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小酌几杯吧。”
正是午膳的点。
贺赢让人传了午膳。
两人对坐品酒。
贺赢介绍:“这酒是先帝亲酿。他嗜酒如命,更酿的一手好酒。你且尝尝?”
他为她倒了一杯。
桑烟道了谢,端过来,抿了一口,特别辛辣,辣的她眼睛都眯起来了。
“这味道——”
恕她喝不下去啊!
本来说喝酒,也就是随心而欲的一个小尝试,结果也太难喝了。
贺赢看她眯着眼,可爱的不行,笑着撺掇:“你再细品。辛辣而醇香,越喝越好喝。”
桑烟又抿了一口,照旧辣得眯眼睛:“不行。我受不了这味道。”
“那你没有口福了。”
贺赢端起面前的酒杯,笑着一饮而尽。
他喜欢烈酒。
可惜——
“这酒也不多了。朕的疏忽,快被万彰那酒鬼挖完了。”
他也没想到万彰会知道先帝的埋酒之地。
先帝对他,还真是宠幸啊!
桑烟想到万彰,就笑了:“他是个有趣的人。”
想到他被罚守帝王陵,又多嘴一句:“想他也不介意为先帝守陵,只是,到底清苦,希望你能让人多加照拂。”
贺赢不想在这小事上跟她起争执,便应了:“嗯。听你的。”
他当着她的面,下了令:“把朕收藏的那几坛酒,送去帝王陵,给万彰——”
他有点担心万彰喝醉了乱说话。
又补充几句:“让他省着点喝。醉酒伤身。朕不想听他的死讯。”
桑烟见此,满意了,也笑了:“皇上其实也是心软的。”
贺赢感慨:“那估计是你影响的。”
桑烟打趣:“我看皇上挺乐意的。”
贺赢又笑着喝下一杯酒,点了头:“嗯。很乐意。巴不得你日夜在身边影响。”
桑烟:“……”
她夹了个虾饺送他面前:“皇上,少喝酒,多吃菜。”
贺赢应个“好”,把她夹的菜都吃完了。
这是一段很美妙的午膳时间。
他们没有争执,彼此关怀,像一对平凡的夫妻。
午膳结束后
桑烟撸着猫儿,要午睡。
贺赢回了主殿,继续抄写佛经。
裴暮阳陪在身侧,看他唇角一直带着笑,忍不住问:“皇上,有什么喜事啊?说出来,也让奴才沾沾喜气。”
贺赢瞥他一眼,笑得意味深长:“朕觉得抄写佛经还是有点效果的。”
瞧,心诚则灵。
他还真能等到“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的那一刻。
桑烟开始了养猫日常。
她发现这只沐浴佛法的猫比她还咸鱼。
熟悉了之后,就挂她身上了。
她站着,它踩她肩膀。
她坐着,她窝在她腿上。
她睡着,她埋她胸脯上。
当夜里三次被猫压醒——
桑烟没耐心了,把它扒拉开,喊了人:“秋枝,抱走,抱走。”
她的胸要被它压平了。
真是作孽。
秋枝知道内情,捂着嘴笑:“这雪团还是只母猫呢。没想到这么……黏人。”
她其实想说好色来着。
但说一只猫儿好色?
她的思想还是干净的。
肯定是猫儿黏人啦。
“反正你把抱走。我今晚不想再看到它。”
“是。”
秋枝把猫儿抱走,关在了笼子里。
那笼子是金丝笼,铺着丝绸,收拾的干净整洁,还挂着毛绒玩具,比它在龙禅寺的窝儿好多了。
但它不喜欢。
喵呜喵呜的叫个不停。
桑烟被它吵得睡不着,就爬起来,教训它了:“你安静点好不好?再吵,我就不要你了。把你送给大暴君。让它砍你脑袋。”
“喵呜喵呜——”
猫儿眨着水蓝色的眼睛,两手作揖拜着,像是在哀求人。
桑烟实在顶不住这撒娇的劲儿,只能把它放了出来,但再三警告:“雪团,你不能爬上来!更不能压我胸!知道吗?”
她把它宝岛身侧,轻点了下它的脑袋,又教训几句,才闭眼睡了。
猫儿窝在她手臂旁,看着高高软软的起伏,喵呜两声,垂下了脑袋。
它没再爬上去。
但等天一亮,肯定要爬上去,“踩”两下的。
桑烟被踩醒了,痒痒的痛,虽然在承受范围内,但也是消耗耐心。
女人那里真的很脆弱。
这猫儿是屡教不改。
她气得推开它,一点不想撸它了。
必须给它点教训。
但它太黏人。
走哪跟哪。
没办法,桑烟只能躲去冷宫了。
主要在这皇宫,也就跟宣娆熟识些、聊得来。
冷宫在翻修。
宣娆没在殿里躺着,而是搬了出来,正躺在葡萄藤下的贵妃榻上晒太阳。
这画面倒是悠闲。
桑烟看得心情都愉悦了,笑说:“其实,也可以开垦一片土地,种上些花草蔬菜,到时候,咱们在皇宫里也能享受田园风光。”
“好主意。”
宣娆身体好了些,也不咳了,面上有了雪色,笑起来明艳妩媚。
“不过,你既然出了主意,可记得来帮忙啊。”
“好说好说。”
桑烟很有兴趣,就跟她规划了起来。
两人聊到日落时分。
桑烟不想回去被猫黏着,就说要体验一下冷宫的伙食。
宣娆以为桑烟怕人慢待她,感动之余,笑道:“你放心。皇上发了话,我这饮食没人敢克扣。”
桑烟其实没想这么多,就尴尬地赔笑:“那就好。”
但她还是留在冷宫吃了晚膳。
都忘了要陪皇帝用晚膳。
贺赢知道她去了冷宫玩,等到天黑,没见到人,就派人去催。
结果听说她已经吃上了。
就很郁闷。
贺赢皱眉问:“你没说朕在等她用晚膳?”
那前去催桑烟的太监哆嗦着肩膀说:“桑主子说,不用等她,皇上一人吃吧。还说、还说——”
“还说什么?”
“还说又不是没一人吃过。她又不是陪客。”
“岂有此理!”
贺赢气得一拍桌子。
那太监赶紧跪在地上磕头:“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贺赢摆手让他滚。
自己一人吃晚膳。
只一人晚膳,实在无聊。
他没胃口,草草吃一点,让人撤了下去。
然后,抄佛经的时候,派人盯着偏殿,不时问一句:“她回来了吗?回来了吗?”
就像是可怜丈夫在等待串门忘回家的妻子。
而这个妻子聊嗨了,还准备睡在冷宫了。
贺赢得知消息,气得直拍桌案:“有家不回!她住在冷宫像什么样子?走!朕要看看冷宫有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