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一,江烽在徐州武宁节度使府中以淮右节度使兼武宁节度使名义正式布命令,对下辖两节度使府衙进行改组,。
新组建政事厅和枢密堂,政事厅由陈蔚担任座参知政事,并预设五到七名参知政事;设枢密堂,下设座枢密使和枢密使五至七人,座枢密使由崔尚担任。
同时在枢密堂下设无闻堂,负责情报收集,由张万山出任无闻堂座;设参谋部,负责军事战术准备筹划,由王邈以枢密使身份兼任参谋部座;设后勤部,负责军队后勤保障。
与此同时江烽同时下达了一系列的任命。
任命了卢启明担任武宁左军兵马使,秦汉担任武宁左军兵马副使;任命俞明真担任武宁右军兵马使,郎坤担任武宁右军兵马副使。
杨堪以枢密使身份兼任淮右左军兵马使,柴永担任淮右左军兵马副使,许子清担任淮右右军兵马使,张挺担任淮右右军兵马副使。
田春来担任淮右水军兵马使,寇文礼担任淮右水军兵马副使;任命王邈暂时兼任武宁骑军兵马使,洪葵任武宁骑军兵马副使;秦再道担任淮右骑军兵马使,张寅担任淮右骑军兵马副使。
梅况不在在水军中任职,而是直接担任了枢密院枢密使,与王邈一道协助崔尚处理军务,同时在必要的时候亦可以枢密使身份临时出任某一方面的大员。
这是因为江烽在和梅况的接触中,也越来越觉得一个思路慎密性格沉稳的宿将对于整个军务的谋划布置有着难以替代的作用,而梅况恰恰就是这样一个角色,加上梅况性格圆和,与崔尚、王邈、杨堪等人都相处甚好,也是未来枢密堂中一个很好的黏合剂。
这一连串的任命也是充满了博弈和妥协。
江烽也清楚在这种时候,不可能有什么完全绝对公平,担任军职,既不可能完全按照资历,也不可能完全看武道实力,个人感情亲疏、出身地域、这几场战争的功绩,甚至平衡,这些因素都需要考虑进来。
像张越,包括张越在内的很多人都认为张越再怎么也能获得一个兵马副使的职位,但是没有,这让张越也很有些受伤。
他觉得连秦再道都能得一个淮右骑军兵马使,哪怕这淮右骑军只有两个军,但毕竟是兵马使啊,光是这个资历,就足以让人眼红得紫了。
又比如洪葵和郎坤,一跃成为武宁右军和武宁骑军的兵马副使,这无疑是一个极大的擢拔,甚至远远超出了他们自己的想象,要知道他们手中的兵力甚至连一军都凑不齐,这让二人都是兴奋莫名,同时也是感激涕零。
每一次调整都需要对各方利益进行平衡和妥协,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武道水准肯定要纳入其中,哪怕未来战事中,军指挥使以上武将亲临上阵的机会并不多,但这毕竟是一种能力的体现,在关键时候顶上去,有时候的确能见奇功。
秦再道肯定要考虑,毕竟他是代表着光浍体系的头面人物,而且实事求是的说秦再道也很努力。
武道水准已经达到了养息后期,正在向太息前期迈进,两三年时间,哪怕有江烽以五禽功相酬的指导,哪怕有在江烽指导下悬壶房秘密炼制的丹药助力,能达到这种水准,也殊为不易了,按照江烽的判断,秦再道未来一年间踏入太息期的可能性很大。
如果不能给秦再道一个合理的说法,很容易伤及那些从固始军开始就追随自己的老兄弟。
至于张越,作为江烽的密友,要做好他的工作显然就要容易得多。
而洪葵和郎坤二人,一方面是因为洪、郎二人在泰宁军体系中都属于赫赫有名的人物,不但武道水准都已经是小天位中人,而且洪葵与郎坤也在泰宁军与大梁军交锋中经验最为丰富,其麾下两军也是泰宁军体系中战斗力最强的两军,丝毫不亚于朱茂亲领的四军,提拔二人也说过去。
另一方面二人也属于在泰宁军体系中受排斥的角色,所以将二人提拔到兵马副使位置上,既能对泰宁军体系有交代,也能让二人感恩戴德。
除开这些兵马使的任命外,接下来就是各军指挥使和指挥副使的任命,以及对整个军队体系的调整了。
这也是一个极其复杂的博弈和协调过程,哪个厢军该设立几个军,谁该先进行增补整编,这都需要细细琢磨,但是却又不能时间拖太久。
