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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地狱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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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1:杳杳棠光完美融合,又飒又温柔(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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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病房出来,孙维问张中洋:“你信他们夫妻两说的话吗?”反正他不太信。

一半一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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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中洋掐了掐眉心:“我就信证据。”

没有证据能证明器官交易和戎黎有关,也没有证据能证明是他在推动这个事件,更没有证据能证明他和路华浓的车祸有关。

“福利院那边呢?”张中洋问。

孙维说:“已经查封了,该抓的人都抓了,孩子们暂时安置到了其他福利院,徐檀兮从火里背出来的那个孩子过两天就能出院。”孙维感慨,“虽然我不太喜欢LYS那帮人,不过这次托了他们的福,至少那些孩子们得救了。”

路华浓也在这个医院,她还在重症室,张中洋和孙维去见了一趟主治医生。

“路华浓患者的情况怎么样?”

主治医生说:“已经稳定下来了。”

路华浓也是命硬,车都被撞成那样了,她还在喘气,难不成真验证那句祸害遗千年?

“我们什么时候能给她做笔录?”

“要先等她恢复意识。。”

张中洋还想再问几句,护士跑过来:“王医生,514房的病人情况恶化了。”

514房的病人是路华浓。

张中洋和孙维立马往病房赶,看守路华浓的两个同事人都在。

孙维问同事:“怎么回事?”

两人都摇头,他们一直守着,一步都没离开。

里面在急救,张中洋等得烦躁,在病房门口来回走了两圈,脚步突然定住:“刚刚有没有谁进去过?”

同事说:“护士进去过。”

张中洋立马掉头去追。

撞路华浓的那个司机第二天就自杀了,路华浓的助理也不知所踪,车祸很明显不是意外,是人为。

有人要取路华浓的性命。

嘀——

心电监护仪停了。

主治医生宣布:“死亡时间,**年六月十六,十五点十三分四十七秒。”

张中洋等人四点多回了警局,各个都丧着脸。

宁科问:“怎么都回来了?路华浓醒了没?”

张中洋摇头:“人没了。”

没得真及时。

宁科说:“卢飞认罪了。”

“认了什么罪?”

“全部。”还不止,宁科已经审了两次了,“他说他的老板是路华浓,所有事情都是路华浓指使的。”

真巧,路华浓刚死。

这下死无对证了。

已经过了六点,太阳开始下山,医院的楼梯间里光不怎么照得进去,有点昏暗。

何冀北靠墙站着,且站的位置居中:“沈清越出来了,他的律师给他办了取保候审,路华浓已经死了,卢飞在警局认了罪,把非法交易的事都推给了路华浓,而且证据链都齐了。”

戎黎倚着楼梯扶手,脸上没什么表情,背着光,眼里有阴影:“意料之中。”

沈清越狡猾多疑,做事喜欢留后路,没有那么容易拉下来,要搞死他,得先砍掉他的左膀右臂。

医院急诊大楼的一楼里这会儿有人在吵闹,偶尔会出乒乒乓乓的声音,惹得路过的行人纷纷驻足。

“先生,”说话的是急诊的护士长,“如果你再这样闹下去,我们就要报警了。”

闹事的是一位患者家属,五十出头,皮肤黝黑,背有点驼,他手里举着一块铁皮做的牌子,牌子上写了六个字:还我女儿命来。

字应该是用某种动物血液写的,看上去血淋淋的。

男人举着牌子,用力敲在病床的扶手上,撞击出刺耳的声音,他梗着脖子大吼大叫:“你们这些杀人犯,你报警啊,报啊!”

