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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古代食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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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翁放歌山水间,专诸献鱼君王前。脍炙香浓满宫室,公侯将相欲流涎。吴地良厨太和公,烹煮煎炸手段全。子弟流落江海上,邬家儿女续新篇。

??刘子墨将买黄沙、青沙和水泥的事,全权委托给了陈师父,需要他跑腿的事暂时告了一段落。

??刘子墨调转车头又回到了邬家湾,很远就闻到了一股鲜香,他本来就没有过早,此时更觉得饥饿难耐了。

??邬梅家的厨房里,邬月在灶台前添材加火,邬老大正在挥汗如雨炒着菜。

??邬星躲在门背后,趁邬老大不注意,时不时用两个指头夹一块酥鱼或者肉圆子,塞进嘴里,又蹑手蹑脚地躲到了门背后,还得意地朝邬月做着鬼脸。

??刘子墨朝邬星瞟了一眼,笑着说道:“星儿,你要吃,就大大方方地吃,偷吃这种行为可不好喔!手那么脏,不卫生哟!”

?邬星连蹦带跳地跑了出来,向刘子墨告状说:“姐夫,不是我要偷吃,我肚子饿了嘛!这么好吃的东西,大伯他不让我吃,我吃了一个肉圆子,还被他啷打了一下,你看我的手,还是红红的。”

说完,邬星伸出手,一脸委屈地望着刘子墨。

??刘子墨摸了摸邬星的手说:“还疼吗?”

??“不疼了,姐夫,你让我吃两块发鱼嘛!大伯做得太好吃了。”

?“吃,吃,不要紧的,鱼便宜得很,吃完了,我再去买,大伯,弟弟妹妹要吃什么,冷那今天让他们吃个够,买菜的事,我已经跟陈师父商量好了,每天早上,他啷从街上给冷那带来。”

??“星儿,月儿,你们想吃什么尽管吃,吃完了,我再做,墨儿,饭快熟了,你去看看师父们把屋拆得怎么样了?湾后还有放树的木匠师父,你也去喊一声。”

??“好咧!”刘子墨答应了一声,来到了拆屋现场。

??“老板,我在房梁上发现了一个盒子,冷那看看。”正在拆屋的小工师父拿着一个黑色的盒子,来到了刘子墨跟前。

??刘子墨接过盒子,掂了掂,盒子并不重,里面应该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盒子是个长方形,外面刷着黑漆,盖子上写着“食馈纪要”,还挂着一把小铜锁。

放在房梁上的东西一定很珍贵,刘子墨可不敢随便乱打开,万一真是什么稀世珍宝那可不得了。

??刘子墨连忙跑回厨房,把盒子递给了邬老大说:“这是师父们在冷那的房梁上发现的东西,冷那要不要打开看看?”

??邬老大把盒子搁到了厨柜上,摆了摆手说:“唉!又不是什么宝贝,呆会儿再看,饭都熟了,你去喊师父们洗手吃饭,顺便接桶水过来,把江盆里的水换一下。”

??刘子墨望了望厨柜上的黑盒子,应了一声,拎着水桶转身去了拆房子的地方,大声喊道:“师父们,开饭了,准备七(吃)饭啦!”

??邬老大和邬老四的房子已经拆除干净了,工人师父们正在抽沟挖畅(为打地基作准备),放树的师父们也放倒了四五根水杉树,正在削树枝刨皮,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听到刘子墨中气十足的喊声,师父们纷纷聚拢到了井边,轮流洗了把手和脸。十几个工人分成了两桌,自己动手端菜盛饭。

??邬老大做的菜色香味俱全,那股香味萦绕席间,使人食欲大增,众人大块朵颐,吃得唇齿留香,口舌生津,纷纷赞不绝口。

??刘子墨尝了尝最常见的菜品肉圆子,只觉得那肉圆子,入口软绵而又弹力十足,木耳和蒜苗的鲜香刺激味蕾,在口中层层绽放,先是一股淡淡的酸味,接踵而来的是微微的甜麻味,紧接着又是一股酸甜味,口中滋味不停变换,使人吃了一口还想吃第二口,欲罢不能,肉圆子好吃,就连汤也是那么好喝。

??刘子墨再想拈第二枚肉圆子时,碗里居然连汤都没有剩下。

??邬老大的厨艺实在是太高了,那些工人肚子都吃得滚圆,打着饱嗝,腰都弯不下去,却还想吃。

??刘子墨拿出早已准备好了的香烟,一个人给他们发了一包,对他们说:“师父们,把冷那吃打(了)亏,冷那们先歇哈打(您们先歇一下),抽两根烟,再kri凑事kri(再去做事)。”

??小陈师父说:“邬老板做的饭太好吃了,我们都吃得太饱了,腰都弯不下去,歇哈也好。”

?邬老大说:“怎么没有看到你哥哥呀?”

