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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挫骨扬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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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阳高照!

山城的气温逐渐拔高,晌午日头已经有些灼人。

再过一旬,许就可以感受山城之热。

廊间偶有一缕清风袭来,扑面凉爽之意搅动树梢沙沙作响。

来至审讯科前去见梅暮稚子。

再见面她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同样洗漱打扮一番,反倒是有些初次相遇时的青涩学生模样。

看到宋书堂过来梅暮稚子双手叠放在腹部,微微侧身坐直,轻轻抬起的下巴彰显一抹莹白。

“我要走了。”梅暮稚子轻声说道。

“你本就不该来。”

“听说要将我关押去歌乐山麓,距离尚不算远,你会来看我吗?”

面对此问题宋书堂本不想继续演戏,可人生如戏戏如人生,情报工作者更是如此。

观其期待眼神宋书堂话锋一转说道:“若有机会的话。”

如今这场戏其实耗费不了太多东西。

至于日后是否有用也无从得知。

但演还是要演一下。

全当闲棋冷子。

“我等你。”梅暮稚子有些激动的说道。

“别专门等,我不常去。”

“可我除了等,还能做些什么?”语气略带伤感。

命是活下来了。

却失去了自由。

或许竹内一郎的选择才是正确的吧。

预见自己日后命运梅暮稚子无限感伤。

“先活着吧。”

“活着!”

“我会三五不时安排人给你送些生活物品,以及吃喝之物。”

“谢谢。”

“自己保重。”

“我叫梅暮稚子,

家住山梨县,每日都可看到富士山,景色非常美。儿时我妈妈喜欢带我在田野里玩耍,我爸爸则喜欢带我下河爬山,可我总是向往不远处的京都,有机会去京都我便毫不犹豫选择前往,谁知多年连家乡的土地都无法再踏足。

果树飘香,花卉斗艳的场景只存在儿时的记忆之中,或许爸爸妈妈已经忘了我吧,从孩童出来也有十几年,还真的是光阴如水。”

梅暮稚子絮叨的说了一番话。

宋书堂仅是静静听着。

最后梅暮稚子展颜一笑说道:“我爸爸名叫梅暮海斗,我妈妈名叫寺门恵利香,若我那天死了麻烦你将我交还给他们。”

“我尽力。”

“十分感谢。”梅暮稚子起身对宋书堂鞠躬。

九十度的鞠躬让梅暮稚子迟迟没有直起身子。

宋书堂的眼神之中没有同情。

自己的同胞他尚且同情不过来,对敌人何来同情之感?

几息过后梅暮稚子将腰直起,冲着栅栏外的宋书堂说道:“我知道你骗了我。”

“但已经不重要了不是吗?”她在宋书堂开口前又说出这样一句话。

“抱歉。”

“你不用抱歉,正如你说的一样,用假意能换来的只有虚情,我也算是自尝苦果。”梅暮稚子知道从始至终,失了方寸的唯有自己。

在她眼中不专业的宋书堂,反倒早早立于不败之地,坐看她内心风云变幻兵慌乱马。

她如何得知此事宋书堂认为无关紧要。

如今被知晓也无伤大雅。

大家都是理智的人,尘埃落定胜负已分,再言其他已无意义。

可梅暮稚子望着眼前之人,她觉得自己输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则是误判了宋书堂对她的心意。

说来可笑!

“‘虎蜂’现在怎么样?”梅暮稚子询问。

“已被处决。”

“他这样的人居然落得如此下场,很难想象。”

“侵略者不会有好下场。”

梅暮稚子抿了抿嘴没有再说话。

宋书堂离开前说道:“安心接受关押,答应你的吃喝以及日用物品,不会言而无信。”

“再会。”梅暮稚子鞠躬送别。

从审讯科回来龙昊自然又凑上来。

“你和狗皮膏药一样。”宋书堂忍不住笑骂。

“大家都这么说我。”

“你倒心态好。”

“快说说梅暮稚子找你干什么?”

