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门窗紧闭的会议室, 头顶整齐排列着数十盏灯,盏盏都打在秦青与徐逸之身上。过于明亮的光线让他们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和动作都无所遁形。
八位大股东坐在二人对面,表情都很冷肃, 目光也充满了怀疑和审视, 宛如押解罪犯的警察。
仓洺被大股东们簇拥在中间,手里把玩着一个纯金的扁方烟盒。他低垂着头,神色十分平静, 唯有一双泛着血丝的黑眸泄露了些许情绪。
推开吸烟室的门之后,他没有暴怒,也没有斥责,只是用极度隐忍的语气,哑声道了一句:“股东们来了,去开会吧。”
于是秦青和徐逸之便肩并肩地坐在了这里。
“想问什么尽管问吧。”徐逸之翘着二郎腿,漫不经心地笑着。
见他如此放松,秦青便也交叠起修长的双腿,缓缓靠向椅背,透着一点淡粉的指尖, 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一枚黑金打火机。
仓洺抬起头,看着那个打火机, 下颌紧绷了一瞬。那是徐逸之片刻不离身的东西……
几位股东互相看了看, 其中一个人沉声问道:“你们是什么关系?”
秦青似乎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好玩,不由勾唇一笑, 末了看向徐逸之, 懒洋洋地问:“我们是什么关系?”
他把手臂搭放在椅背上,托住了因为激烈的拥吻而尚未褪去红潮的脸颊。他那么随意地问着, 目光却一瞬不瞬地盯着徐逸之, 这表明他对这个问题的答案, 也是非常在意的。
仓洺漆黑幽暗的眸则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徐逸之转头看向秦青,温柔一笑,“我们当然是情侣关系。”
于是秦青便也温柔地笑了,潋滟濡湿的桃花眼里泛出愉悦的波澜。分明是在被审问,却仿佛变成了一场告白。那个激烈的吻并非出自**,而是源于浓稠的情感。
一朵盛放的花能有多好看?好看到令人目眩神迷,好看到为他向世间的一切妥协也觉得未尝不可以。
这样想着,徐逸之便俯身过去,轻轻抚了抚秦青微红的脸颊,眼里的痴迷和沉醉无遮无掩,肆意扩散。
几位大股东不用再问也已经明白,徐逸之这个老狐狸真的恋爱了,而且爱得很热切,很疯狂。
仓洺眸色暗沉地盯着两人,手中的纯金烟盒发出脆弱的微鸣。
又一位大股东沉声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他们必须搞清楚,徐逸之叫停罗门项目,到底是不是为了帮秦青对付秦子实。这种荒唐愚蠢的事竟然会发生在智多近妖的徐逸之身上,这太令人不敢相信了。
“什么时候在一起的?”秦青玩味地重复这句话,染着一抹薄红的眼尾,轻轻睨向徐逸之。
徐逸之再度低笑,愉悦至极:“就在刚才,我们接吻的时候。”
话落,他意犹未尽地舔了舔薄唇,仿佛在回味。如果不被仓洺打断,那个吻不会停止……
“你们刚刚才确定关系?”一名股东不相信徐逸之的说辞。
“虽然在心里默默喜欢了很久,但的确是刚刚才确定的关系。”秦青勾着唇角曼声开口。
只这一句话,便让本就心情愉悦的徐逸之发出了极为舒畅的低笑。是的,他们已经默默喜欢了很久……
两人看向彼此,无声一笑,同样漆黑的眼眸里仅仅只倒映着对方的身影。
几名大股东气得直骂,骂他们公私不分,骂他们荒唐行事,骂他们为了私欲损坏了公司的利益。
两人并不辩解,只是沉默地听着,同样翘着二郎腿,同样慵懒放松的姿态,同样温柔惬意的笑。只要彼此相伴,什么困境难关都无所谓。
在纷扰嘈杂的质问和责骂中,始终保持沉默的仓洺忽然放下手中的纯金烟盒。
沉重的盒子叩击桌面,发出一声闷响。于是整个会议室都变得安静了。
仓洺直勾勾地看着秦青,嗓音沙哑地问:“为什么?”