?刘子墨插了一句话说:“冷那可能不晓得,我让陈师父帮忙买黄沙水泥去了,马上是要来地,冷那帮倒留打咔菜冇有地呀(您帮忙留了点菜没有)?”

??“菜多得很,我把下午的菜也做出来了,他来了,自然有吃的。”

??“星儿,月儿,你们吃饱了没有?把你们两个送回去吧?”

?“不嘛!大伯做得这么好吃,我们吃了晚饭再走。”

??“哥,你看你走都走不动了,还吃,你还吃得下吗?”

??“月儿,你怎么这么傻呀!到了晚上,肚子里面消化了,不又能吃了吗?”

??“好,星儿,我们吃了晚饭再回去,晚上可不能吃多了,小心夹食闹肚子。”

??“好的!姐夫,我很乖的。”

??“刘老板,黄沙来了,货下到哪里?”

??“陈师父,冷那就帮忙卸到杉树林子里,等会儿让小工师父们挑过来。”

?陈师父卸完黄沙,带着拖拉机司机走了过来。

??邬老大和刘子墨连忙收拾好碗筷,重新安排陈师父和司机就餐。

??刘子墨对陈师父说:“这青沙和水泥联系好了没有?”

??“都联系好了,我们吃了饭再去拖,石磙拉来了没有?”

??“还没有,冷那是不是跟别个联系了地?”

??“哦!我早就联系了,估计还在路上吧!”‘

?“那就好,马上就要打嘿吆嗬了(打夯),冇得石磙就冇得法。”

??“说曹操,曹操到,石磙来了,你们这沟埂子怎(这么)窄,枪啷(怎么)搞地过来呀?”

??邬老大观察了一下,沟埂子其实并不窄,正好有一石磙宽,如果用牛来拉,后面必须要有一个力气非常大的人,来控制石磙行进的方向,稍有不慎,石磙掉到了堰塘,就是项羽和冉闵再世,也无计可施了。

???刘子墨对邬老大说:“一个石磙能有多重?我十五岁的时候就抱起来过,要不冷那们给它扎个架子,我把它背过来。”

??陈师父说:“这里有牛,冷那不需要吃那些憨亏,冷那如果真有力气的话,可以绑两根绳子在架子上,石磙走地方向不对,冷那就拉一哈,把路对准了,就可以了。”

??“哦!这个简单,我来搞。”

??刘子墨说完,找了两根绳子跑到石磙那里,将绳子拴在了架子上,对牵牛的农夫说:“叔子,可以了,我们走吧!”

??“嗯!你跟在后头,看着点。”

??“冇得事,一个石磙而已,又冇得好重。”

??“小哥,你不要搞果打(小看),一个石磙少说都有三四百斤,还不重?”

??“嘿嘿,好吧!我们走。喂喂,不行,不行,停一哈。”

?“啷搞的么(怎么啦)?停下来搞么家(干什么)?”

??“停哈(一下),停哈(一下),东边的土是松的,大头子正好在东边,收不住了,要滑下去了。”

??那个牵牛的农夫“哇”了一声,黄牛“哞”地叫了一声,停住了脚步。

??石磙重量过大,正沿着松软的沟埂向东滑去,刘子墨用长绳使不上力,根本就拽不住,眼看就要滑到堰塘里面去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刘子墨用力拽紧长绳,逐渐收拢过来,临到架子边,他深吸一口气,扎好马步,双手抓住架子,“呔”地一声,将石磙立了起来,大喝一声:“走一步。”

??农夫用力拽了拽绳子,黄牛“哞”地一声向前移动起来,刘子墨用力按下石磙的小头,石磙平移了一步。

??刘子墨又大喝一声:“停一哈。”

??农夫拽住牛,停了下来。

??刘子墨取下拴在锲子上面的钉子,把架子卸了下来。靠东边的河埂是新土,石磙想掉个头确实很困难。

??刘子墨抠住石磙大头的海窝(臼),把石磙抄了起来,立在路中间,他蹲下身子,双臂抱着石磙,深吸了一口气,太阳穴青筋暴起,双臂力量充盈,大吼一声,生生地将石磙抱起,移到了东边,他又轻轻地将石磙平放在河埂上,安上了木架。

??一群人紧紧地盯着刘子墨,都惊得目瞪口呆,石磙的重量,这些人是知道的,想要抄起来都不容易,何况是抱移。

??还是邬星带头喊了一声:“姐夫,你好厉害哟!”

