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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娱乐圈]人生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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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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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会面,  一手操纵了这场会面的人不谈,单说李正宰的视角,如果只是碰巧遇到了另外一拨人,  他不会想歪,可尹遥夕脱口说出的‘不认识’,  没有让沅彬露出任何惊讶之色,这里面就有问题了。

已知兄弟之前说,尹公主也不知道哪想不开要玩微服;已知信息二,他跟朴银才在电话里表达过自己要出演项目的想法时,  对方明确的告诉过他,  沅彬是用钱砸下来的。

两个已知信息叠加,  沅彬就算不知道尹遥夕的具体身份,却绝对不会疑惑他们为什么会认识。那个项目之前找的郑宇盛,  这点朴银才在约沅彬时一定会解释,哪怕制作人在解释为什么郑宇盛退出的理由时不会详细讲解尹遥夕的背景,  但以他和郑宇盛之间的关系,  他不会不知道兄弟拒绝了个什么项目,  那项目的核心成员又分辨是哪号人物。

在已知信息下,沅彬问出一句‘你们认识?’就够奇怪了,  一时没想太多的李正宰,  听到那句‘不认识’,他几乎瞬间就明白自己上当了。上了沅彬的当,  对方很有可能猜到了尹遥夕具体是谁只是不能肯定,  所以才有了今天这一出。

可惜,  晚了。

李正宰知道已经晚了,早一分钟,哪怕是十秒阻拦都不算迟,  可一分钟后,十秒后,就是晚了。他没办法说了,也没立场说了。

电梯间的人来来去去,一串名人堵在电梯口没人关注是不现实的。光是在这站这么一会儿功夫就有不少人围观,再不走,他们就要被围堵了。

局都已经做成,不明身份的姑娘身份也确定了,沅彬不认为他们还需要在电梯间待下去,直接问尹遥夕,方便单独聊聊吗?

尹妲己是真心没在怕的,她就是玩个套路被拆穿又怎么了呢?这人还能咬她?玩了不就玩了。

约定单聊的两人没上楼反而重回进入电梯往楼下去,去停车场。孙艺珍全程当自己不存在,场面太尴尬,她扛不住,关键是姐妹用眼神暗示她不用她抗。李正宰倒是想要说点什么,没立场,也没开口。

方见面一共也没两分钟就分开了,还是分成波,楼上的男女说了两句套话后,谁都没多聊,各走各的。楼下的男女倒是一起走到了沅彬的车边。

哪怕是套路人家被对方当面拆穿,走到车门口了,尹遥夕还能站住不动,理所当然的等对方给她开车门。沅彬还真给她开了车门,倒不是弯腰挡着车顶护送她上车的门童开车门方法,就是把车门打开示意她上车。

坐进车里的尹遥夕依旧是嚣张的‘我就是玩了套路你能怎么样’的脸,沅彬没打算怎么样,也就是拆了她马甲而已。

“以防还有其他误会,我先确定一下,你是尹家的那个尹遥夕,他们家小姐,对吗?”

说是说披了层马甲进入新赛道,但也没怎么认真披马甲的尹遥夕被拆穿了也不心虚,理直气壮的怼一句,“是又怎么样。”

沅彬失笑,按下车窗开了点缝隙的同时掏出烟盒冲她示意,在她无视后又把烟盒收起来了,继续说,“还是以防误会,我还得确定一下,你知道我跟李正宰那款的不走一条道吧?”

坐进车里就抱臂装大佬的尹遥夕看都不看他,目视前方,没回答,反问,“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不接受女人包养,当然,男人更不行,我不走那个路线。”沅彬侧身笑看她,“如果你对我有这方面的误解,那我们最好摊开来谈。尹小姐,承蒙抬爱,受之不起。”

尹小姐动了动肩膀,本来装大佬时交叠于胸前的手臂落在腿上,疑惑的看着他,说啥呢?谁要包养你了?我哪里表现的像是要包养你?我还用得着包养?