“她都已经知道事情真相了。”

“那没有在你面前要死要活,生吞活剥了你这个骗子。”

“她比你理智。”

“表面平静,内心汹涌。”

“日后每隔一段时间给集中营打个招呼,给她送些吃喝用度。”

“你玩真的?”龙昊略显吃惊。

“玩什么玩,先保持接触,谁知道日后会不会有用。”

“竹内一郎布局未雨绸缪,你这布

局算什么,走一步看一百多步?”

“少废话。”宋书堂这哪里是布局,无非是闲来无事走的一招闲棋罢了。

付出不多,有没有回报都可。

……

……

今日沪上虹口公园附近一花园洋房“重光堂”内气氛紧张。

一大早便有一骨灰盒送至此处。

其内书信一封。

看过书信之人脸色具是惊变,层层向上传递,最后连同骨灰盒子与书信,放于负责人土肥原贤二的办公桌上。

六足小组,功绩斐然。

山城布局已经初具规模。

‘新府’计划更是顺利执行,两名官员几日前便已到沪上,公开发表言论即将登报,昭告四方。

如今消息突至。

六足小组全军覆没,无一人幸免。

‘新府’计划名单泄露,宣告彻底失败。

先前策反之人身份暴露全被捕获。

一时间四大皆空!

送回的仅是六足小组组长‘虎蜂’的骨灰罢了。

此事“重光堂”内已经传的人尽皆知。

议论纷纷,不可置信。

土肥原贤二面色更是阴沉。

西边黑云欲来,都没有他此刻的脸色难看。

回故土?

葬丰花紫藤下?

如此损失还妄想这些!

“将东西带去江畔,扬灰于江面,想回故土看江风会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是,中将。”

竹内一郎乃帝国叛徒需严惩不贷。

怎可能满足他的遗愿。

此举也是给机关内众人所看。

“‘新府’一事山城方面知晓必不会善罢甘休,通知下面的人这些时日都小心些。”

“属下明白。”

“六足小组失利乃奇耻大辱,加派人手负责山城工作,和军统局好好过过招。”

“请中将放心。”

土肥原贤二今日心情欠佳便早早离去休息。

对华特别委员会则都在关注这件事情。

当骨灰盒子被抱出来打算拿去江畔扬灰之际,突然冲出一年近三十岁的男子,双目通红盯着骨灰,眼眶中尚有泪水。

“这是真的吗?”努力压抑眼中泪花之人问道。

“真的。”

“竹内君真的死了?”

“请久野君节哀。”

“骨灰给我。”

“中将命令撒于江中。”

“什么?”久野木崇难以置信。

“中将亲口下令。”

“我去见中将。”

“现在中将正在气头上,久野君莫要自讨没趣,中将的脾气你很清楚,你改变不了这个结果。”

“可!”看着竹内一郎的骨灰,久野木崇口中牙齿都快咬碎。

但土肥原贤二的命令无人能够违背。

“让我送竹内君最后一程。”久野木崇含泪说道。

将盒子抱在胸前,两人来到黄浦江畔。

久野木崇用手将骨灰抓出迟迟不愿松开,可还是有细微的粉末从指尖流出,最后他干脆一把高高扬起,抬头看着满天飞舞的竹内一郎。

泪水终于从久野木崇的眼中夺眶而出。

将骨灰撒完久野木崇对一旁之人问道:“谁是凶手?”

“山城军统局。”

“具体之人呢?”

“情报科。”

再具体却不甚知晓。

“六足小组被连根拔除,恐怕要加派人手去山城,我申请前往。”久野木崇说道。

“你的状态恐怕……”