“什么?”秦青愣住。这个问题无头无尾,他没听懂。
然而徐逸之却听懂了。仓洺在问——为什么你选了他,不选我?
多么可怜啊!明明嫉妒地想杀人,看见秦青充斥着春情的艳丽脸庞却连一丝怒火都不敢宣泄。明明那么渴望,却要冷着脸装作不在乎。明明每天都为这个人心潮澎湃,辗转反侧,却不敢表露出一丝一毫的关切。
看着仓洺隐忍的脸庞,压抑的双眼,徐逸之撇开头,颇觉有趣地笑了。
秦青懵懂地追问一句:“什么为什么?”
仓洺看了看畅快而笑的徐逸之,又看了看秦青被滋润得春意盎然的脸庞,终是沉默地摇了摇头。
他打开纯金烟盒,从中取出一支香烟叼进嘴里。紧皱的眉,抿直的唇,冷厉的脸,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现在心情极度糟糕。
坐在他身边的股东诧异地瞥了他一眼。
那么昂贵的烟盒,内里装载的却不是上万块一根的雪茄,而是几十块钱一包的普通香烟。那么细的烟卷,像女人抽的,和仓洺一点也不搭。
才几天没来公司,不仅徐逸之发疯了,既连仓洺都变得不正常。他们是被下蛊了吗?这位股东一边暗忖一边摇头。
仓洺含着细长的烟,牙齿微微一阖,咬破了隐藏在烟蒂里的一颗爆珠。甘冽的橘子香味顺着醋酸纤维沁入口中,带走了一丝烦躁,却让胸口的闷痛变得更为绵密。
这种独特的香味,也是他经由徐逸之的口,悄然品尝到的。
那是他第一次对这个世界产生新奇的感觉。
为什么?这个问题,仓洺依然想问,却再也说不出口。他汲取着烟蒂里的香味,末了将之摘掉,随手抛进一旁的垃圾桶。
“你们两个被停职了。”他沉声开口。
“让公司丢掉那么大一个项目,只是停职像话吗?我们的意思是开除秦青。”一名大股东愤然抗议。
“中止项目是我和徐总共同的决定,与秦青无关。”仓洺站起身,语气里满是不耐和厌烦:“你们不用再说了,就这样吧,散会。”
他深深看了秦青一眼,大步走出会议室。一群股东追着他不停劝说,渐渐远去。
秦青坐在椅子上伸了一个懒腰,倦倦地问:“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陪我去度假吧?东区新开了一家温泉酒店,我们去泡温泉?”徐逸之握住新出炉的男朋友的手。
“夏天泡温泉?”秦青戏谑地问。
“明天是我生日,你要送我什么礼物?”徐逸之用指腹轻轻摩挲着秦青手腕上最嫩最滑的一截肌肤,语气里隐藏着一丝渴求。
大家都是成年人,去了温泉酒店会发生什么,彼此都心知肚明。最好的生日礼物,莫过于灵魂的共鸣与身体的结合……
秦青透着两团薄红的脸颊不由变得滚烫了一些,却还是弯着唇,哑声道:“好,我会为你精心准备一份礼物。”
徐逸之猛然握紧他的手腕,低沉而又欢悦地笑了。
大步走进电梯的仓洺忽然停步,紧接着便用胳膊撑住了金属墙壁,粗重地喘息一声。
几位股东也跟进电梯,将他团团围住,不停讲述与罗门集团合作将为公司带来多大利润。
“闭嘴!我现在没心情和你们讨论这些!”仓洺低沉地怒吼着,素来冷静自持的脸,此时竟露出难以压抑的痛苦表情。
不,这或许不是痛苦,而是与痛苦截然相反的一种感觉。
从未见过仓洺失控至此的股东们变得噤若寒蝉。
仓洺双手撑着电梯壁,垂头静默片刻,待翻涌的情绪和灼烫的呼吸得到平复才哑声开口:“从明天开始,我也休假。”
---
徐逸之和秦青回到办公室拿车钥匙。
“我的东西呢?”秦青看着空空如也的办公桌。
“哦,我帮你搬到杂物间了,你自己去拿吧。你这个工位光线比较好,我征用了。”庞永安把自己的东西一样一样搬过来,霸占了秦青的工位。
秦青眯眼审视对方。
庞永安笑呵呵地回望,满脸的鄙夷和挑衅。他以为秦青已经被开除了。
秦青用指尖叩了叩桌面,忽而展颜一笑,末了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个u盘,徐徐说道:“你知道这里面存着什么吗?”