读脸技能很在线的沅彬抿唇压下笑意,搞半天是个乌龙,“我想我需要一点时间跟你解释,你是想就这样听,还是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谈?”

“直接说。”

“也行。”

直接说的乌龙讲起来不复杂,极其简单,无非是几个小误会叠加差点造成更大的误会。

“朴银才联系我时,暗示我,你有个来头很大的金主,这个你应该知道?”沅彬看她不回应,当她默认,继续道,“我们初次见面时,在我的认知里,是有金主的你当着明知道你有金主的制作人的面,堂而皇之的对我发散找个乐子的讯号,我理解错了吗?”

隐隐感觉不对了的尹遥夕直起腰,“所以你拒绝我真的是因为我有金主?”

“一半一半,你有金主不妨碍我们一起开心,可你有金主还大大咧咧的来撩拨我,制作人就在那张桌上,你也能毫无顾忌的当着他的面做,我不可能在那个场合给你任何回应。我们见面时我曾说过,我对项目兴趣不大,这是实话,如果不是朴银才,我没可能接这个项目。新人导演,艺术片,我按角色还是男,这种项目我没理由接。”

既然开始解释了,沅彬也没有说一半留一半的想法,很坦率的同她讲,“如果我们在别的场合见面,你有金主、有男朋友,哪怕是有老公,大家开心一场就只是开心一场,没什么需要顾忌的。”

“以项目合作为名义的见面场合是我会拒绝你的原因之一;朴银才在业内是很有名的制作人,他需要捧着的人,基本上我也不太好得罪,你背后的金主来头过大,是我拒绝的原因之二。”

“这第么”沅彬说着话抬起胳膊,提前做了个格挡的姿势,在她不解的视线下,含笑开口,“你太嚣张了,感觉像是没什么脑子的那种嚣”

话没说完,嚣张的姑娘一巴掌挥过去,被早就做好准备的沅彬将将好拦下,攥着她的手腕笑开,“我道歉,我已经知道我误会了,这不是在跟你解释么。”

说这句话时,男人攥着女人小臂的手掌一路下滑,指腹顺着她的掌心滑入她的指缝,扣住她的手后恰好话音落下,顺势低头亲吻她的手背,亲完把脸贴在她的手背上,低头低得堪称撩拨,“我错了~”

一直很吃这张脸的尹遥夕白眼一翻,手却没动,轻‘哼’一声,说爆就爆的小脾气没了,让他继续坦白。

继续坦白的沅彬已经用两只手包住了她的小爪子,握在掌心里揉搓,“我们之间的第一个误会是我误会你有金主,你金主还会给我造成麻烦,那我们不适合有牵扯。而第二个误会是,你的脾气不太像被人圈养的金丝雀,我怀疑朴银才搞错了,你可能不是有金主而是自己有来头,但我不能肯定。”

“可如果你有别的身份,又想要跟我玩场游戏的话,我需要确定,我们之间是你情我愿的玩一场大家都开心的游戏。要是如此,我们就一起开心。不过你如果需要我匍匐在你的裙摆之下,当另一个李正宰,那我就得说抱歉了。”

手正在被摆弄的尹遥夕注意力大半都在手上,在被他食指缠绕的无名指上,肌肤相亲,摩擦生火,火星一路顺着肩膀往上烧,烧得理智逐渐离家出走,回得话就很不走心,“你看不起李正宰?”

“那倒不是,这个圈子用什么手段去追逐名利看个人想法。他认为那是条通天道,也有本事爬上去,那是他的本事,别人还做不到呢,这有什么好看得起看不起的。”沅彬貌似对她的手兴趣也很大,他都已经在点火了,拇指顺着掌纹游走,哪还有多少心思聊天,“我们单纯是追求不一样。”

“你追求什么?”尹遥夕问。

交缠在一起的手被揉捏时,时轻时重,指甲偶尔擦过肌肤,摩擦创造的火花让白皙的小臂泛起鸡皮疙瘩。

男人在玩手,女人的手在被玩;男人低头玩手,女人低头看他的侧脸。

这个人真的很帅,停车场的灯光烂透了,却硬是被他那张脸弄得像是在片场,有专门的灯光师举着灯给他创造灯光特效。她真的很喜欢这张脸,这张脸的主人还在暗示明示她,我们可以一起开心,她压根就没听他在说什么。