“我的状态很好不是吗?”久野木崇望着眼前之人说道。

他已经恢复如常,今日失态仅一人所见,不说便无人知晓。

被久野木崇盯着的人犹豫片刻,没再言语转头离开。

久野木崇深望江面一眼紧随其后。

山城报纸相继刊登‘角蝉’一事。

引起当下一时轰动。

百姓奔走相告商讨热烈,抗日热情在轰炸之后重回山城。

修缮房屋如火如荼进行,各类抗日宣讲与义卖献金活动重回正规,哪怕有些人家园已经被炸毁,可依然坚持参与一日一分钱的捐款活动。

情报科众人得了几日空闲轮番休息了一下。

有奖金自然也乐得潇洒。

宋书堂抽空请一组成员吃饭,这顿饭着实欠的时间有些长,如今都不知该用何名义,稀里糊涂请了一顿便作罢。

六足小组事必,一组成员转而将调查中心回归此前。

平口隆太所负责情报线路如今调查尚未结束。

五千美金一事更是没有眉目。

伪政府成立在即,此事更是被上峰专门提出,定要有个结果。

宋书堂这几日也在跟进这件事情,与二组成员见面交流多了一些,毕竟先前是他们负责调查五千美金去向,中间一度还有所收获。

二组组长李泰然与朱越详谈许久。

不过在此调查期间有一插曲。

特务总队处的照片甄别任务被人完成了!

是的!

近七千张照片有人在内找到了线索。

这个消息自然传回军统局,情报科众人最为诧异,毕竟他们了解任务难度。

且当时宋书堂前去相帮无功而返。

朱越听闻此事根本没有打电话,而是自己亲自跑到宋书堂办公室,龙昊也紧随其后。

“书堂,特务总队的照片甄别出来了。”朱越语气稍显夸张。

“他们还没放弃?”宋书堂此前知道特务总队不愿放弃尝试,可没想到居然坚持如此之久。

龙昊紧跟着说道:“难度那么大,你都完成不了,居然有人能完成。”

“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我做不到不表示其他人做不到。”

“这不是被比下去了。”

“岂可事事都独占鳌头。”

“但你知道是谁将照片甄别出来的吗?”朱越语气带着神秘。

“什么人?”龙昊已经忍不住好奇。

朱越沉吟片刻拉高期待才开口说道:“局内训练处的学员。”

“学员!”

“没错!”

宋书堂也吃惊,这工作难度他亲身感受,学员能有所斩获属实少见。

朱越低声说道:“学员身份已被保密,日后应做潜伏之用,但我听焦腾透露此学员确实天赋异禀,硬是将照片甄别完毕,从中找到线索。”

“他用时比你久,不能说你就不如他。”龙昊还在安慰宋书堂。

“可他仅是学员。”宋书堂觉得不用找补。

龙昊继而好奇对朱越问道:“红党抓到了吗?”

“两个接头人员身份全部确定,可前去抓人早已人去楼空。”

“和空袭有关吗?”

“无关。”

听没抓到人,宋书堂便不再关心此事。

朱越与龙昊也仅是好奇,闲聊两句后便将话题带到目前负责任务之上,三人商讨接下来的调查思路。

但此事传播较广。

毕竟任务难度巨大,能取得突破实属匪夷所思,特务总队内成员也在讨论这件事情。

颜清辉恰好有同乡在内就职,便也听闻此消息。

今日下班他并未直接离去,而是在总务处门前等待,见聂洪出来下巴轻挑示意他跟上。

两人一同出了军统局在路边聂洪问道:“怎么了?”

“特务总队传来消息,说此前书堂没有完成的任务,已经被人完成。”颜清辉说道。

“你同乡告诉你的?”

“总之千真万确。”

“所以你想说什么?”聂洪看着颜清辉问道。

“明知故问?”

两人陷入沉默。

后聂洪甩了甩头说道:“不至于吧。”

“可特务总队没抓到人。”

“事情过去如此之久,此事特务总队差不多人尽皆知,加上还有空袭在中间出现,抓不到人有何奇怪。”

“抓不到人不奇怪,可书堂没找到线索还不奇怪吗?”

“此前我们就讨论过这个问题,时间太短,难度太大。”

“这次是一位学员完成任务。”

“学员?”

“没错。”

“花费时间肯定比书堂长。”

“时间长是不假,可书堂十几天时间也不算短。”

“你干嘛非要揪住这一点不放?”聂洪有些无奈说道。

颜清辉倒是没有太大反应,而是说道:“你忘了你也想要知道,书堂为什么会独自撤离。

“可和这件事情有什么关系?”

“你真相信他十几天时间无所发现吗?”

面对颜清辉如此询问,聂洪很难再自欺欺人。

其实在颜清辉开口第一句时他就已经带上了怀疑,只是不愿承认罢了。

“打算怎么办?”聂洪问道。

“这不是找你商量。”

“你找我商量我能有什么好办法,总不能调查书堂吧?”

