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谁呀?”
半晌,一名太医堂学徒充满质疑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我叫张恒,过来买药的。”
张恒如实道。
“啧!”
闻言,学徒不爽地咂了下嘴,然后不耐烦地挥挥手。
“一个买药的也敢在这里胡言乱语?走走走赶紧走!”
张恒看着眼中一片茫然的陆局座。
“我虽然只是来买药的,但是我的医术,却比在场的这些人更高,我可以救你老婆。”
学徒一瞪眼。
“还敢胡说八道!”
招呼了另外几个学徒,上来就要赶张恒走。
“慢着!”
陆局座忽然举手喝道。
他的几名下属立即上前,拦住太医堂众学徒。
陆局座将信将疑的看着张恒。
“你当真能够救我老婆?”
张恒还未说话,边上的医师当先开口了。
“陆局座,这种话你怎么可以相信呢?”
“就是啊,连李神医都无法可为,这毛头小子怎么可能有办法?”
“你听他胡吹大气,还医术比我们都要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小子,你要搞恶作剧也要看场合,这里不是你胡闹的地方,立即离开!”
张恒不为所动,只是定定的看着陆局座。
那意思很明显:我能救你老婆,让不让我救,决定权在你。
陆局座看着年轻的张恒,想法也如说话的众医师一般,这小子多半是在这里瞎胡吹。
可见张恒神态自若,一双透亮的眸子充满了自信的光芒,他又不禁想,万一他真是哪个不世出的隐世奇人教出来的高徒呢?
正自犹豫不决,忽听一人沉声怒喝。
“哪里来的无知小辈,敢到我太医堂来行骗!?”
正是太医堂的门面,被人尊称为神医的李春风。
因为骗子多,中医的名声现在被搞得很差,立志振兴中医的李春风本来就对那些无良骗子充满厌恶,现在见张恒竟然行骗到他的地方来了,焉能不怒?
张恒见他这么激动,还将自己称作骗子,不由皱起眉头。
“你凭什么说我是骗子?”
李春风冷笑一声。
“就凭你不知所谓在这里大放厥词!”
张恒翻个白眼。
“我说我能救他老婆,就是不知所谓大放厥词了?你救不了的人,难道旁人就不能救?你学艺不精,就不允许这世上有医术比你高的人?心胸如此狭隘,难怪你一把年纪了,医术还是个半吊子。”
居然被一个小年轻当面讥讽学艺不精,李春风是怒从心头起。
太医堂的众医师更是被张恒一席话勾起了盛怒。
他们中大多数人都是李春风带出来的,剩余的也是仰慕李春风高明的医术才在太医堂工作,对他们来说,李春风就是他们的偶像,他们哪里容得张恒如此出言侮辱?
一个个的激动不已,大声斥责起了张恒。
到底是李春风更能沉得住气,他并未急着发怒,挥挥手示意众人停下,然后目光如炬地盯着张恒。
“你说我学艺不精?好,那你倒是说说,你准备怎样救这位女士?我洗耳恭听!”
张恒摇摇头。
“说了你也听不懂,听懂了你也学不会,何必要说?”
这一下,李春风的火气再也按捺不住。
他怒而指着张恒。
“你好大的口气!”
“我李春风七岁学医,七年有成,这数十年来救治过的病人何止千百,你有什么资本,对我如此轻视!?”
“我看你年纪不过二十来岁,你学过几年医?知道中医西医各自的精髓与不足之处在哪里么?我看你多半连《千金方》和《伤寒杂病论》都没有听说过,怎敢在此大出狂言!?”
张恒微微颔首。
“你学医久,行医也久,但那不代表你的医术水平高。”
“我学医的确不久,你说的我也没有读过,但那不代表我不会医术,更不代表我没资格说你。”
李春风怒发冲冠。
“竖子狂妄!”
“你说你有办法能够救治这位女士,我给你机会说出你的方法,可你什么也说不出来,分明是狗屁不通在这里故作高深!”
“你这黄口小儿,当众行骗被揭穿,不思悔悟反在此饶舌,逞口舌之利,我太医堂岂能容你!?”
说罢伸手一指门口。
“立即给我滚出去!”
见此情景,陆局座的神色也阴郁下来。
搞了半天,这小子真是故意戏耍自己?他什么本事都没有,说能够救我老婆只是为了骗钱?
他因痛失爱妻本就心情苦闷至极,念及此处,更是愤怒不已。
正要让人把张恒拿下,却见张恒冷哼一声。
“要我走容易得很,但我临走之前,得让你看看我的能耐!好叫你这眼界狭隘之辈好好看看,什么叫做真正的医术!”
说罢几个跨步上前,来到陆局座妻子身边。
“陆局座,快拦住他!”
“不可让他糟蹋了你妻子的遗体啊!”
众医师赶紧出言相劝。
但陆局座却是犹豫了一下。
就这一犹豫的功夫,张恒已双指呈剑,接连在陆局座妻子身上各处大穴点下,而后他右掌在陆局座妻子胸口一拍。
“噗!”
陆局座妻子张口喷出一大口鲜血。
“老婆!”
陆局座嘶声大吼,目眦欲裂。
“你这该死的骗子你怎么敢!?”
他怒目指着张恒。
“拿下!给我拿下!”
众下属虎狼一般一拥而上。
关键时刻,却是李春风大叫一声。
“慢着!”
他拦在陆局座一帮下属的面前,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陆局座的妻子。
“是点穴的手法,果真是点穴的手法啊!”
他声音颤抖,喃喃说道。
“我原以为点穴护住心脉的手法,只存在于传说之中,没想到有生之年竟能亲眼得见,苍天垂怜,苍天垂怜啊!”
说到这里,他已是老泪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