沅彬心不在焉的说,“我追求的是尽可能让自己更舒服,努力的目标是未来有一天可以不用努力。李正宰那样的太努力了,值得敬佩,但我对那条路没兴趣。”

以沅彬的颜值,如果他放开了走歪门邪道,也不会每部作品都拍得极其小心,就怕踩坑,一部作品扑街重新起来就没那么容易了。他努力的动力图得是自己爽,跟如此美人开心一场,为什么要拒绝?开心之后会带来大麻烦他才拒绝,如今麻烦解决了,那就

再度把女人的手背贴到脸侧的男人,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手的主人,似是勾引也可能是在捕获猎物,舌尖从唇瓣探出勾了下她手腕坠着的宝石,湿软的舌侧若有似无的擦过她的手腕,带起一片心湖的涟漪,哑着嗓子开口。

“以防误会,最后确定,只是开心一场?”

女人媚眼如丝,给出的回答是,“你想在这?”

也不知是谁主动,可能两人都主动了,双向奔赴的游戏,参与者都是食肉动物,两个老手凑在一起就不可能完成新手局,必然是开局就默契的强占对方的制高点。

一切发生的如此有默契,一切发生的过于突然。

在尹遥夕反应过来自己手上触碰到的身体零部件具体是什么时,人就已经僵住了。介于双方在亲吻,舌吻,两个软体还亲密无间的缠绕着,对方僵了,沅彬立刻就感受到了。

收回舌头的沅彬含着她的下唇,微眯着眼,用眼神询问,怎么了?

进游戏到现在,尹遥夕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什么叫人物建模跟本人相差过大她会无法驾驭。

一场战役即将打响,参与战役的尹遥夕却感受到了灵魂和身体的撕裂不,应该说是排斥。

游戏加载的所谓记忆再怎么让降临身体的灵魂在回忆时感受到身临其境,也只是虚假的幻想。一如看电影时不论观众如何代入女主幻想自己能变成女主,当她真正‘穿越’进电影里成为女主本身,当幻想变成真实的触感,成熟的大人们才能乐在其中的游戏,让高中少女一个激灵悚然而惊,整个人都傻了。

她不是个玩咖,或许一度让她以为是梦境的游戏,会放大她在现实中不会表现出来的‘疯狂’,但她不是玩咖。她既不是能跟只见了几面的人玩一场饮食男女游戏的玩咖;更不是疯到能在时不时还有行人走过,有车开进来的停车场,玩限制级游戏的玩咖。

刚刚成年什么奇妙经验都没有的尹遥夕僵住了,木愣愣的跨坐在男人的腿上,不敢动,吓得灵魂都快出窍了,能从头顶飘出去的出窍。

扭动手指的沅彬发现姑娘傻了,也有点懵,这么突然?怎么了?

尹遥夕不敢动,全身上下连头发丝都不敢动。眼睛瞪得大大的,满目惊惶。沅彬眨眨眼,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忍不住回头看了眼的沅彬没在背后看见任何会吓到怀中姑娘的奇异存在,犹豫片刻,先抽回手,帮她穿好裙子里的再仰头,仔细看她,试探着开口,“如果你想喊停”

“停!停停停”

尖锐的女声把沅彬吓一跳,反射性压着她的后脑把人锁在怀中,刚适应过于尖锐的叫声,就感觉到怀里的女孩子微微颤抖,他不理解发生了什么,但他一下一下顺着她的背脊,贴着她耳畔跟她说别怕。

尹遥夕怕的不是他,而是在一秒之前她都没有察觉到的‘妲己’,她差点被妲己吞了,她差点就变成了妲己,那尹遥夕呢?尹遥夕会不会就不见了?