这位家属不是第一次来闹,他的女儿因为术后并症去世了,他一口咬定是医院的失误,并提出了一百三十万的补偿款。

医院的态度是走正规流程。

家属不肯,连着两天来闹。

护士长拿出手机,直接报警。

男人伸手就打掉了她拿在手里的手机,气急败坏地嚷道:“把院长和那个姓周的医生叫出来,今天不给我女儿一个交代,我就砸了你们医院。”

前天他带了十几个亲戚,在医院外面拉横幅,昨天他还来泼了鸡血,护士长觉得和这种人根本没得谈,她让人去请保安。

旁边有人在报警,也有不少看热闹的病患和家属。

男人见路人越围越多,他直接吆喝起来:“大家都别来这个医院看病,这里的医生没有医德,胡乱开刀用药,我女儿原本人还好好的,结果被他们医死了。他们医死了人也不负责,一分钱都不肯赔,居然还把责任推到我女儿身上。”

他说着抹了一把泪:“我可怜的女儿,年纪轻轻就被人害死了。”

不明真相的路人都在议论纷纷。

护士长忍无可忍,走上前:“请你出去。”

男人一脚踹了旁边的医用推车:“滚开。”

这时保安来了。

男人把铁皮扔了,从地上摸了剪刀,朝着保安就刺过去。

一只白色的帆布鞋砸中了男人的手,他啊了一声,剪刀掉在了地上,他立马去捡,却被一只脚踩住了剪刀。

男人抬头。

“这里是医院,”徐檀兮语气友好地提醒,“请不要大声喧哗。”

她把剪刀踢开,脚尖踮着地,穿着袜子走了两步,把鞋穿上。

剪刀已经被保安捡起来拿走了。

男人扭了两下手,面红耳赤地冲徐檀兮叫嚣:“关你什么事?”

她在病号服的外面披了一件米黄色的针织开衫,头用一根实木簪子挽着,簪子是古铜色,款式简单又大方,没有簪花,只雕了纹路,鬓的碎随意地落在颈肩,夕阳在她脸上,刷了一层淡淡的、橘红色的光,

她说话的声音不大,音色很温柔:“如果是医疗事故,您可以找医学会做死因鉴定。”

男人捡起铁皮示威似的重重砸了一下:“你是谁?要你多管闲事!”

“祁医生?”

一位护士认出了徐檀兮,之前她们一起去过儿童福利院,给孩子们做免费体检。

徐檀兮对那位护士点了点头。

男人一听徐檀兮是医生,嚷得更大声了:“原来也是个医生,怪不得帮医院说话。”他指着一干医护人员,义愤填膺地说,“我还不知道你们,跟那些做鉴定的人都是一伙的。”

徐檀兮站在人群前面,落落大方,眉目温婉:“那您可以向法院提起诉讼,或者找行政卫生局。”

说完,她询问是否需要行政卫生局的咨询电话。

“说来说去不就是不想赔钱。”男人被惹毛了,举着铁皮砸向徐檀兮。

她没往后退,只是稍稍侧了一个角度,伸手截住了对方的手腕,然后收紧力道,转身用力一拽,她同时放低重心,连人带铁皮一起摔了出去。

很干脆利索的一记过肩摔。

她头上的簪子掉到地上,出轻微的响,长披散下来。

戎黎收回已经迈出去了的脚,站在原地看她,天色渐暗,视线开始模糊,他只看得清她,看得清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簇。

男人被摔得嗷嗷叫,坐在地上撒泼大喊:“医生打人了,医生打人了!”他急眼了,瞪着徐檀兮,恨不得撕了她,“你这是杀人灭口,我要告你!”

徐檀兮把簪子捡起来,用手帕擦了擦,重新挽在间。她把手帕放回口袋里,顺道拿出钱包,从里面抽出来一张名片,她上前,蹲下。

男人下意识噤声,身体本能得往后退。

只见一双白皙细腻的手握着名片,放在地上:“我不是这家医院的医生,不要告错了人。”

放下名片后,她问护士长:“警察来了吗?”

护士长说:“应该快到了。”

她声音轻轻柔柔,像四月的风:“我建议先拖出去。”

翩翩风度有,飒爽果敢也有,温婉又张扬,是徐檀兮,也是棠光,融合得毫不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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