“那怎么办?”

“静观其变?”

“消极对待?”颜清辉觉得会不会太过消极。

聂洪白了颜清辉一眼你倒是主动啊。

两人互相打量许久颜清辉说道:“此事必然要有一个结论,书堂或许误入歧途,我等作为兄长理应促使他改邪归正。”

“有这么夸张吗?”

“下场是什么你会不清楚?”

“必须帮他!”聂洪立马说道。

但随即问道:“如何帮?”

“先搞清楚再说。”

“对对对,指不定是虚惊一场。”聂洪心里不由往好的方面去想。

“此事不可对任何人提起,免得给书堂带来麻烦。”

“用不着你交代,我能不清楚。”

“调查徐徐图之。”

“嗯。”

两人并肩离开嘴里还在商讨该如何调查,才能不惊动宋书堂。

聂洪与颜清辉可谓是操碎了心。

最后两人决定在日后的相处中找机会。

宋书堂可不知晓这些事情,他自身已经麻烦缠身!

今日下班回家途中他感觉有人跟踪。

带着龙昊绕路,利用对巷子复杂地形的熟悉,将其堵在当场。

负责跟踪之人与宋书堂打了照面,脸色略带尴尬。

抬头想要装作不认识离去,却被宋书堂拦住去路。

“你是谁?”龙昊抓住此人问道。

“你们干嘛?”

“少装蒜,跟了一路当我们不知道?”.

“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

宋书堂观此人眼神知道肯定不是日谍,但他却说道:“跟踪军统局成员,疑似日谍打击报复,抓去局里。”

“你不要血口喷人。”

此人想要反抗,可宋书堂与龙昊二人在此,由不得他造次。

直接被押送去军统局。

且还从其身上搜出配枪。

“你们不要乱来。”此人还在叫喊可宋书堂充耳不闻。

管你什么身份,先抓进去再说。

此人到现在为止都没有透露身份,可见心中相信有人会来军统局捞他,宋书堂倒要看看谁会出面。

将人抓到情报科朱越都有些吃惊,谁好端端的跟踪宋书堂。

后送去审讯科关押。

梅暮稚子等人已经送走,此处也空着,关押个人没问题。

“审不审?”朱越问道。

“不急,看谁来捞人。”宋书堂觉得背后之人恐怕很快就会出面。

今夜已经不急于回去,在情报科内等等看。

朱越也不走了,留下来一同等待。

他最先怀疑是否与情报科拔除六足小组有关,日谍跟踪想要打击报复,后宋书堂解释与日谍无关,朱越才稍微放心一些。

不过想来也是。

此处乃是山城,不是日谍猖獗的地方。

来到此处的日谍多是潜伏,少有其他行动。

等待过程时间一点一滴流逝。

被抓之人在审讯科没有面临刑具便也有恃无恐,安心等待救援。

仅过去半个小时左右,已经离开情报科回住处休息的沈渌水,去而复返。

见面便问道:“你们抓人了?”

“今日下班回家途中察觉有人跟踪,于是将其抓回来。”宋书堂回答道。

“处长方才给我打电话,说有人出面让放人。”

“谁出面?”

“山城卫戍司令部。”

“背后之人肯定不是山城卫戍司令部。”宋书堂立即否定。

卫戍司令部派人跟踪他作甚?

两者之间毫无联系。

朱越当即问道:“卫戍司令部跟踪书堂做什么?”

“电话中说不是跟踪,而是误会。”

“误会?”龙昊共同经历跟踪自是不信。

宋书堂同样说道:“若是误会导致此人被抓,他们岂会如此快便得到消息?”

疑点重重!

沈渌水此刻也明白过来,此事并非一场误会。

“谁在跟踪你?”

“原本打算等人来捞辨其身份,可观背后之人并不想我等知晓,这里面定存在问题。”宋书堂认为此次跟踪必定藏有蹊跷。

“不能放人。”朱越认为卫戍司令部的面子,此次没法给。

“我给处长打电话说明情况,你们审讯被抓之人,搞清楚他究竟是哪方面的。”沈渌水同样没有好脾气。

调查军统局情报科成员!