‘尹遥夕’出现的十分突兀,沅彬搞不懂现在是什么情况,他没有强迫她吧?不是她主动的吗?就算双方主动好了,也不应该是这个状态啊。

胸口的布料湿润了一片,湿意透过布料贴在胸膛,怀里的姑娘小声啜泣,哭得沅彬头顶满是问号,都快挤不下了,什么情况???

一分钟前,车内还是天雷勾地火,火星瞬间能燎原的战场;一分钟后,如果有人能透过防窥膜看到车内的情形,大概率会怀疑渣男对妹子做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做成的沅彬正在cos柳下惠,一手跟哄小宝宝一样拍着她的背安抚她,一手艰难的重整衣冠,不止是他自己的衣冠,还有妹子的衣冠。

此前双方都算得上衣冠不整。

仅靠一只手把两人的衣冠都整理好的沅彬弄完汗都下来了,不是调整衣冠有多累,而是调解生理问题很辛苦,尤其是妹子还在他怀里。

在他怀里的妹子在做什么?哭。

尹遥夕哭得可专心了,双手攥着他胸前的衣服,头埋在他怀里,哭。哭自己蠢,哭游戏太坑,哭贪心不足她该死,哭当妲己真的太爽了,御姐是她的究极梦想,可她好像承担不了御姐的爽感,她都要被吓死了。

哭声由小渐大,哭得旁若无人,哭得沅彬都看见有路过的行人往车里瞟了,哭到什么心思都没了的沅彬,想抽烟,缓解一下生无可恋的心情。

尹遥夕一直在哭,耳畔的哭声堪称魔音穿脑。沅彬不知道她哭了多久,都开始好奇,她哪来那么多水?

哭得嗓子都哑了的尹遥夕终于想起来她还趴在男人身上,背后还有一只手一直在拍她,直起身想从他身上爬起来。她抬头的动作惊醒了持续机械动作的沅彬,低头一看,没忍住喷笑出声。

尹遥夕又僵住了,卡在抬头的姿势,满心悲愤,我都这么惨了你居然笑?!

沅彬不想笑的,这不是没有防备么,姑娘哭成个大花脸,脸庞上还挂着两道黑色眼线的泪痕,直面这种冲击,很难不笑啊!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对不起!”沅彬说着话又把人按怀里了,裂开嘴无声的大笑,在她挣扎时更用力的按住她,继而深呼吸再度道歉,“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就”

车里突兀的响起手机铃音打断了男人的道歉,沅彬单手搂着她的腰去够副驾驶的手包,塞给她,试图让她遗忘,他之前笑场的事实。

尹遥夕没忘,恨恨的边从包里翻手机边拿眼睛瞪他,被那双熊猫眼盯上的沅彬更想笑了,怕再笑出来会被打死,再度按着她的脑袋埋入自己肩头,不行,不能看,太二了!

一句脏话骂出来的尹遥夕骂完不等沅彬道歉,她先道歉了,为之前荒唐的一切道歉,一句低不可闻的对不起,要不是沅彬离她够近都听不清。他翘起嘴角,想说没事,她已经接起电话,问打电话来的人,什么事?

“你声音怎么了?”

“没事,怎么了?”

“南|非|暴|动,李家工厂被抢了。”

“什么?”

尹遥夕一下直起腰,喜大于惊,“消息确定吗?还有这种好事?搞他!”

“消息确定,倒霉的不止他们家,几家在那边联合投资的一片厂区爆发小型动|乱,lg的一个大仓库直接被烧了。”尹遥月的语气就是幸灾乐祸的代表,“我们家之前在那边也有参与投资,断尾求生卖了,就卖给了lg,要是让我知道放火的人是谁,得给他包个大红包。”

“必须包!不是,怎么乱起来的?国内执政党和在野党的乱局,还是血汗工厂的乱局?”尹遥夕抹了把脸,大花脸给她搞的更花,她也不管,兴奋的说,“我猜是血汗工厂被反噬了,我怎么说来着那帮傻子迟早出问题,他置换给我们的印度工厂也是恨不得把工人丢进油锅里从骨头缝里炸油水,见微知著啊,他们压榨太过,不把人当人,迟早会乱!”

