一点点渐入佳境的感觉,两个人不单单是喝茶、吃饭,还去城外的别院里逛了逛,去赏花、踏青了。两个人的关系一度让我觉得,他们可能真的可以走到一起。可是到了后面两次,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就不太好了,跟之前几次相比,就显得很生疏、很冷淡,关系已经开始有了破裂的迹象。”
“你没去查一查吗?”
“去查过了,那个人接近姨妈,营造自己对姨妈有好感、可以进一步的假象,是想要争取当年皇商的资格,想要得到王室的订单。”黑禄儿轻轻叹了口气,“因为小盘算被姨妈看破了,这才恼羞成怒。最后一次跟姨妈见面,两个人吵的很凶。那次他们约在茶楼喝茶,我提前订了他们隔壁的包间,里面的争吵非常的激烈,幸好包间的私密性比较好,楼下的人只能听到吵架的声音,却看不到吵架的人。要不然……”他摇摇头,“丢脸丢大了。”
“我想起来了!”阿飘猛然抬起头,看向小殿下,“您还记得,有段时间老有人弹劾黑大人,说他不约束自己的手下,总是去商铺闹事,苦主连着好几天给他们告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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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想起来了,后来我问过阿黑,他只是说那个铺子制假、售假不厚道,他手下的兄弟有人上当了,气不过才去找麻烦的。所以……”小殿下转头看向黑禄儿,“其实是给姨妈出气去了?”
“都有。”黑禄儿又看了一眼阿飘的画,“跟殿下说的也是实话,我手下两个副统领,从那个铺子给自己的夫人买了副头面,但真假参半,他俩确实是有些气不过,想要找那家的麻烦,就来找我讨主意。巧的是,他们俩来讨主意的时候,正好是我刚刚看完茶楼的那一幕,我就说让他们去讨公道,如果他们不承认就天天去嘛,什么时候承认了、什么时候给了赔偿,什么时候就不闹腾了。而且,不只是这两个兄弟被蒙了,去讨公道的还有其他的买家,您就知道这家铺子是个什么德行了,就这样还妄想借着姨妈的身份为王室做事,这不是做梦呢!”
“后来呢?”阿柔眨巴眨巴眼睛,很乖巧的给小殿下和黑禄儿都倒好了茶,看看自家姐姐那里,画得正在兴头上,她也没有打扰。“那家铺子还在?”
“当然是没有的,经过那次的事情之后,宜青府的人都知道他们家卖假金子了,从他们家买过金子的人都忙不迭的找其他的铺子去辨别真假,结果就是鉴别的越来越多,现的假货也越来越多。原来真假差不多是一半一半,但到了那个铺子歇业,真的只有一成,几乎都是假的。最重要的是,那一成真的,卖的还是跟他家有利益关系、姻亲关系的人。”
“这么恶心的嘛?”阿柔一脸的嫌弃,“这样的铺子到底是怎么在咱们这儿活下来的啊?”她伸手拍拍黑禄儿的胳膊,“黑大人,干得漂亮,不整治这样的人,是绝对不行的。”
“没错。”小殿下点点头,“这事儿干得漂亮,估计他就是害怕了,觉得有可能会被爆出来售假,所以,才想着要接近姨妈,这是为了找一个靠山。如果他能跟姨妈有进一步的接触,或者能成为我的姨夫,就算是东窗事,被他坑害的那些苦主,也要看在完颜家的份儿上,放他一马的,他也有东山再起的可能。没想到,姨妈早就看清了他的真面目,根本就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这个人,也是姨妈接触的比较早的,两个人相处了差不多两到三个月的时间,算是所有人里面时间最长的。不过,在这个人之后,姨妈就长了心眼儿,一旦对方露出类似的这样的苗头,她就及时的停止跟对方见面,找各种理由告诉对方,他们之间是不合适的。”
“吃一堑长一智,总不能次次都栽在同一个地方,是不是?”小殿下拿起茶盏,喝了一口茶,“所以,你说的那个再次伤害姨妈的人,就是这个?”
“不是!”黑禄儿否认了小殿下的说法,“那个人,殿下应该有印象的,是翰林院的一名编修,叫契库柘。”他无奈的朝着小殿下一摊手,“很遗憾,姨妈在同一个坑里又跌倒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