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车夫是有些武功在身上的,几乎话音刚落,就朝魏长寿甩去一根长鞭。
魏长寿是不会武功的,要不是朱九及时发现,立即上前阻止,恐怕这一鞭子得把魏长寿打成重伤。
和对方交手的刹那,朱九双眸微亮,「阁下这武功,怕不是中原的吧?」
这内力,她一试便知。
长胡子马夫似乎没想到,他这么重的一击,竟然能被人挡下来,当即脸色有些难看。
但很快,他又对朱九出手,出言不逊:「找死!区区庶民,也敢拦我们的马车?」
「还不速速让开!」
他们赶车这么着急,是急着救人的,要是因为这两个中原人耽误了,上面怪罪起来,长胡子马夫难辞其咎。
见朱九竟然来真的,他也越发不敢轻视朱九,反而用力和她对打,但没想到才过了三五招,自身的武功就全被这女人给试探了出来。
长胡子越发着急,露出的破绽就越多。
朱九一边模仿他的招式,一边运用内力,在其力竭的时候将他一击击倒,待长胡子被解决后,她才上前拎着对方衣领逼问:「你不是中原人,说,你们来皇城的目的是什么?」
她的目光散发着一股寒意,直击人的内心处,长胡子从来没想到,中原人中竟然还有人有如此不亚于他们王的威压。
但面对朱九逼问,他也没完全慌了神,只咬紧牙关冷哼:「你们中原人就是这么待客么?我们可是从西域远道而来的客人!」
西域……
朱九琢磨着这两个字,念头一闪而过,了然看他:「你是长越国来的人?」
察觉到马车里的人有动静,便抬头看去,正好看见一个衣着年轻的姑娘直接从马车里下来,神色焦急的向朱九行礼:「这位大人,请饶恕我们的无礼,我们此行是急着求见皇宫的闽神医,我们有一位病人,急需他医治,求您让我们进城吧!」
他们现在在外城,但没想到还没进内城,就遇到这种事。
如果再耽误下去,皇宫的宫门一关,他们就再无进宫的机会了。
朱九打量她片刻,忽然双眸微眯,伸手成爪,直接用内力将她腰间的腰牌抽了过来。
「这是什么?」
她淡漠问着,可目光却威严无比。
年轻的黄衣女子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朱九竟然有这样的本事,下意识着急的冲过去:「请还给我!这是我们进宫的腰牌……」
「你们是西域人,怎么拿到这东西的?」
朱九重复了一遍她的问题。
但语气中的不耐烦已经很明显,黄衣女子犹豫片刻,才看向她道:「是我们花了高价,从一个放出宫去的公公手里买到的。」
皇宫的腰牌是各宫私有的,掌管的很严格,前不久宫中的确放出去了一批宫人,但没想到,竟然有人将这宫牌给卖出去?
一般人都只是留着这东西做个念想,毕竟他们出宫那一刻,宫牌就没了用。
如今宫中并非她主事,在法律森严的情况下,还有人敢将宫牌随意卖出,可见这背后确实有人操控。
朱九将此事记下,看了一眼宫牌的图案,将宫牌扔给她:「既如此,你让那马夫给我朋友道个歉,这事儿就算完了,否则那马夫方才是怎么对我朋友的,我就怎么还回去。」
黄衣女子拿到宫牌,松了口气,但并未立即回答朱九的话,而是转头回去跟马车里的人说了什么,随后才走出来,对马夫斥责道:「如今这里是京城,不是我们长越国,你行事太过莽撞,惊扰了人家,还不向这位公公赔礼道歉?」
魏长寿神色微异,不禁看向对方:原来这女
子早就看出来他是太监了?
但不管怎么说,能赔礼道歉总是好事。
于是也看向朱九,见朱九对他点了点头,便站出来接受了马夫不情不愿的道歉。
而黄衣女子等他说完后,才来到朱九面前,对她行了一个中原的礼数,「我家公子让我代为道谢,多谢姑娘小事化了,若有缘,我们会再见的,告辞了。」
马夫这才重新策马,带着马车离开。
他们向着内城走去时,芸儿丫头忍不住皱了皱眉:「也不知道这马车里的人是什么身份?见了皇后娘娘,竟然还这么高傲!」
要不是朱九用武力震慑住了他们,恐怕他们没这么容易认错道歉。
幸好,幸好她如今也跟着皇后娘娘学习武功了,往后在遇到这种不公平的事情,也能及时出头。
朱九笑了笑,摸了摸她脑袋,「好了,一点小事而已,不必放在心上,来,拿着钱,先去杂货铺那边买点米面回来。」
「是,娘娘,您还要什么东西吗?我给您带回来。」
芸儿丫头甜甜的说。
「不用,我要去买些其他的东西,你先去吧。」
「到时候咱们铁匠铺会和。」
见朱九这么说,芸儿松了口气,连忙点头,拿了钱去杂货铺买米面粮油。
而魏长寿则担心的看了一眼芸儿离开的方向:「娘娘,她一个人去真的没关系吗?」
这外城虽然是京城的一部分,但是治安比不上内城,他担心芸儿会遇到什么麻烦。
但跟着朱九转身朝铁匠铺走去的时候,朱九却问道:「你可认出那块宫牌是哪个宫的?」
「这……」
魏长寿悄悄看了她一眼,见她没生气,才松了口气,直言道:「是长乐宫,您宫里的宫牌。」
「对啊,本宫宫里的宫牌,怎么会流落到外面?」
朱九笑着,可是眼底的幽暗却让人发自内心的畏惧。
见此情景,魏长寿不禁道:「如今宫中是贺妃娘娘在掌管宫权,恐怕贺妃娘娘,在长乐宫里动了手脚,这次放出去的人中,也有她安插的眼线。」
轩辕澈没回平阳村,而是留在了皇宫,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留在皇宫,不过江源江绍是他送过来的人,而且这两人是贺妃手上的人。
恐怕贺妃做了什么事,惹怒了轩辕澈,所以长乐宫的眼线也一并被拔除了。
连魏长寿都能明白的道理,朱九何尝不明白?
她只是有些不解,摇头道:「我不明白,贺妃为何要将这宫牌给西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