沅彬在她猛然直起腰时怕她撞到方向盘,连忙伸手护住,看她不把自己的脸当脸,有些哭笑不得,干脆搂着她去够纸巾,刚拿过纸巾盒,纸都还没抽出来,就听她说‘血汗工厂’,抽纸的动作微顿片刻,再抽出那张纸,要往她手里塞,结果她把脸怼过来了,示意他擦。

抿唇憋笑的沅彬一点点给她擦,耳畔是关于韩国财阀们在遥远的南非所犯下的罪行,以及被反噬后遭受的损失,据目前的消息判断

“才一千?”尹遥夕撩着头发边打电话边用眼神示意给她擦脸的小工,弄点矿泉水沾一沾啊,干巴巴的纸巾很不舒服,“lg一个大型仓库的货物加人员的损失也不可能才一千啊,那一片都受牵连呢。”

沅彬边给她拿矿泉水,边想着‘一千’这个数字后面跟的计量单位到底是一千百万还是一千百亿,财阀的话,应该是亿吧?这帮财阀是真的不把钱当钱,一千百亿在她嘴里居然还只是‘才’而已。

矿泉水并没有卸妆的作用,就像眼泪也没有卸妆的作用一样,沾着矿泉水擦拭的纸巾只会把本来就很有喜剧效果的脸庞弄得更有笑果。

沅彬越擦越觉得他很可能会挨揍,可他越擦越觉得现在的场面很魔幻。刚刚还扑在他怀里哭的姑娘,如今坐在他腿上化身财阀,跟电话里的人一起谋划着趁火打劫。

不久前,腿上的姑娘用那双红唇差点跟他创建一个野战基地。那姑娘很美,足以倾国倾城之美。同美人开心一场,也不用在乎美丽的皮囊下装着什么样的灵魂;如今,口红花得都不能看的女人,登台就能当谐星,五官还是好看的,脸上跟打翻了调色盘一样,很难夸一个美字。可这个女人的躯壳里,极有可能装着他需要仰望的灵魂。

姐姐给妹妹打来的电话不止是要跟对方聊八卦,而是要跟妹妹商量如何借机搞他们一波。去年家里出事,雪中送炭的一个没见到,落井下石的人倒是多。所谓现世报,报仇的机会不就来了么。

话题聊到关键之处,尹遥夕闭上嘴,挪了下膝盖准备翻身。沅彬先上手,掐着她的腰把她抱到副驾驶,还特别有眼色的开门下车,给她留出私密的空间。

这通电话打了有一个多小时,挂断之后尹遥夕才看到手机上沾了脂粉,进而联想到自己的脸有多么惨不忍睹,探头看向后视镜,尖叫声骤然而起,车窗紧跟着被敲响了。

副驾驶车门外的沅彬在外面示意车里人别叫了,先把车窗开开。尹遥夕想死的心都有,张嘴要骂,转念又是一个激灵,不对啊,她没那么在乎容貌。不是,她当然喜欢好看的脸,可她脾气没有坏到自己哭花了脸还迁怒别人的地步。

所以还是妲己的问题?

五官挤在一起满心郁闷的尹遥夕按下车窗,还不等她说点什么,窗户被一个小香家的纸袋挡住了,递袋子的人即没看她的脸,也没露出自己的脸,只对她说,“先遮一下,我开了房间,上楼收拾,或者你叫司机来接你回去收拾也行。”

茫然接过袋子的尹遥夕打开一看,里面是口罩、墨镜和帽子,全戴上肯定能遮住她整张脸。

遮住脸的尹遥夕从窗口探头,戳了下背对着车门的沅彬,等他回头后跟他说,“谢了。”

沅彬笑笑,“你是去楼上还是叫司机?”

“我叫人来接。”

“那我是先走,还是陪你一会儿?”

“先走?”