??陈师父也跟着大声说:“刘老板真是一位神人,恐怕当年的薛仁贵都难得和你相比。”

??那些工人也纷纷竖起了大拇指,互相交头接耳。

???“这位老板不是一般人,可能又是那个大鹏金翅鸟下凡了。”

??“你说的是岳飞吧!岳鹏举可是武功盖世,岂是一般人能和他相比的,这位老板可能只有点蛮力,把他比作罗士信还差不多。”

?“刘老板气宇轩昂,英气逼人,马步扎得那么稳,一看就是有武功根底的人,拿那个傻子罗士信相比较,亏你想得出来。”

??“你们不晓得吧!墨儿一个人独挑三十人,还能全身而退,就是岳鹏举当年,也未必做得到。”

??“大伯,冷那不要说得那么邪乎,我只是会点三脚猫的功夫,碰到了一群不会武功的人,当然能够全身而退了,岳元帅在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如入无人之境,那才是真厉害。”

??“能够抱得起石磙的,在我们这一块,你是第一个,单凭这一点,你在仙桃境内可能没有哪一个是你的对手了。”

??“现在是法制社会,还有哪个讲打讲杀呀?武功是用来强身健体的,你们说是不是呀?”

??“有武功还是好些,至少,从今往后,绝对没有哪个傻逼敢惹邬家人了吧!”

??“闲话少叙,石磙来了,沟也抽好了,你们可以打嘿吆嗬了(打夯)。”

??打嘿吆嗬(又叫打硪或打夯)需要给石磙扎个架子,一般是三根长木棍交叉成一个三角形,将石磙固定住,也有用四根长木棍呈正方形,将石磙拴牢,可以是六个人,也可以是八个人,随着号子抬起落下。

喊号子的师父必须口才好,看到什么说什么,这帮人中,瓦工陈师父是个喊号子的高手。

??陈师父吃完饭后,就和拖拉机司机拖青沙水泥去了。

工人们开始忙碌起来,他们有的去做房梁,有的去弄檩条,有的去抽沟挖畅,有的去扎架子。

??刘子墨和邬老大在开那个盒子,邬老大从灶眼里摸出一个小小的铜钥匙,轻轻地插入锁孔中,铜锁应声而开。

??刘子墨不解地望着邬老大说:“大伯,冷那有钥匙,这个盒子是冷那藏地吧?”

??“这个盒子不是我藏地,这根钥匙,从我出生起就挂在我的脖子上,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我长大后,看到就烦,便把钥匙藏到了老三的这个灶眼里,哪个晓得是开这个盒子钥匙哟?”

??“看看里面是么事?”

??邬老大掀开盖子,只见盒子里面用一块黄布包着一本书,打开黄布,书的封面上写着《太和公调鼎记》,翻开目录有果、蔬、禽、兽、鱼、酒、茗、馔八大类,又分脍、炙、煎、炒、炸、蒸、煮、熬八种烹饪方法。

??原来是一部食谱,刘子墨对此毫无兴趣。只是对太和公这个名字略微有点印象,好像是春秋战国时期,吴国一位有名的厨师,专诸刺王僚献的那盘鲤鱼就是他操的刀,掌的厨。

能够给国王做菜,这个人的厨艺肯定非同一般,就是不知道,他和邬家人是什么关系?

??刘子墨问道:“大伯,这本书冷那以前见过吗?”

?“没有见过,这可能是老头子自己写的一本书吧?”

??“不是,这本书全部用的是繁体字,而且是竖着写的,中间也没有标点符号,爹爹他啷不可能这样写吧?再说,这个封面上的太和公调鼎记几个字是用小篆写的,分明告诉我们,这部书是太和公或者他的后人写的。”

??“太和公啊!是我们的老祖宗,我听老头子说,我们以前不姓邬,好像姓朱,不晓得又为么事改姓邬了?”

??“我听梅儿说,冷那有个祖宗在嘉靖皇帝身边做过御厨,是不是那时候赐了一个国姓?改姓朱了。”

??“也许吧!这本书上的字,我又不认得,你拿回去把它翻译成白话,再拿来给我,反正你对做菜又不感兴趣。”

??“这本书是冷那邬家的传家宝,我拿回去合适吗?”

??“有么事合适不合适地,我叫你帮忙翻译,又不是给你,翻译完了,还要给我送回来的,等梅儿出嫁时,给她做嫁妆。”

??“打硪不打哑巴硪,板起面孔不快活。嘿吆嗬!嘿哟嘿嘿呀嗬嘿,嘿哟嘿嘿呀嗬嘿!上打玉皇凌霄殿,下打昏君乾清宫,嘿吆嗬!嘿哟嘿嘿呀嗬嘿,嘿哟嘿嘿呀嗬嘿!刘老板啦长得帅,世上女子个个爱,嘿吆嗬!嘿哟嘿嘿呀嗬嘿,嘿哟嘿嘿呀嗬嘿!……“

??一声声嘹亮的号子传来,打嘿吆嗬(打硪或打夯)的开始了,每打一下,地皮都跟着颤动。

??邬星和邬月跑过去,一脸兴奋地看着劳动着的人们。

??刘子墨将《太和公调鼎记》放到了挎包里,和邬老大一前一后也来到了打硪的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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