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两人距离越来越近,甚至连空气中都散发着一股暧昧的气息时,房门突然被人敲响。
掌柜的站在门口,恭敬询问:「请问是三清公子么?小的乃云来客栈掌柜刘三有。」
没等他话音落下,就听见房内传来一道乒乒乓乓的声音,像是有谁摔倒了一样,带倒了桌上的茶具。
掌柜的心里暗道不好,连忙推门进去。
顿时,他撞见从桌边起身冷冷盯着地上那摔倒的人的朱九,一时有些僵住:怪了,主子怎么来了?
不是说今儿来这里见他的,是经常向他们朱砂楼花大价钱买一些微不足道的小消息的三清公子么?
正当掌柜的迟疑着要不要跟朱九打招呼时,只见朱九已经用眼神淡淡看了他一眼,显然是叫他别穿戳她的身份。
于是,掌柜松了口气,连忙按照两人不认识那般演起了戏,连忙扶着地上的轩辕澈起身,一边赶紧叫店小二送来一身新衣裳,然后才忐忑的看着他:「三清公子,您今日来怎么穿成这副模样?莫不是有人暗中跟踪您?所以您要掩人耳目?」
说到这里,掌柜的立即道:「要真是这样,您只管说一声,就凭您是咱们云来客栈的朋友,这事儿我就不能不管!我这就叫人出去收拾了他们!」
「不必麻烦,这次来是要跟你买些消息。」
轩辕澈一边说着,一边幽幽的看了朱九一眼,那眼神单纯无辜的像是被她抛弃的小狗狗。
可他偏偏忘了,方才他故意靠近朱九,言语间不自觉带了些暧昧,被朱九一掌拍飞出去的时候,他明明早就看了出来,也是可以提前躲开的。
但是他没躲,而是任由朱九打了他一掌。
那边,朱九已经坐在一旁,喝起了掌柜的叫店小二新送上来的茶水。
再看一眼跟个没事人一样和掌柜的说话的轩辕澈,她心里也有些佩服起这厮,方才那一掌就算是武功高强的人也承受不住,偏偏他什么事儿都没有,仿佛就是被蚂蚁咬了一口,无伤大雅。
没想到才短短半个月,轩辕澈身上的毒血被换掉后,武功竟然精进到如此地步……
朱九垂了垂眸,心里盘算着两人若是打起来,她能有多少胜算时,又忽然反应过来,暗道自己竟然开始纠结这些没用的东西,便默默唾骂自己一句,随后将注意力放在那边说话的两人身上。
而此时,掌柜的和轩辕澈寒暄几句后,就问起了他此行来的真正目的。
但等轩辕澈说出黑魂殿三字后,他手里端着的茶水顿时抖了一下,下意识用余光看向朱九,见朱九神色不变,才吞了口唾沫,琢磨片刻后,对轩辕澈道:「三清公子,您也不是第一次从我手里买消息了,但您也该清楚,我素来不得罪我得罪不起的人,那黑魂殿便是云来客栈,也不敢碰……」
「那是一个存在了三百多年的老牌势力,比那些扎根多年的大家世族还难拔除,要是您招惹了他们,我劝您……还是想办法逃命吧!」
他这话是说真的,黑魂殿在江湖上确实没什么人知道,可像朱砂楼这样快速崛起,又遍布九州大陆的情报组织,对这三个字可谓是讳莫如深,光是听见黑魂殿这个名字,就心存敬畏。
谁还敢不要命去打听他们的消息?
再者,就算他们真有心思去打听黑魂殿的人,那也没什么渠道可言。
「这么说,连云来客栈都打听不到黑魂殿的位置?」
轩辕澈微微蹙眉。
最后不禁叹了口气,「看来要拿下他们,还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掌柜的:「……三清公子,小的没听错吧?您竟然想跟黑魂殿为敌?!」
顾及到朱九还在这
里,虽然不知这轩辕澈来他们云来客栈打听黑魂殿的消息干什么,但看在朱九的面子上,掌柜的还是对轩辕澈咳了咳,严肃道:「那我就不得不提醒您一句,这黑魂殿之所以神秘又让人畏惧,皆因黑魂殿掌权人是由一群本事各异的能人组成的,这些人中,有大能者可预测天下吉凶,通宵古往今来所有事情,也有大能者随意放出一句风声,就能搅浑九州大陆的水,百姓们是生是死,当权者是存是亡,也只是他们一句话而已。」
闻言,轩辕澈挑了挑眉,像是更感兴趣了,「这么说,黑魂殿没有真正的主子?」
「这……」掌柜的说起黑魂殿,嘴唇也不自觉有些干燥,不由得舔了舔嘴皮子,摇头道:「据我所知,他们是没有真正的主子的,而是由这些大能,也就是黑魂殿俗称的「使者」共同掌管,这些人亦正亦邪,谁也说不好他们上一秒放下屠刀,是不是为了下一秒更狠辣的举起。」
「另外,我也不怕实话告诉您,这些年咱们云来客栈之所以发展的这般迅猛,却又平安无事,并非是因为我们手段强大,能铲除一切做情报组织的竞争对手,而是因为那些人都把不该有的心思打到了黑魂殿去,所以那些人,相当于自取灭亡……」
掌柜的说这话,虽然有些谦虚,却也绝对没有夸大。
朱泰安有能耐将这样的朱砂楼经营起来,自然也是他有本事,有人脉。
可这样的本事人脉,在黑魂殿看来,无异于蚍蜉撼树。
只是因为他们在黑魂殿眼里太过弱小,如蝼蚁一般,所以只要不主动去招惹黑魂殿,黑魂殿是不会把他们放在眼里,自然也就懒得动手去铲除。
同时,他悄悄看了一眼朱九,见朱九微微蹙眉,显然在思索着他说的话,掌柜的便知道,她这是把他的提醒听进去了。
一时间,掌柜的也松了口气,最后又严肃对轩辕澈说了一些黑魂殿的情况后,连他的银子都没要,便迫不及待将两人送出了云来客栈。
若收了银子,这便算他卖黑魂殿的消息,是交易了,传到黑魂殿那边去,朱砂楼恐怕马上就能被灭掉。
所以掌柜的不敢收这钱,自然,他们之间也就不存在什么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