“行,你司机到了给我信息。”

扶着车门弯腰的沅彬从窗户口又递了个东西进来,一张一千元的纸币,“我助理号码,你让你司机联系他就行。”

尹遥夕看看那张纸币,没接,抬头看向他时属于妲己的部分隐隐又要冒头,“助理号码?怎么,你号码我不能有?”

“别误会,我们之间的误会够多了。”沅彬含笑解释,“我得避嫌啊,都已经知道你身份了,之前你有兴趣玩,号码给了就给了。这不是没兴趣了么,我再要跟你交换号码,不合适,你说呢?”

尹妲己想说你套路挺多,欲情故纵的新招啊,可尹遥夕会说的是,“抱歉,我之前”

“那种意外怎么都不应该是女孩子道歉。”男人笑道,“你也可以理解为我在欲情故纵,不过你没必要跟我道歉,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你不愿是我的问题。不管你为什么不愿,问题都应该出在我身上。”

“好啦。”沅彬把纸币往前送,“我先走,有空再约。”

尹遥夕沉默片刻,接过了纸币,“有空再约。”

两人就这么散了,尹遥夕倒在椅背上望着他的背影,不自觉叹了口气,不是为走远的那个男人,而是为自己。她好像分不清谁是尹遥夕,谁是妲己,亦或者谁是尹遥月。

她身上有妲己对男女之事的乖张霸道,也有二姐对商场的敏锐触觉,唯独没有的是属于尹遥夕的特长。玩家都讲不清楚,她有什么特长,反射弧特别长吗?

回到公司的尹遥夕投入资本战役,收到助理电话说车停回家了的沅彬在跟兄弟喝酒。

李秉宪很好奇,确认公主的身份后有没有发生什么有意思的事。那个‘有意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是真的很有意思。

“确认了身份还能有什么意思,躲远点的意思啊。”沅彬不接茬,反问他,“李正宰那怎么说?”

“他还能怎么说,握手言和啊,承宪也不可能跟他真的翻脸,好歹得顾着李家太子妃呢。”李秉宪不觉得李正宰有什么好聊的,他更感兴趣的是,“你都知道公主的真实身份了,没点想法?”

沅彬一乐,“什么想法,当第二个李正宰?你有想法吗?”

“你还别看不起李正宰,这年头想当李正宰的千千万,成了的就他一个。”李秉宪抹了把脸,“我也就是硬件跟不上我跟你说,不然尹遥日那种级别,我早凑上去了。”

这话沅彬可不信,“你就是硬件跟得上你也做不成他那样,当人家纯靠脸上位?还是有点本事的。他也就是太贪,为了捞钱不管不顾的,不然我得认认真真给他鞠一躬叫人家一声前辈。”

“所有出道早的都叫前辈的话,那我的腰就直不起来了。”李秉宪对此有些不屑,倒不是看不上李正宰,是地位排序问题。

讲起来李正宰出道是比沅彬早,成名也更早,但他商业价值不高。一来是早年为了赚钱什么烂片都接,坏了口碑;二来是迄今为止没有一部票房出彩的作品。作为迄今为止哪怕出了兵役的丑闻身价都没掉出男演员第一梯队的沅彬而言,两边的地位差很微妙。电影圈么,演员的演技很重要,能不能抗票房也很重要啊。

按说李正宰早早就拿了奖,还刷新了国内最年轻青龙影帝的记录至今无人打破,这个成绩他本该往艺术片的领域冲,这样就没人在乎什么商业价值。可他自己在乎商业价值,偏偏又不好好经营自己的商业价值。

要沅彬讲,这位早年太短视,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捞一笔是一笔,什么钱都捞。现今想要重新登上高台得慢慢筹谋还得运气够好,碰到足够好的作品才能真正翻身,否则未来如何就很难说了。不过那位运气大概很快会好起来,这不是登上了天梯么。

李秉宪想聊的就是天梯,“你真对尹遥夕一点想法没有?”

“原本是有的。”沅彬也没装傻,实话实说,“我有兴趣玩点大家都开心的事,她真的很漂亮,是不管性格多恶劣你都能原谅的漂亮。”

“但是?”

