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敌意落在朱九眼里自然是莫名其妙,她虽上过战场,在战场中运筹帷幄,可从未和这些女儿家打过交道,又怎知她们心中所想?
面对这两位公主不善的语气,她也只当没听到,淡淡颔首:“见过两位公主。”
但余光始终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蔺瑶的高辛国服饰,脑海中回想起了寒牢中见到的那位高人。
前辈要找失散多年的女儿,她观前辈语气,便能猜出前辈出身不凡,更何况那位前辈还会高辛国皇室才会的《凤凰涅槃诀》,兴许,这蔺瑶就是他所要寻找的女儿也不一定?
因为,蔺瑶也是皇室中人。
虽然这只是猜测,但朱九既承了前辈传授功法的恩情,便少不得要暗中护这蔺瑶一番,遂抬眸看向蔺瑶,提醒道:“公主,此乃皇帝休憩的别宫,为狩场重地,等闲人不得侵扰,若是要寻陛下,还请您移步至前面的草原吧。”
轩辕澈现在正在别宫疗养,若真被蔺瑶闯了进去,只怕按照他那喜怒无常的性子,说不定一掌将其拍死也不一定?
没人比她更清楚轩辕澈有多狠辣无情,别说高辛国是来和亲的,就算高辛国送来割地求好的协议,也必定不被轩辕澈放在眼里。
岂料蔺瑶忽然眼睛一眯,狠辣之色一闪而过,竟瞬间甩出腰间皮鞭,狠狠缠住朱九脖颈!
“你算什么东西?本公主与上官姐姐说话,也有你插嘴的份儿?”
她在高辛国便是最受宠的公主,到了轩辕国和亲,虽带着讨好轩辕澈的意思,但拓拔野只是他身边的一个奴才,身份地位远远不及她。
就算不看在她的面子上,单单为了不和高辛国开战,轩辕澈也必定不会因为她教训了拓拔野,而拿她怎么样!
此举正和上官云雪的意,便端坐在马上看热闹。
可朱九却与这两个只会些花拳绣腿的公主不同,她内力虽无,可五感却很灵敏,耳朵动了动,便听见有人从里面出来的声音。
但情况紧急,她辨不清是轩辕澈,还是李淳越。
可二者不管谁来,此事落到轩辕澈耳朵里,都必定令他生厌。
届时,这两位公主也必定没有好下场!
当即,朱九眼色一沉,忽然出手握住蔺瑶皮鞭,暗吹一声口哨。
“呜……”
低低的嗡鸣落入两匹马耳朵里,刹那间,两匹马躁动不安,眨眼便载着两人跑出去几十里。
“怎么回事?”
“糟糕!马失控了!快!快来人!”
蔺、上官二人俱是一惊,都来不及关注被她们教训的拓拔野是否完好,便转头急急控制缰绳,企图让马停下。
可惜这两匹马儿早就收到拓拔野命令,不到别宫外的草原上是不会停下的。
朱九揉了揉脖子上的红印,吐出口浊气:“两个蠢货。”
真不知道她如今只是一介奴才,如何能引得两女对她有莫大的敌意?
眼下轩辕国大败强盛多年的燕国,高辛国和夏国虽然国土面积不大,可多年的稳固发展,早已让他们兵马壮大。
可即便如此,轩辕国如今也是强盛的雄狮猛兽,若非忌惮轩辕澈,高辛国和夏国也不会送来这两女和亲。
倘若她们死了,高辛国和夏国就算不想开战,也必定会和轩辕国发生军事摩擦。
届时,以轩辕澈的狼子野心,少不得趁此机会吞并两国,壮大轩辕国。
而那时,燕国先失去了她这个女战神,又要面临更强盛的轩辕国攻打过来的军队,即便放了一个和亲之女冷清岫在轩辕国皇宫,也只是形同摆设,被轩辕澈吞并也只是迟早的事。
偏偏从刚才的情形来看,这两女还不知道此次过来和亲带着多重大的使命,依旧将皇宫里刁蛮任性那套带来了轩辕国皇宫……
“啧,头疼。”
朱九重生以来第一次揉了揉眉心。
要护住燕国就不能让轩辕澈吞并高辛国和夏国,如此一来,她就少不得要护着这两个刁蛮公主,必定不能让她们死在轩辕国。
吱呀——
突然,别宫大门从里打开,李淳越正好留下老太医走出来,一见朱九还在门口站着,顿时诧异:“诶,刚才来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在这守着?”
见来人是他,不知为何,朱九略松了口气,转身拱手:“许是与军师错过了吧,不过陛下如今无恙,奴才就先告退了。”
“二小姐且慢!”
李淳越思绪飞转,一时叫住她,趁朱九转头看他时,笑道:“二小姐怎么知道陛下身体无恙?莫非方才看到了什么?”
罗铮不会这么单纯,真的将陛下交给她一个人照顾吧?
若拓拔野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那她这条命也就不必留着了。
军师就是军师,连隐藏杀意都这么含蓄不露,比那上官云雪强多了。
朱九暗道,面上却露出疑惑之态:“难不成罗铮大人骗了奴才,陛下还没好,还需要奴才在这儿守着?”
反正这罗铮和李淳越是一丘之貉,甩锅给罗铮,就让李淳越猜去吧。
心中冷笑,对这位被誉为鬼才军师的李淳越,朱九可没什么好感。
便是有他在身边出谋划策,轩辕澈才如有神助,否则哪能短时间内就攻破燕国?
如今燕国惨败不堪,也不知轩辕澈什么意思,明明只差最后一道军令就可命麾下大军将燕国帝都攻破的。
她猜不透,但李淳越必定知道各种缘由。
只是这事朱九不感兴趣,也不想问,只要多一日时机燕国就能多喘息一日,不亡国,她就有机会报仇!
同样,如今朱九也有的是时间耗在轩辕澈身边,取得他信任。
二人面上和气,实则心思各异,闻言,李淳越也只是笑了笑:“原来如此,那倒是辛苦二小姐了,请二小姐回去好好休息吧,若是有事,臣会亲自来请你。”
当然,若是他来请,那必定准没好事,肯定又是轩辕澈要叫她过去折磨一番了。
朱九懒得与这笑面虎虚以逶迤,拱了拱手,便转头回了营帐。
哪知刚到营帐就有一股陌生气息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