“存着128g的小电影?”庞永安恶意地嘲弄。
周围人发出一阵窃笑。
秦青摇摇头,缓慢说道:“不,这里面存着你在收购poc时利用职务便利贪污一百八十万的证据。”
庞永安愣在原地,脸色极速变白。
那些窃笑、窥探、嘲弄,都在此刻变成了不敢置信和深深的忌惮。办公室里蔓延着死一般的寂静。
当庞永安回过神,想要抢夺那枚u盘时,秦青已经离开了。
半小时后,庞永安被两名保安带去了顶楼,也不知下场如何。
---
“临走还要拉个人垫背,你浑身长刺吗?”徐逸之一边开车一边调侃。
“是啊,我全身上下都长满了刺,你怕吗?”秦青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眼睛看着窗外。
“快下雨了。”他隔着车窗,用细长指尖描绘空中黑得发沉的乌云。
“我喜欢带刺的花。”徐逸之低低地笑着。
秦青若有所思地睨他一眼,不知道这句话仅仅只是一个形容,亦或一种事实的陈述。他拿出手机,在网上搜了搜徐逸之和仓洺的基本资料,然后别有意味地挑眉。
这两个人竟然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又是一个诡异的巧合。不过再多的巧合都不妨碍他扎根求存。
秦青收起手机,重新看向窗外。
只这一会儿的功夫,天空中的乌云便裹挟着紫色电光,在轰隆隆的雷声中倒下瓢泼大雨。急促的雨点噼里啪啦砸在车窗上,最快的雨刷也来不及扫清前方的视野。
徐逸之慢慢把车停靠在一座高架桥的下方。豆大的雨点被桥体阻挡在外,雨水像瀑布一般从桥的两侧倾泻,落在地上发出哗哗的巨响。
“怎么不走了?”秦青奇怪地问。
“前面就是涵洞,雨下得这么大,我怕洞里积水发生险情。”徐逸之解开安全带,慢慢俯身靠近。
灼热的鼻息喷洒在秦青脸上,满是冷冽香气的薄唇紧贴而来,于是秦青闭上了染着一抹薄红的眼……
雨点溅落地面,散出湿漉漉的雾气,坐在车里的两个人便在这潮湿的雾气里缠绵悱恻地接吻。周围的一切都变得那么粘稠、滚烫、迷醉……
数分钟后,徐逸之结束了这个吻,哑声低笑:“其实我只是想与你多待一会儿。”
秦青搂着他的脖子,同样沙哑地呢喃:“我知道。”
两人相视一笑,薄唇再度贴合,舌尖也柔柔地缠在一起。
路旁有汽车呼啸而过,有行人撑着雨伞狼狈奔跑,还有湿透的鸟儿飞快钻进草丛。可是这一切,都在湿湿热热的吻里变得模糊又遥远……
过了数分钟,嘴唇已有些红肿的秦青打开车门跨出来。
“我不能再跟你待一块儿了。”他抱怨道。
“为什么?”徐逸之追出车门,领带早已被男友扯得歪歪扭扭,衬衫的扣子不知何时解开几颗,发丝被揪扯得凌乱不堪。
这副样子既颓唐又浪荡,还带着一点儿**得到满足之后的慵懒。
“再待下去,我的舌头会化掉。”秦青走到挂着雨帘的桥沿下方,轻声漫笑。
徐逸之愣了愣,继而也朗声大笑起来。他从后方抱住秦青,脸颊亲昵地贴着对方的脸颊,嗓音沙哑:“可我就是想吻你。”
成年人的恋爱,总是无法避免对彼此的渴求。两具灼热的身体紧紧相拥,共看雨幕。
忽然,秦青挣脱徐逸之的怀抱,从车里拿出一把黑伞,缓缓走向雨帘落下的桥沿边。
“怎么了?”徐逸之走过去查看。
只见桥沿雨瀑的正下方,悄然伫立着一朵还未盛开便被雨水打得长梗弯曲的不知名野花的蓓蕾。而此刻,这小小的蓓蕾正被秦青的黑伞小心翼翼地呵护着。
“既然遇见了,那就让它平平安安等到花开吧。”秦青努力撑起黑伞,但倾盆而下的雨瀑还是把他的胳膊压得直颤。
几名路人走过,看见他奇怪的举动,不由窃窃发笑。
秦青抬眸看向徐逸之,问道:“这样做是不是很幼稚?”