“但是啊”

沅彬摇头,慢悠悠把烟卷放进嘴里,“但是,我可能玩不过,算了吧。”

“什么叫玩不过?”

“就是人家随口能说上千亿也不过如此的程度。”

李秉宪没听懂,沅彬没再解释,再多就不合适了。谁知道什么南非的工厂牵扯到多少秘密呢,秘密还是烂在肚子里最安全。

深夜加完班的尹遥夕都已经上车准备回家睡觉了,有人给她打电话遮遮掩掩的提醒她,小心被沅彬骗了。

“李秉宪、宋承宪、沅彬他们那些人是一伙儿的,李秉宪约了正宰,沅彬约了孙艺珍,他算准了你会去,是为了确定你的身份才组的这个局。”

掩嘴打了个哈欠的尹遥夕困倦中,没心思跟他废话,“重点是什么?”

郑宇盛愣住,“你不相信我说的?”

“我相信你智商绝对没有过五十。”尹遥夕说着都想笑,“那些是李正宰告诉你的对吧?我敢肯定,他绝对没让你给我打电话,他说不定还拦着不让你给我打电话,是你非得打,理由是担心我上当。”

“郑宇盛你是不是脑残?你把人家当兄弟玩义气,连妹子都让得潇洒,怎么着我是你们的玩具啊,你们说让给兄弟,我就开开心心跟你兄弟玩?动动脑子好不好。李正宰难道不了解你吗?他要是把你当兄弟根本不会跟你说这些,因为你的脑子听了这种事一定会打电话给我!”

“他为什么自己不跟我说,反倒绕一圈让你来打这通电话,你就没想过?”尹遥夕无限鄙视设定目标的自己,怎么就光顾着看脸了呢,也得考虑考虑智商啊,就算是看脸,这人也没沅彬好看!

“你就没跟他打听打听,打这通电话给我有什么后果?我信了,我谢的人不是你,是李正宰。是他看穿了,再让你提醒我。当时在场的就那么几个人,我难道会记不清你压根不在现场吗?不在现场的人来提醒我,谁提醒的你呢?”

“反之,我没信,那让我烦躁就是你们两个。他满脑子鸡鸣狗盗好歹也算聪明,坏无所谓啊,大家都不是什么好人,可你非得体现自己有多蠢?他是自己倒霉也会拉你下水的人,这就是你们兄弟义气?有这时间干点什么不好?”

“喜欢我?追啊!不喜欢?滚远点!”

尹遥夕挂了电话就把人拉黑了,拉黑的同时又后悔了,不是后悔话讲得那么难听,而是后悔她好像又没控制住乖戾嚣张的妲己。

被挂电话的人愣在当场,也不知是为‘追’而楞,还是为坚固如磐石的兄弟情义出现了裂痕而楞。总之,郑宇盛没去问李正宰,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件事?

李正宰也没有问郑宇盛,你打了电话吗?

即郑宇盛之后,尹遥夕干脆把李正宰也拉黑了,这一对傻逼烦得要死,没心思搭理他们。她自己的事还没解决呢,先去找个心理医生咨询一下吧,要出毛病了。

深夜,泡了澡披上浴袍的‘萝莉’伸手抹了把沾满水雾的镜面,望着镜子里娇艳惑人的妲己。

她在凝视妲己,妲己也在凝视她。

尹遥夕分不清,到底是她设计出来的人物如此乖戾,还是她本性如此,以前老实是现实封印了她。这个世界始终是个游戏,哪怕她再怎么说是新人生,她还是有玩游戏的潇洒,反正是个游戏还在乎什么呢?

游戏里的人设有那么大的力量吗?操控身体的是她啊,妲己仅仅只是人设而已。

如果,仅仅妲己只是人设如此,那为什么在那辆车里,男人的手缓缓抽离神秘花园时,她也好,妲己也好,都那么不满。欲求不满。

明明她应该怕才对,可她差点就想拉住他的手,送他进花园。

她到底为什么哭?她怕的是发现了妲己还是发现,她就是妲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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