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珏眸光闪动,看着沐小染低头认真喝粥的样子,心底一片柔软。
“这粥有那么好喝?”
突然一句,令沐小染微微抬眸,看着容珏盯着自己已经快空了的粥碗,沐小染眨了眨眼。
“嗯,你要来一口吗?”
问完之后,她就后悔了。
这里只有她一副碗勺,容珏怎么可能会用自己用过的餐具呢!
刚想要慌张的为自己的失言道歉,但还没等沐小染说,容珏就已经自动伸手,拿着她此时握着勺子的手舀了一勺,送到口中。
噗通,噗通。
看着容珏用自己的勺子喝下了一口粥,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到沐小染都可以看见他吞咽时喉头的滚动。
沐小染感觉自己的脸已经烧起来了,嘴唇翕动了几下,却是没说出来一句话。
容珏则是品味了一下,缓缓颔,用手指轻拭了一下唇角。
“嗯,味道还不错。”
沐小染低头看着剩下一点的粥碗,以及自己手上的勺子,默了半晌,有些尴尬的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继续吃。
容珏看着沐小染对着碗相面的举动,眉头微挑。
“怎么不吃?你是嫌我用过?”
语气凉凉,令沐小染几乎是一个激灵,下意识的就摇摇头,然后舀起一勺就送到嘴里。
容珏有些愉悦的轻哼了一声,就坐在床边看着沐小染面红耳赤的样子,他感觉这样的沐小染,很有趣,就像是一个小动物一样,可以随意逗弄。
用过餐后,沐小染就有些困倦了,伤口处还是有些微微的疼,但已经并无大碍。
容珏小心地将她扶躺,然后坐在不远处的沙上,淡淡的看着她。
“好好睡吧,休息好,才能早点好起来。”
沐小染乖巧的冲他笑笑,而后真的听话的合上了双眼,没一会,就安然的睡了过去。
默默坐在沙上,容珏面色一点点沉寂。
不可否认,他现在对于沐小染,已经有了感情,虽然不及芊芊,但却是真实存在着。
看到她受伤,他会愤怒,看到她与别人在一起,他会嫉妒,否则区区只是一个女人,怎么会让他费心到如此地步?
但是,扪心自问,他真的可以给她所谓的幸福吗?
从小因父亲的冷淡、出轨,直至后来去世,母亲承受了多少痛苦他都历历在目,从那时起他就誓他一定要做一个对家庭负责的人。
而他的妻子,从以前到现在,都仿佛注定了一般的有了最合适的人选。
那她呢?
其实他也想故作大度的在利用完她以后,彻底放手,无论是陆以安还是霍昭,谁都有可能替代他现在的位置。
可是每每思及此,他都仿佛被人抓住了心脏一般呼吸困难,一想到她将属于另一个男人,与他毫无关系,他就难受的想杀人。
芊芊他不可能辜负,沐小染,他又不舍得放手。
自弃的蹙眉,容珏起身,轻轻离开了病房。
门口的顾守见容珏出来,恭谨的立在一旁。
“我先回去了,有什么情况及时告诉我。”
“知道了。”
目送着容珏离去的背影,顾守本分叫来了护工,而后回去私宅准备沐小染的晚饭去了。
经过了三次检查,在确认没有任何大碍了之后,沐小染这才被允许可以去户外走动。
容珏这些天每天都来探望她,这令她很是感动。
慢慢的在绿化清新的医院小道走着,沐小染看着周围穿着病号服的病人们皆有家人陪伴,眼底一闪而逝的落寞。
容珏觉察到她的不对劲,薄唇微动,将手缓缓伸了过去,攥住了她的小手。
沐小染讶异的抬眸,却只能看见他冷俊的侧面线条,漆黑如夜的双瞳直视着前方,但手上的温度却令她暖到了心里。
有我在。
他虽然没有说话,但是沐小染却明白了他的意思。
身边的小女人偷笑的甜蜜,容珏的目光也柔和的犹如春光,淡淡的看着前方。
就这样笑着吧,一直这样开心的活下去。
在我的身边。
容珏睫羽微垂,唇角抿出了笑意,不经意间的一侧头,却是触及到了一个意外的人影。
容珏神色一变,全身不由一震。
“怎么了?”
沐小染看着身边背脊挺直的容珏,此刻的他定定的看着某个方向,沐小染顺势望去,却没看到什么。
“没什么。”
容珏回过神,眉头蹙起,缓缓放开了她的手。
沐小染的手被松开的一刹,感觉到了一种怅然若失。
容珏看着现在已经空无一人的方向,眼神晦暗,声音微沉。
“我有点事,你自己先回去。”
沐小染见他神色肃穆,很乖巧答应了他,看着容珏转身匆匆的背影,她若有似无的叹了一声。
离开的容珏脚步匆匆,转过了几个弯,终于在一处花坛边看见了刚才那个严肃的身影。
容珏缓步上前,声音带着一种尊敬。
“妈。”
没错,他刚才看见的,就是本应该在家里清闲的林淑珍。
林淑珍一脸的严肃,一向温和的双眼此时犀利的看着自家儿子,嘴唇紧抿。
“阿珏,那个女人是谁?”
说来也巧,林淑珍的一个好朋友正好昨天被送到了这家医院住院,今天她抽空前来探望,没想到居然让她看见了那么一幕!
容珏淡淡的垂眸,微默,没有隐瞒。
“她是,我在私宅养的女人。”
“混账!”
林淑珍气得浑身抖,她指着容珏一脸痛心疾。
“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做?!芊芊现在已经有救了,你们的感情也那么深厚,你,你怎么还能在外面养女人?!”
因为丈夫的出轨,令林淑珍年纪轻轻就守寡至今,所以对于感情之事,她的思想一直都是很严肃的。
容珏看着母亲仿佛要气背过气的样子,薄唇动了动。
“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有原因?什么原因?到底是什么原因可以让你这么理直气壮的在外面养女人?”
容珏眉头轻皱,看着母亲明显激动过分的样子,轻轻上前扶住了她,任她不悦的挣扎也没有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