徐逸之愣了好一会儿才猝然低笑:“不,一点儿也不幼稚。”他转身走到车边,从驾驶室里也拿了一把黑伞。
“你帮它撑伞,我帮你撑。”
两把黑伞一上一下地重叠,挡住了哗啦作响的雨瀑,但飞溅的雨点和弥漫的雾气依旧沾湿了秦青和徐逸之的衣服。
当暴雨渐渐停歇的时候,两人已经浑身都湿透了,但那朵被雨瀑压弯的小野花却慢慢挺直了长梗,在越来越细的微雨中快乐地摇摆。
秦青弯下腰,伸出手,不忍碰触这已经受到伤害的小小蓓蕾,便隔着空气来回抚了抚它的脑袋,慈爱的态度像个抚摸孩子的长辈。
“乖乖,明天就能开花了。”他压低嗓音温柔诱哄。
徐逸之听得一愣,继而也摸了摸秦青湿漉漉的脑袋,一边慢慢贴近,一边低低笑语:“乖乖,你真可爱。”
活了无数个岁月,他从未见过比秦青更可爱的生物。
一个滚烫的吻就着冰冷的雨水落下。秦青微启唇缝,热烈回应。他没有闭眼,而是一瞬不瞬地看着沉醉不已的徐逸之,黑瞳里漫出丝丝缕缕的热意。
两人在朦胧雨雾中缠绵地吻了很久。有人路过拍照,有人吹响口哨,还有司机按响喇叭提醒他们注意影响。
但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
仓洺反锁房门,独自待在办公室里。所有窗帘都拉上,严丝合缝地挡住了外界的光线,只有一盏小小的台灯散出暧昧暖黄的光。
仓洺躺在沙发上,胸膛一上一下地剧烈起伏,呼吸一声更比一声沉重急促。
一个热浪打过来,让他迷失,头脑刚从眩晕中挣脱,紧接着又被一个热浪淹没。他捂着嘴,浓眉狠狠蹙在一起。
他的身体沉浸在欢愉中,可他的心脏却被痛苦死死攒紧。
躺了一会儿之后,他烦躁地翻身坐起,拿出手机咬着牙关给徐逸之打电话。
毫不意外,电话没人接听。接吻的感觉那么美妙,他怎么舍得有片刻的抽离?
