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诗人作诗,首重格律和声韵。
所以顾北川的这本《顾北川声韵格律笔谈》,同样分为了格律和声韵两个部分。
其中格律相对简单,主要阐述了何为五言,何为七言,何为绝句,何为律诗。
然后在每种题材的基础上,分析平仄和对仗。
比如仄仄平平仄对平平仄仄平。
以及平仄平平仄对仄平仄仄平。
但是唯独要切记,不得有三平调和三仄调。
格律讲解到这里,也就差不多。
剩下来的声韵才是重中之重。
因为这往往是折磨大多数大乾诗人的罪魁祸首!
不过于顾北川而言,也并无大碍。
因为后世经历过唐宋元明清那么多朝代,诞生的诗词佳作数不胜数。
早就有人将常用的韵脚统计了下来,编缀成书,号曰《108韵脚》。
除此之外,顾北川甚至还把29种押韵方法写了进去。
比如最常见的句尾押韵法,句内押韵法,偶数句押韵法,以及首句押韵法等等。
所以这本《顾北川声韵格律笔谈》相当于什么?
相当于诗歌界的百科全书!
旁人作诗,要苦思冥想韵脚,格律。
但是顾北川却早已把这些总结好了,这些个子弟唯一需要做的,便是死记硬背!
韵脚有了,格律有了,就算水平再差,也能混上个对仗工整的评价。
所以当众多子弟翻看完这本书后,均惊为天人,看向顾北川的目光中满是不可思议。
“恩师...于诗词一道上的造诣,当真是匪夷所思。”
足足108个韵脚,二十九种押韵方法,还有各种格律。
敢问当今大乾,哪个文坛大儒能有这般渊博的知识储量?
“曾几何时,我以为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只是夸张之语,直到今日,得见恩师,我才知晓,古人诚我不欺。”
见众多子弟纷纷惊叹,顾北川也是发笑,道:“莫要说那些无用之语,且说说此书有用否?”
“自然是有用的!有了此书,我等于诗词一道上,必然能有所精进!”
“此次春闱,金榜题名当不在话下。”
“所以你们知道今后该怎么做了?”
“学生定然日夜用功,夙兴夜寐,纵使百死,也要将此书吃透,最不济也要背下。”
“嗯,你们有此觉悟,为师便放心了。”
“吃透倒是不必,早些背下便是。这只是诗词科,剩下的八股科和策论科,过些时日,为师还有东西传授给尔等。”
听闻此言,子弟们眼眸中纷纷绽放出明亮色彩。
竟然还有!
他们来顾北川这里求学,最开始的目的,无非就是弥补一下诗词一道上的弱项。
好让自己能在此次春闱上金榜题名。
而顾北川给出的这本声韵格律笔谈,也完美解决了这个问题。
换而言之,他们父辈与恩师之间的交易,恩师已然达成。
接下来就算什么都不教,父辈们也断然说不出一个不字。
只因这本《顾北川声韵格律笔谈》,若是流露出去,定然是价值连城,一字千金的至宝。
是功名,是利禄,是阶级跨越!
用半数家产换来这本宝书,算不得亏。
可谁承想,顾北川竟然还要接着往下教。
虽说他们从未见过恩师于八股和策论之道有所涉猎,可是这一刻,却无一人有丝毫怀疑。
“好了,今日课程便到此为止。此书你们且带回去,好生研读背诵,切莫懈怠。”
眼见顾北川说完这句话便要走,甄仁义和陈楚歌却坐不住了,急忙喊道:“恩师且慢。”
顾北川闻言转过身来,道:“何事?”
“恩师,前些时日,我和陈兄回乡,曾参加江南郡诗会。”
“江南文坛魁首五柳先生对您神交已久,特重设诗会,想邀您赴宴。”
顾北川闻言,顿时眉头一皱。
书店的事情,才堪堪起步,却尤为重要,关系到他之后的一系列布局。
这时候因为一个诗会离去,未免有些本末倒置。
况且,这什么五柳先生,他压根便不认识。
眼见就要开口拒绝,甄仁义再次急忙道:“恩师,曾有小人在诗会上对弟子等人多有刁难,甚至对您口出狂言,十分不敬。”
“是五柳先生相助,才叫我等保留颜面。”
“况且五柳先生身为江南文坛魁首,名气极大,此次邀请也尤为诚恳,还望恩师斟酌一二。”言罢,甄仁义便单膝跪地。
“还望恩师斟酌一二。”陈楚歌同样如此。
顾北川闻言,叹息一声,道:“此事我自有决断,容后再议。”
“为今之计,你们背下这本声韵格律笔谈,才是重中之重,切莫分心。”
“诺,谢恩师教诲。”
……
时间又这般往后推移了约莫十数日。
淮南城中,飞鸿书铺要开分店的消息满天飞。
就算有些书铺东家起初不信,可三人成虎之下,不信也得信了。
于是乎,所有书铺东家商议一番,觉着这么下去,死路一条。
干脆组织人手,一齐去闯了八公村。
八公村村民虽说精壮,但毕竟只是个村子。
他们这些个东家,花些银钱,在城中随随便便,便能招募到数十好手,闯个八公村,那不是轻而易举。
……
这一日,顾北川正在南山居挥毫泼墨,笔走龙蛇,写着《三国演义》。
可谁承想,才刚提起笔没多久,福伯便走了进来。
“少爷,不好了。”
“那些个商贾,带着三五十精壮,聚在了南山居外。”
顾北川闻言,眉头一皱。
他知道这些商贾们着急,可着实未曾想到,能如此着急。
若是在后世,这便是组织武力,私闯民宅。
“聚在我南山居外,可有何出格之举?”
“那倒没有,那些个书铺东家,还是很有礼貌的。只是说想与少爷谈谈,连半句不好听的话都不曾说。”
顾北川闻言,展颜一笑,道:“好,那便出去与他们谈谈。”
……
就在此时,八公村村长严八公家中。
李老二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道:“村长,不好了,不好了。”
“外头来了伙人,要找顾东家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