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阿飘并没有留在小殿下的寝殿,而是让阿柔替她值夜,她自己回了自己的院子。
自从小殿下被救回来,她们这些心腹商量了一下,每天必须有一个人留在寝殿里面,主要是害怕再次生类似的事情,哪怕他们第一时间已经把衣柜里面的那个机关彻底毁掉了,他们也不敢掉以轻心,这样的情况,估计得到彻底灭掉完颜青木和他的支持者们才那能真正的好转。
真正能陪在小殿下身边的,也就是阿飘、阿柔两个姐妹,其他的人,小殿下也不是十分信任,而黑禄儿、戊术丹和伊什布是外臣,不太方面进入到寝殿里面,他们能做的,也只是尽自己可能保证王宫的安全,不给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可乘之机。
小殿下是看到了阿飘已经累到了极致,强制要求她回去好好休息的,毕竟在自己这里其实是睡不踏实的,时刻还要关注着自己的情况,睡睡醒醒的,这样反而更累的。
本来阿飘还想要力争一下自己睡在寝殿里那张小软榻的权力,她有些话是想要跟小殿下讨论的,但看到小殿下的眼睛都已经瞪圆了,她见好就收,把该交代的都交代给阿柔,叮嘱一下负责王宫晚上巡逻的伊什布,让他多勤快一下,多盯紧青霞殿周围的动静,在伊什布答应之后,顶着小殿下炽热的目光,一溜烟儿的跑了。
回到自己的院子,就现自己屋子的窗口站了一只特别眼熟的鸽子,阿飘左右看了看,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周围确实是没有人,这才走到鸽子跟前,伸出自己的右臂。
那只鸽子瞄了她一眼,很乖巧的跳到了她的胳膊上,跟着她进了屋子。
阿飘进屋之后,点起了屋子里面的蜡烛,这才看到鸽子的腿上绑着一个不太显眼的小竹筒,小竹筒上面有镇国公府的标记。
她轻轻的叹了口气,从鸽子的脚上把小竹筒解下来,打开小竹筒,倒出里面的小纸卷。
展开小纸卷,那上面是用密语写的密信,她仔细的看了一遍,明白了她们家大将军的意思。
沈茶在密信里面告诉她,现在的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完颜萍,完颜萍是不是真的死了,其实跟他们并没有太多的关系,对于这些纷纷扰扰,知道就可以了,并不是很影响他们的计划。无论是完颜萍,还是其他的什么人,之只要她能成为王宫的主宰者,能打垮完颜青木,继续在她们的掌控之下,这就足够了。
沈茶在密信里还告诉她,现在最主要的任务,是要摸清楚完颜青木和他背后势力的底细,以及他们的弱点,和他们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
阿飘看完了沈茶的密信,把密信用烛火点着,在她自己的手里慢慢的捻成了灰烬。为了确保密信的内容不流出去,她每次都是这样处理的,哪怕她知道即便是流出去,也不会有人真正的内容是什么,但为了减少不必要的啰嗦和麻烦,她这样做还是更为保险一点,信里面的每一个字都不能让外人知道。
收拾好了这一切,她把站在自己桌上的鸽子放进了旁边放洗脸帕子的架子上,喂了它一点水喝,又弄了点碎的点心渣给它吃。
看着鸽子吃完,她把它挪到了屋子外面,这鸽子很有灵性的,等它休息好了,自己会飞走的。
给自己拎了好几大桶热水,舒舒服服的泡了一个热水澡,阿飘才换了舒服的衣服,擦了头躺在自己的床榻上面,想着沈茶在密信里写给她的话。
“不可调和的矛盾吗?”
阿飘轻声的念叨了一句,她终于明白之前一晃而过的那个想法是什么了,原来就是这个。她现在是越来越佩服她们家的大将军,脑子清楚,条理明晰,可以很快速的抓住重点,不会在旁枝末节上面花太多的时间和精力。
光是从这一点上来看,跟她们家大将军相比,她还差得远呢!
“只是……”阿飘打了个哈欠,翻了个身,嘀嘀咕咕的说道,“这个不可调和的矛盾又是什么呢?”
嘴里念叨着这个疑问,阿飘慢慢的进入了梦乡。
等到她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她慢腾腾的坐起身来,掀开床慢看到坐在边上正在偷吃她的早饭的小殿下,一边打哈欠一边打了个招呼。
“殿下,早!”
“早!”小殿下点点头,站起身来,拦住要下床的阿飘,伸手在她的额头上摸了一下,“还好,不热了。”
“嗯?”阿飘一脸不解的看着小殿下,“我怎么了?还有,您怎么在我这里?有事?”
“可不是有事!”小殿下丢给阿飘一件棉袍,让她穿上,没好气的说道,“早上醒得早,就让阿柔来找你,准备出去溜达一圈,上外面吃个早饭。结果阿柔着急忙慌的跑回来说,你病了,不省人事。我赶紧带着太医过来看,还真是,怎么折腾你,你都醒不过来。还好,太医说你是累着了,又着了风寒,但底子好,睡一觉就好了,连药都不用吃。”
“您就一直看着我到现在?阿柔呢?”
“在给你煮粥。”小殿下轻轻叹了口气,“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难受吗?”
“不难受。”阿飘轻轻摇摇头,穿好了棉袍,趿拉上鞋,跟在阿飘的身后,“殿下坐会儿吧,陪着我好久了,累了吧?”
“累倒是不累,就是把你的小零嘴都给吃了。”小殿下坐在小圆桌边上,托着腮帮子,看着阿飘洗漱,“有一个问题,你在昏睡的时候,一直都在念叨着一句话。”
“嗯?”阿飘扭头看着她,轻轻扬扬下巴,“什么话?”
“不可调和的矛盾?好像是这句话。”小殿下朝着阿飘挑挑眉,“怎么突然想起这个话来的?”
“不是突然的,昨天这个问题就一闪而过。”阿飘洗漱完成,端着一杯茶坐到小殿下的身边,“殿下,您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完颜青木和那些倭人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嫌隙,这个嫌隙是不是会不可调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