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看见五皇子竟然对朱九跪地投降,其他几位皇子公主脸上皆是震惊,尤其是四皇子,几乎想也不想冲过去狠狠踹他一脚:「蠢货!你竟然对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俯首称臣?她凭什么做我们高辛国的皇帝!」
大公主也紧跟着骂道:「就是,父皇还没死,哪轮到她做皇帝?就算父皇死了,继承正统的也该是四弟才对!」
六皇子阴沉着脸没说话,可盯着朱九那双眼睛,分明恨毒了她。
这样的目光朱九早就见怪不怪,只当自己没看见,脸上还是一派淡漠。
那边,百里晋的两个属下已经拿着蔺卓宇的断指,在这封圣旨上按了血手印。
蔺卓宇仍旧抱着伤残的手痛苦不已,至于这几人的话朱九也不想听下去,拍拍手,那几个侍卫就将人给带了下去。
不一会儿,吵闹的声音彻底没了。
「阿野,这人你打算怎么处置?」
百里晋看了眼跪在地上的蔺卓宇。
朱九笑了,却带着几分漫不经心:「明天祭祀大典,他会想通的。」
这声音过于冷漠却又高高在上,仿佛她才是那个主宰天下的人,而他蔺卓宇只不过是她眼里卑贱如泥的存在。
恰逢此时,侍卫已提着一把染血的刀走来,恭敬对朱九行礼:「启禀公主殿下,大公主、二公主,四皇子和六皇子皆已诛杀!」
什么?!
蔺卓宇瞳孔猛颤,几乎不可置信的抬头,可他这抬头的一瞬间,正对上朱九看过来的似笑非笑的目光。
「贱、***!我杀了你!!」
他气得双眼通红,不知哪来的力气,断了两根手指,血还没止住,就有力气往朱九身上扑。
而那侍卫刀上的血,他看的清清楚楚,只怕他那几个孩子早已遭遇不测。
蔺卓宇为了丰盈子嗣,常年浸Yin后宫,好不容易得了这么几个孩子,却全死在朱九手下,他如何能甘心?
他刚刚扑过来,侍卫皱了皱眉,还没动时,朱九已然提着先前那把佩剑,一剑放在五皇子脖子上。
跪在地上的五皇子:「……」
他完全不敢动,甚至有些胆战心惊的看着脖子上这剑刃,剑刃十分锋利,真怕朱九一个不小心就要了他这条命。
而这动作也足够让蔺卓宇停住脚步,震惊的望着她。
朱九好以整暇的看着停下来的蔺卓宇,双眸微眯,带起一点笑意:「看样子,皇叔还是知道轻重,这最后一个血脉留还是不留,全看您明天去不去祭祀大典了。」
去祭祀大典能做什么?
不就是让他让位吗!
退位让贤,这贤明之君,究竟是让给她,还是让给百里晋?
蔺卓宇脸色一阵青一阵红,最终,还是退了回去。
就这么短短几步,却也让他如同老了一般,整个人佝偻着脊背,终于对朱九俯首称臣:「我……明白了。」
见状,百里晋也不由得讥讽看他,冷笑道:「早知如此,皇上方才直接配合不就好了吗?非得断两根手指,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女送命?」
那些人,朱九都调查过。
大公主喜欢虐待下人和庶民,二公主嫉妒所有长得漂亮的女子,时常挖一些宫女的眼珠子出来,拔了她们的指甲做收藏品。
四皇子则喜欢幼.童,六皇子则更狠,小小年纪却暴虐成性,比起蔺卓宇来,他阴狠的手段有过之无不及,死在他手上的人,每年不出一百,也有八十。
按照燕国律法来看,这几人早就该被贬为庶人,发放出宫!
他们可是死的一点都不冤啊!
「将蔺卓宇和五皇子分开看管,明日给这两人准备一身朝服,本公主要看着他们完好无损的参加祭祀大典。」
朱九一声吩咐下去,立即有人将这两人分别带下去。
而五皇子则心有余悸,忍不住回头看了眼汉白玉广场上那片染血的地方。
侍卫们的速度非常快,不过片刻,就已经有人将那几具尸体给收敛走了,至于他们能不能得到一份棺椁,都未可知。
幸好,幸好他识时务,低头低的快,否则,只怕现在他也和那些兄弟姐妹们落得一个下场!
在高辛国皇室长大的人自小便学了蔺卓宇的自私无情,对大公主和四皇子等人,五皇子心中还真没什么亲情。
本来这些人也是会因为夺嫡而翻脸的。
另外,因为高辛国的男女地位差异并不大,甚至历史上也出过两任女帝,所以公主登基的可能性也非常大,甚至竞争皇位的权利和他们这些皇子是一样的。
是以,大公主和二公主的死,更加激不起他复仇的情绪。
而蔺卓宇这次低头,也算是定了形势。
待人都走后,朱九在高辛国皇宫逛了一圈,她去了曾经蔺卓宇居住的泰安殿。
这里是历代东宫的居所,原本她若没被劫走的话,这里也该是她的居所才对。
这么多年过去,蔺卓宇一直将此处尘封,不过百里晋一直有派人来暗中打扫,所以此处看上去还很新。
见朱九打量这座宫殿,迟迟没有进去,还以为她是芥蒂蔺瑶曾经居住在这里,所以连忙解释:「阿野,你放心,蔺瑶没有资格住这座宫殿,她是被先皇后抱养的,住在西宫。」
西宫距离东宫还是挺远的,而且两宫之间也几乎没有任何来往。
另外,住进西宫就表明,将来这位有皇室血统的人与皇位并没缘分。
而大公主等人,则是一直居住在东宫泰安殿附近的。
这些人倒是眼馋泰安殿,无数次提出过请蔺卓宇准许他们搬入其中居住的想法。
不过蔺卓宇想起他少年时期经历的那些事情,就统统否决了。
闻言,朱九略微摇头:「不,我只是想看看,父亲以前住在什么地方,过着怎样的生活?」Z.br>
这话倒是令百里晋微微一怔,不禁垂眸打量身旁这女子。
她今日,穿了一袭白衣。
白衣衬得她身形更为清瘦,面颊也更为清冷,一双眼睛黑白分明,宛若深潭,叫人看不清她心中的想法。
只是那眼底深处,却有几分寂寥。
是啊,蔺太子像她这般年纪的时候,还只是东宫一位无忧无虑的太子爷,而她呢?丢失的这些年,究竟过着怎样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