江烽的要求就是要在三个月内,各军都要成型,并开始从本年秋季到明年春季的大练兵,而且期间还会夹杂着对郓州和海州的这种小规模战事来进行以战代练。
这一系列工作都由枢密堂来完成,江烽只是确立大的原则,作为最高军政长官,他不可能对事事过问,他只需要看结果。
如果枢密堂不能达到他的意图,那么对枢密堂改组也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目前的枢密使只有四人崔尚、王邈、杨堪、梅况,距离最低五人的标准尚差一人,但江烽并不准备立即补齐,他需要通过时间来考察,必须要有合适的人选,他才会给予其这个职位,防止滥竽充数。
一连串的改制、改组、任命,使得整个淮北兖郓大地都陷入了震荡之中。
江烽也知道这种大动作其实并不合适,但是他却别无选择,时间不等人,早一日部署安排完毕,便可早一日稳定人心,让军队训练进入正轨。
按照他的设想,明年夏粮收成之前,六个厢军都要完成整训,具备一战之力,尤其是骑军的训练任务更重。
为此江烽专门与王邈和洪葵二人进行了一次长谈明确了未来骑军的主要敌人,这也让洪葵压力倍增。
*****************************************
“老大,是不是真的有些难以接受?”顾从虎现从前日里老大被招去长谈之后,就有些神思恍惚,这几日里都是不太爱说话,闷闷的,而且额际的皱纹似乎都多了几条。
“嘿嘿,老大可能是喜欢狠了,还没有回过味来呢。”胡彪咧着嘴笑着道。
“哼,大彪,你去接任的那个军,可得要小心一点,那是淮右左军兵马副使柴永的嫡系,据说在攻克蕲县城时立下了大功,连君上都很是赞许呢。”一边的郎牙不无羡慕的瞪了胡彪一眼,话语里却忍不住有些酸意。
这狗日的胡彪,真的是走了狗屎运!
老大麾下两虎一狼,顾从虎被任命为了武宁右军第二军的指挥使也就罢了,可这胡彪就他么一步登天了,居然被直接擢拔到了武宁左军第三军担任军指挥使!
这个军乃是现任淮右左军兵马副使柴永一手建立起来的,现在驻扎在宿城,可谓直接面临巨野水匪。
胡彪对宿城也很熟悉,毕竟乾封里宿城也很近,在巨野泽水匪势力渗透到郓州北部三县之后,胡彪也曾带领过兵马去宿城、须昌那边去讨过生活,也曾和湖匪交过手。
大概也正是这个原因,才让胡彪这狗娘养的占了一个大便宜,居然一跃成为武宁左三军指挥使,坐镇宿城,这让郎牙羡慕得眼珠子都快红得紫了。
熬了这么多年,总算有个出头的日子了。
眼见得老大也受重用,顾从虎担任军指挥使也说得过去,胡彪这厮却也一下子抖索起来了,唯独自己,还得屈居于顾从虎副手,这如何不让一直觉得不输于顾从虎和胡彪二人的他感到揪心啊。
关键在于胡彪执掌的这个军地处宿城,直接面对的是巨野水匪,可谓身临第一线,而且以目前郡公流露出来的态势,未来的战事肯定会是在郓州和海州,胡彪这厮赶上了这个机会,免不了就会有战功可立了,这才是最让郎牙最羡慕的。
“嘿嘿,牙子,不用你提醒,某知道,此次回来,嗯,是叫述职,某只能在这徐州城里呆一晚,明日便必须要赶回宿城,这半个月里,某没一晚睡了囫囵觉,除了琢磨怎么把这支军队带好,就是琢磨下一步该怎么干,这担子不好挑啊。”胡彪一反常态的没有再显摆,瞅了郎牙一眼,“说实话,对湖匪一战估摸着很快就要开打,某也还是有些压力呢。”
“去去去!别在那里显摆,知道你那里要打仗,故意来刺激我们不是?”
顾从虎也有些小郁闷,虽然被任命为武宁右军第二军指挥使,但是现在自己手底下兵卒倒是不少,但是各方面的装备武器甲胄却与枢密院提出的要求相差甚远,这也让顾从虎有心无力。
这训练的时候由于装备不足,都得要大家轮流着来,当然这也是暂时的,据说郡公已经表态,三个月内要让各军把各方面的武器甲胄和设备全部到位,但话虽然是说到这里了,能不能落实却还两说。
这武器甲胄虽然不是什么买不到的,但是这么大数量,不仅仅是自家一个军,而是涉及到整个新建武宁军的左右军都存在这个问题,尤其是泰宁军整编过来的,差额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