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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医救不了大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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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白家的老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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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人都知道鬼域在南方。

不论从哪里出发,只要一直往南走,终究会走到那个极南之地。

相传那里常年严冬,没有庄家,没有花草,连鸟都飞不过去。在那片白茫茫的世界里,只有万年冰冻的土地......和鬼。

而所有的鬼,都是从极南之地的一个洞里爬出来的。

那个洞无比巨大,深不见底。没有任何文献记录过它是怎么出现的,也没有人知道这洞通向哪里,反正所有的鬼都来自于这个大洞。

它们爬出来之后,就疯狂的朝着随便某个方向狂奔,踩死或者吃掉路上遇到的一切东西,也没有人知道它们为什么这么做,反正就没有目的的跑,越过大海,翻过山脉,踏足人类生活的土地,吃人,踏平耕地,摧毁城池,所到之处生灵涂炭。

好在那之后大秦军力南迁,驻守鬼域,用血肉铸就的不可逾越的城墙。将这些巨大恐怖的东西镇压在一个极小的范围内。

那里是和大秦腹地完全不同的世界,千年厮杀,尸山血海,脚下的雪无数年都露不出白色,攥一下都能挤出血来。

而提到了南方的鬼域,那不论如何都绕不开的,便是‘白家’。

从古至今,最强大的军人几乎都姓白。

也不知道千年前那位‘杀神白起’到底是得到了神鬼怎样的诅咒或者是赐福,总之岁月不论如何更替,他的后人总能在大秦的史书上留下最浓墨重彩的笔迹。

其中最被人熟知的,自然是在一百一十年前,现任白家家主‘白落’一人立于冰川之间,硬抗百余只大鬼的扑杀,将其全部生撕的恐怖事迹。

那之后,白落又孤身一人,独闯鬼域两年零七个月,轰杀大鬼不计其数。

万年冻土之间,没有任何的食物,没有任何的秦军接应,除了满目的苍白与猩红的恶鬼之外,毫无生机可言。相传白落生嚼鬼肉,生吞鬼血,万里疆场孤身一人,如一把长刀缓慢而笔直的刺向鬼域的最中心,之后又凭借一己之力催动山脉崩塌,借来万里冰川洪流将那巨大的空洞掩埋。

这才换来了大秦帝国三十年的休养生息,诸子百家三十年的励精图治。

经此一战,白落再得杀神之名,与千年前的那位白家老祖宗杀神白起平起平坐。

时至今日,杀神白落早已年过百岁,解甲归田,成为了少年口中的‘老爷子’,但仍然是大秦帝国的一座最宏伟,最壮阔的丰碑。

所以那位少年到底是何身份,才能称那位诛仙屠鬼的杀神为【老爷子】?

吕慈肯定不会知道这种事情,二人原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一朝相遇,以后必定不会再有任何的交集。

他只是个小老百姓,只会关心一下考试成绩,以及自家的医馆还能不能开下去。

......

而此时此刻,就在朝都医会的一个小房间里。

这个房间是给这次考试的主考官准备的,但是这会儿坐在椅子上的却是一位穿着仆人装束的男子。

年纪看起来刚刚三十出头,但是脸上皮肤很是粗糙,应该是长期风吹日晒造成的,即使是坐着的时候依旧腰脊挺拔,全身都透着明显的大秦军人痕迹。

“曾大人,祭天大典在即,您的事儿......怕是不太好办啊。”

主考官站在此人面前,有些为难的说道。

这一幕若是被旁人看到,定然会觉得十分违和,朝都医会的主考官虽然官职不大,但是怎么说也是大秦医疗体制里的一个科级干部。此时竟然对一位家仆打扮的人表现的如此恭敬,实在有点说不过去。

然而俗话说得好,宰相门前三品官,这位曾哥是陈牧阳的贴身护卫,而陈牧阳的父亲是当今二皇子的老师,就这么个关系摆在这里,主考官叫一声曾大人也不算太掉价。

“这吕慈只是一个医馆的学徒,考了七八年都没考上,不喜医术,沉迷武道,性格暴戾,这种人若是成了我大秦的医者,岂不是要祸害百姓?”曾哥淡淡说着。

其实人家也不算瞎扣帽子,这说的都是事实。

“可是......可是......”

主考官还是觉得有些不妥,不过曾哥也没想听对方再解释。

“医者为百姓除病痛,救生死,设立医考就是为了不让那些不学无术之人成为漏网之鱼,你们也一定不要疏忽啊。”说完,好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

“对了,今年祭天大典我家老爷也会来朝都参加,你身为这次医考的主考官,到时候少爷说不定会提起你。”

话说到这就已经足够了,曾哥自顾自的站起了身:“那在下便不打扰了。”

尾音中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轻叹调,与考官错身而过,朝着屋外走去。

主考官忙跟着转身,对着那家仆的背影一拱手:“下官明白!”

哪敢不明白啊,人家老爷官职大,在这个社会构架之下,一个没品的小官员惹得起谁?

......

送走了陈家的仆人,这老哥坐回椅子上,满脸郁闷的喝着茶。

突然的一阵敲门声响起。

“进来。”他没好气的嚷着。

门被推开了,一个身材矮小,一脸笑模样的人走了进来,正是一直想要收购医馆的孙掌柜。

能在这个时候敲响主考官的房门,可见他在这个地方还是有点人脉的。

主考官看了眼对方那献媚的嘴脸就气不打一处来。

“今天可是考试的日子,你在这儿乱窜什么!”

孙掌柜被骂了也不生气,赶紧笑嘻嘻的掏出五十两银子双手奉上。

“姐夫,老弟有个事想求你。”

“又求我?”

“嘿嘿,一件小事而已,今年的考生里有个叫吕慈的,跟我有些过节,所以......”

考官都没听完,就气的嗷一嗓子!

“妈的,你天天跟这个有过节,跟那个有仇的,前些年为了给你弄行医资格我废了多大的劲,马上祭天大典了,你还敢......哎?你说那人叫啥?”

“叫吕慈。”

“嘶———”考官怔住。

思索片刻后......

“最后帮你这一次,以后别来烦我,听到没!”他怒气冲冲的训斥着,抓起银子揣入袖中。

见对方收了银子,孙掌柜笑意更盛:“好好,不打扰姐夫了,我这就走,这就走!”

说完立马转身,小跑着出了房间.....

倒霉小舅子走了,主考官坐回椅子上,再端起桌上的茶碗,已经凉了,不过他也不在乎,仰头一饮而尽。

今天已受的憋屈已经足够了,顺水人情,这五十两银子就算是对自己的补偿吧。

“吕慈......吕慈......”

他念叨着这个名字,也不知道这小子是倒了什么血霉,招惹了陈家的公子。

不过他也没心思去想这些,因为人家说什么,他就得做什么,问多了也是赘心。

回忆曾几何时,自己好似乎也有着一颗专研医道的本心,做着悬壶济世为国为民的梦,可在跗骨之蛆一般多的官吏大人之间流连久了,也就没脸再去看曾经的自己了。

还是银子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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