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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则思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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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借鸡下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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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老四带着刘子墨钻入瑞纺市场,直接来到了卖格子布的档口,档口内挂满了样布,样布上都有编号。

??刘子墨拿着衬衣挨个比对,很快就找到了一种与之完全相同的格子布,编号为g10053。

??档口小妹迎了上来,用普通话说道:“靓仔,有什么需要吗?”

??刘子墨指着样布说:“喂!美女,这个g10o53发么价?”

??档口小妹上下打量了一下刘子墨,见他双目炯炯有神,身躯健硕,英气逼人,不由得小脸发红,她轻咬下唇,小声说:“这款布五块钱一码,帅哥你要多少啊?”

??刘子墨说:“你这里的布,一条大概多少码呀?”

??档口小妹低下头,右手不自觉地搅动着自己的衣服下摆,轻声说:“我们这里的布大小不等,有定码115码的,也有不定码的,最大的二百七八十码。”

??刘子墨说:“别人家的布都是按米卖的,你们学为什么按码卖,能便宜点吗?”

??档口小妹说:“你要是拿得多的话,可以给你优惠点。”

??邬老四走了过来,贴在刘子墨的耳边说:“我刚才给瑞宝的吴老板拖了二十条布,那单子上面好像是开的四块八毛钱的单价,你就跟他说是帮吴老板拿的货。”

刘子墨连忙对档口小妹说:“美女,我是吴老板的表弟,我表哥说还差几条布,让我来给他拿几条,这个人,你们应该认识吧?”

??刘子墨指了指邬老四,邬老四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档口老板娘笑着说:“既然是吴老板的,当然还是老价钱,刚刚不是拿了二十条布吗?还差多少?”

??刘子墨盘算了一下,他口袋里的钱连同邬梅给的,一共才四千三百块钱,他笑了笑说:“表哥说还差七八百米就够数了,这是他第一次让我单独拿货,可不能让我吃亏哟!米数尽量跟我控制在八百米以内,超了会挨训的。”

??档口老板娘说:“在我瑞昌买布,你尽管放心,小丽,把米数跟仓库报一下。”

??唤作小丽的那个档口小妹拿起对讲机与仓库联系了一下,反馈回来的米数是823码,总共七条布。

??按照4.8元一码,刘子墨需要支付3950元,还好没有超过预算。

??刘子墨用现金付完款,把提货单交给了邬老四。

??邬老四带着他围着中大布匹市场,从珠江国际纺织城~银岭广场~九洲~新瑞纺~五凤东场~瑞康花边~国际轻纺城~长江辅料市场~晓鸿市场~轻纺交易园~五凤西场~鸿兴市场~江南市场~长江市场~瑞纺,从逸景路~铁挢南路~瑞康路~凤康路,整个中大布匹市场都走了一遍。

??回到瑞昌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钟了,饭点早过了,两个人饥肠辘辘的。

??装完货后,邬老四问刘子墨:“墨儿,货拖到哪里去呀?”

??刘子墨只想着快点进布,事先并没有联系好生产厂家,他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回答,周铃的厂,自家的活都做不完,不可能帮他生产,许师父那里,周铃的货排得满满的,根本插不进去。

??邬老四看刘子墨没有表态,就笑着说:“墨儿,你该不会没有找厂吧?”

??刘子墨难为情地说:“的确,我搞忘了,冷那有没有熟人?帮忙介绍一哈。”

??邬老四哈哈大笑着说:“做生意我一窍不通,但论找裁床,找师父,还没有哪个比我熟,上涌和桥南新街这点地方,哪个裁床生意好,哪个裁床没事做,哪个加工班子没事做,我都一清二楚。”

??刘子墨大喜,他对邬老四说:“真地呀?那就麻烦冷那直接把布拖到靠谱滴嘎地裁床去,顺便跟我找几个加工班子,我跟冷那交个底,这个款的衬衣在常德,两个人可以做六七十件,我这里有823码布,裁得八百多件,随便冷那找好多人做,一天出完也行,两天出完也行。”

??邬老四说:“常德是么设备?广州又是么设备?这里跺片巾子做衬衣地,一个人每天都可以做大几十件,两个人多熬哈,可以出两百件不成问题。”

??刘子墨说:“那照冷那怎说,只要八个人就行了啊!”

??邬老四说:“我晓得几个做衬衣的班子,都是我们潜江那里的,还有一个开裁床的老邹,是我们三伏潭地,这几天正好没有事做,我把布就拖到他那里去。”

??刘子墨说:“那就麻烦冷那了,四叔,我看这样,反正我都还没有吃饭,正好借这个机会把那几个师父搞到一齐聚一哈,顺便把二伯也喊哈来。”

??邬老四说:“你们家里背了诺么大的时,吃饭就免了吧!”