仓洺用微颤的手指艰难地编辑了一条短信:【你的停职处分撤销了,你回来工作!】
隐忍数秒,他又重重按出一行字:【你把秦青也带回来,我们需要他配合调查庞永安贪污公款的事。】
那头依然是石沉大海。想也知道,徐逸之不可能把时间浪费在工作上。他找到了存活于世的意义和乐趣。这个无聊的地方,变成了让他深深贪恋的巢穴。他想在这里安家。
仓洺又等待了片刻,然后给秦青也写了一条短信。
【你回来……】
只打出这三个字,他就忘了该如何编撰后续的话。没有任何理由和借口,他就只是单纯地想要让秦青回来,回到自己的感知范围内,回到一眼就能看见的地方。
然而在那两个人已确立关系之后,这样一条短信已经变得不合时宜了。
仓洺垂眸看着这三个字,在长久的挣扎之后,终是慢慢把它们删掉。
---
雨完全停了。
徐逸之退开些许距离,捧住秦青的脸,笑着凝视对方迷醉的表情。
秦青眨了眨朦胧濡湿的眼,这才慢慢清醒过来。
“雨停了。”他哑声而笑。
“该回去了。”徐逸之搂住他的肩膀,将他带往汽车。
坐进车里之后,两人立刻脱掉湿漉漉的西装外套,卷起黏腻的衬衫袖子,用纸巾擦脸,看见彼此狼狈的模样,便又抱在一起低笑着接吻。
“真的该回去了。”徐逸之把手指插入秦青湿漉漉的发丝里来回轻抚揉弄。
嘴上说着催促的话,但舍不得结束这个吻的还是他。
“那你开车啊。”秦青搂着徐逸之的脖子轻笑。
“你挂在我身上我怎么开车?”徐逸之搂紧男友细而柔韧的腰。
“是我挂在你身上,还是你抱着我不放?”秦青挑眉反问。
两人对视良久,又是一阵低笑,完了才彻底分开,各自坐回原位。
“谈恋爱真的会降低一个人的智商。”徐逸之一边发动汽车一边摇头感慨。
“变成傻瓜也挺好的。”秦青用细长指尖轻轻抚弄红肿的唇瓣,言辞间充斥着满足的喟叹。
徐逸之飞快看他一眼,末了又看向前方的涵洞,嗓音沙哑:“我又想吻你了。”
两人互相看了看,开心愉悦的笑声在车厢里回荡。
“还觉得这个世界很无趣吗?”秦青解开领带,随意扔在车里。
“我想一直留在这个世界。”徐逸之深深看他一眼,末了又看向前方,认真说道:“因为这里有你。”
秦青捂住泛出一丝潮湿泪意的眼,无声笑了。没有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当世界颠覆倒转,他总是被抛下的那一个。
他伸出手,想抓住些什么,于是徐逸之也伸出手,与他十指交握。
---
汽车开进了秦家巨大的宅院。碧绿的池塘上,一片小小的荷叶漂浮着,托起两朵毛茸茸的小百花。
徐逸之眼含笑意地看着那株一叶莲。
秦青一边解开安全带一边说道:“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我爸爸问我和你是什么关系,我当时对他说,等到晚上回家再告诉他。”
理解到这句话的深层含义,徐逸之眼里的笑意浓得几乎快要融化。
“所以在吸烟室,你故意问我想不想吻你?”他满足地抚着薄唇,问道:“就这么想让我当你男朋友?”
秦青坦然承认:“是啊,想让你当我的男朋友。”
“你就那么确定我喜欢你?”徐逸之把手臂搭放在副驾驶座的靠背上,把秦青半拥入怀。
秦青不自觉地摸了摸肩胛骨上悄悄钻出的那颗鲜嫩蓓蕾,缓慢而温柔地笑了:“是啊,非常确定。”
徐逸之深深地看着他,认真问道:“那你喜欢我吗?”
秦青戏谑地说道:“你有多喜欢我,我就有多喜欢你。”
徐逸之沉默片刻,忽而笑了,漆黑深邃的眼眸里有汹涌的热流在翻滚,末了猛然把人拉进怀中,凶狠地吻住。
“那你一定非常,非常,非常,喜欢我。”稍微退开一些,徐逸之把滚烫的唇贴在秦青同样滚烫的唇上,压抑着低语。
又是一个深吻落下,点燃了车里的空气。
从屋内走出来查看情况的姬兰发出了高亢的尖叫。伴着姬兰一起走出来的秦子实立在台阶上,晦涩又阴暗地笑了。
他没想到,秦青胆子那么大,竟敢把徐逸之带回家。他更没想到,徐逸之这种算计到骨子里的人,竟也会被秦青捕获。
但是无论怎样,如今的局面对他都是最有利的。他失去的东西,必然要一样一样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