??刘子墨说:“背时归背时,吃饭归吃饭,吃一顿饭又花不了多少钱。”

??邬老四说:“你的心意我领了,这个时候正是跑麻木地高峰期,二哥他是不会来的,请那些无关紧要地人,我看没得那个必要。”

??刘子墨说:“饭总是要吃的,先把货拖到邹师父那里再说吧!”

??邬老四开动麻木,飞快地朝东风二小驰去。

??邹师父的裁床就在桥南新街菜市场旁边,这几天市场疲软,几家在他那里裁货的老板生意都不好,邹师父没有事做,正在过道上与老乡们下象棋。

??邬老四笑着跟邹师父打了个招呼:“邹师父,这位是我的侄女婿,有滴嘎货,麻烦冷那帮忙裁哈。”

??邹师父站起身接过刘子墨递过来的烟,眼睛却还盯在棋盘上。

??刘子墨笑着说:“邹师父的棋艺不错呀?这招弃車闷宫用得实在是高。”

??邹师父一拍脑门,用手指点了点棋盘对那位老乡说:“兄弟呀!你的象眼被填了,中间又冇得子隔,你的老爷又出不来,这里有匹立马,你吃了我的車,是闷宫,不吃我的車也解不了,这是一招绝杀棋,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明天再战。”

??那位老乡接过刘子墨递过去的烟说:“这位小哥是位高手,一招就把我的绝招破了,厉害厉害。”

??刘子墨拱了拱手说:“实在不好意思,观棋不语真君子,事出无奈,还请冷那原谅一哈,要不这样,等会儿,邹师父裁货的时候,我陪冷那下两盘。”

??那位老乡说:“小哥说笑了,冷那是个大忙人,哪有时间下棋呀?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邹师父对刘子墨说:“老板,冷那是只裁不做,还是做一条龙?”

??刘子墨说:“一条龙当然最好了,就是这种衬衣,冷那看,一把连好多钱?”

??邹师父想了想说:“我跟你算一哈,裁两毛,做一块二,烫两毛,包装一毛,头尾算起来一块七,你觉得怎么样?”

??刘子墨回想了一下,这款衬衣在常德发的价是一块八,这里还便宜一毛,当下就同意了。

??他对邹师父说:“价钱冇得问题,关键是做工质量,我这可是外单,质量做差了,是要赔款的,冷那要找几个靠谱的人,千万不要在做工质量上出什么差池,有么事,拨我的bp机号2025618,或者找我的四叔也行,就是这位。”

??邹师父拍着胸脯说:“老板,你放心,我跟你找的绝对是专业的班子,都是老乡,我还害了你不成。”

??刘子墨说:“就这么说定了,冷那稍等,我去把版拿来。”

??邹师父说:“冷那住的远不远啦?骑我的自行车去。”

??刘子墨连忙说:“那就谢谢冷那了,四叔,冷那在这里等哈我,我把版拿来了,去喝点。”

??邬老四说:“你有事先忙,我还要跑几趟中大赚点钱,吃不吃饭,真的无所谓,这旁边就有火烧巴子和猪油锅盔卖。”

?刘子墨说:“要不这样,冷那先到对面餐馆去点菜,我去了马上回来。”

??邬老四说:“真不肖(需要)迂腐的,承冷那地老人情,耽误我赚钱的时间,你要是真有心,就买了个火烧巴子我吃哈。”

??刘子墨说:“冷那可是我的叔岳丈,得罪冷那打,梅儿她不会给我好脸色看。”

??邬老四说:“哪有那么多讲究?这是在外面,不是在屋地,到了你刘嘎屋地,再去讲这些迂腐礼性,你有事,先搞事,这吃啊喝啊!来日方长。”

??刘子墨塞了一百块钱到邬老四的荷包里,骑着自行车就跑了,他边跑边说:“四叔,这点钱是我孝敬冷那的,给冷那自己去买点好酒。”

??邬老四掏出那一百块钱,看了一眼,摇摇头,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说:“唉!这孩子,真不晓得枪啷(怎么)说他。”

?他又扭过头来对邹师父说:“冷那忙,我还有点事,先走了,墨儿的事就麻烦冷那打。”

??邹师父说:“冷那不要客气,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有事冷那就走吧!”

???刘子墨回到厂里,周铃也刚好回去,两人几乎同时出现在了大门口。

??邬梅惊愕地望着他俩,刘子墨与周铃互望了一眼,刘子墨说:“周老板,你昨天不是说和我一起去进布的吗?怎么出尔反尔,害我在厂里等了老半天。”

??周铃说:“今天生意太忙了,把我都忙糊涂了,我一下档口,见有车直达中大,就上了车,忘记了带你去进布,你不是答应过,帮我拓版的吗?版呢?”

??刘子墨拿出拓好的版,递给了周铃,笑着说:“我说出去的话都会算数,就是你这位当姐姐的有点不称职,说话不算数,你答应过我,今天穿格子衬衣上档口的,怎么又换上了燕子领衬衣?”

??周铃说:“格子衬衣没有这种衬衣穿着舒服,柔姿纱的面料更柔软更舒适,也坠性十足,不像这种面料有点发硬,还吸热,穿时间长了,容易出汗,不过我也帮你弄了两张格子衬衣的定单,有七八百件,你三天之内出不出得了货?”

??“三天,不用三天,明天就有了,七八百件,小意思。”

??“你进到布了?你可真厉害,我第一次进中大,险些迷了路,找这款格子布,我的脚都走疼了才找到。”

?“中大那么大,我也险些迷了路,幸亏有四叔帮忙,不然的话,我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转回来,我不和你说了,要送版过去了,马上就要开裁了,梅儿,我今天可能没有时间陪你了,一开始加工,杂七杂八的事太多了。”

?“生意要紧,你有事尽管去忙,我也要赶活,没空理你。”邬梅手脚并用,忙个不停,眼睛盯着裁片,脚下踩着风火轮,头也不抬地说。

?“刘老板,还有没有做衬衣的班子?帮忙介绍一下嘚!”

?“有能人你不找,你找我,二伯和四叔对上涌和桥南新街,该比我熟得多吧!你找他们,比谁都靠得牢,我听说有帮潜江的,专做衬衣的班子,这两天冇得事做,你去找找四叔。”

?“做衬衣需不需要什么配件?我好提前作些准备。”

??“你这种衬衣需要锁眼打结,还要贴粘合层,坏了,我把这两样事也给忘了,我有事先走了。”刘子墨拿上版,骑着自行车心急火燎地向东风二小冲去。

??刘子墨急冲冲地来到了邹师父的裁床,把版交给了他,说道:“邹师父,冷那先跟我算的工序,好像漏了一个环节,这打眼锁结找哪一个呀?这种衬衣需不需要粘合层啦?”

?“这锁眼打结两分钱一个,一件衬衣一毛钱,扣子自己配,女士衬衣一般不用粘合层,你只需要买扣子就行了,锁眼打结不用你操心,衣服交给你,你用一块八毛钱一件跟我结帐就行了。”

?“这扣子哪里有卖的呀?”

?“这桥南新街到处都是辅料店,便宜得很,好像是一分钱一颗吧!你这批货需要4000多颗,也就四五十块钱吧!你把扣子买了,就放到我这里,我来跟他们发。”

??“谢谢冷那,我去买扣子了,这衬衣有三个码,冷那就按小码一份,中码两份,大码一份的比例来裁。”

??“做衬衣的基本上都是这样在裁,我们都晓得,冷那放心。”

??刘子墨在桥南新街转了一圈,很快就买到了衬衣钮扣,把它交给了邹师父。

邹师父很负责,找的那些加工班子也都是精英。

??刘子墨的产品因做工精细,很受欢迎,订单量逐日上升,十日后,已经盈利接近两万元。之后的订单量一天比一天减少,到了8月25号,订单数变成了零。

??刘子墨再也没有心思呆在广州了,他将剩余的七八百件衬衣,以三块钱一件的价格处理掉了,然后揣着近七万元的货款与邬梅洒泪而别,他把bp机留给了邬梅,又回到了常德。

??常德的生意,自从扯皮事件发生后,也一落千丈了,格子衬衣最后也处理了三百多件,格子裙处理了一百多条,文化衫保本卖了五百多件,把那些工钱付完之后,刘蓉的存折帐户余额也就十二万块钱了,当时还欠着金老板的152397元,刘子墨向刘蓉要走了十万元,留了两万块给他们作本钱。

??刘子墨连夜乘车赶往汉口,把金老板的帐清了。

??刘子墨连续打拼了两三个月,生意火爆,红遍了常德和广州半边天,最后的结果是,刘忠除了一个档口和两万块钱以外,什么都没有,与刘子墨出狱前差不多;刘子墨在广州赚的钱,也不过一万八九千块钱。

??刘子墨短暂的经商之旅,就这样停下了脚步,他又回归到了乡野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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