卫戍司令部还暗中相帮!

真当情报科都是傻子不成。

龙昊一旁问道:“可用刑吗?”

你知此人不是日谍,且卫戍司令部来电表示为自己人,哪怕不是卫戍司令部的人,也必然是党内成员。

在已知这些条件之下,还方便用刑审讯吗?

“他若配合我们省些麻烦,若不配合不要留下伤痕便可。”沈渌水也非善茬。

动土到情报科头上,岂能善了。

不留伤痕的刑法同样不少,审讯科的人都轻车熟路,算不得难。

于是沈渌水前去与鲍意伟说明此事,宋书堂几人则前往审讯科,对此前抓捕之人进行审讯。

此人一直被捆坐在审讯室内的木凳上,忽见宋书堂几人过来面露喜色,认为是来放他离开。

可宋书堂却坐在他对面的桌子后,一副审讯模样。

“我都说了是误会吧。”此人忍不住率先赔笑开口。

“确实有人打电话捞你,可我们不打算放人。”

“为什么?”

“你心中很清楚是为什么。”

“我不明白。”

“你想装傻没问题,等你背后之人发觉情报科不愿放人,再想他法可能还需一些时间,你觉得利用这点时间你会遭遇什么?”

“我乃党内成员你们岂敢?”

“敢我们自然是敢,为少些麻烦还会不留痕迹,到时你去告也无伤可验,哪怕真有伤痕我等也会拒不承认。

加之你跟踪军统局成员无理在先,你背后之人恐怕也不愿意为了你闹翻天,到时你承受的苦难也就只能不了了之,想做英雄给你这个机会。”

宋书堂言罢对审讯科成员说道:“让他体验一下军统局审讯科的手段。”

“宋组长放心。”审讯科成员摩拳擦掌。

被抓之人看到审讯科成员上前脸色变了又变。

趁此机会宋书堂说道:“你今日所言我们会替你保密,你背后机构不会得知消息,可若你身上有伤,你出去说自己硬撑住刑具,你觉得他们会信吗?”

“等等。”此人急忙喊道。

朱越顺势说道:“你抓紧时间坦白,我等立马放你离开,你身上无伤也不会有人怀疑,全当你是被方才电话出面捞走,对你我都有好处。”

压力之下被抓之人有些犹豫。

可却没有立马开口。

反而观其模样好似准备咬牙硬抗!

宋书堂在他下定决心前一刻出声说道:“中统!”

被抓之人听闻二字略微有所反应,却克制住。

这更加证明其中统身份,专业性放在这里。

此前沈渌水说卫戍司令部来电捞人,他便猜测背后究竟何许人也,想要隐藏行踪。

在审此人之际,观察他反应判断理应是中统。

老冤家!

“你作为中统成员选择硬撑我能理解,可军统局和中统局的恩怨你也知晓,如今哪怕你是党内成员,这刑具你可逃不掉。”宋书堂脸上带着冷意说道。

朱越看准时机语气森然道:“原本不宜在你身上留下伤痕,避免日后麻烦,可你中统身份这些也就无须理会,我想审

讯科成员会好好招待你。”

被抓之人脸色难看。

原本因党内成员身份,他心知军统局不会太过火,撑住一些时间便能被捞出去。

可中统身份被点破。

如今就是羊入虎口。

还能有好下场?

只怕不死也要丢半条命。

弄不好对方一时兴起,导致他死在审讯室内,再给胡乱按条罪名都行。

中统局刚出问题被委员长批评,此刻就算他真死于军统局内,只怕也会息事宁人。..

“我不是中统。”他还在尝试自救。

可朱越与宋书堂脸上笑意显然讽刺。

“陪他好好玩玩。”朱越起身打算离去,意思无非是不问了,全当出气。

可就在此时中统成员开口叫住朱越问道:“我说了能保密?”

“自然。”

“我说。”

中统成员专业不假,可谁想丢命?

尤其是死在党内机构手中?

冤得慌!

朱越重新落座问道:“为何跟踪情报科成员?”

中统之人抬头看了一眼宋书堂说道:“想要报复。”

果然!

此前就说中统惦记上了宋书堂,没想到报复来的如此之快。

“跟踪可报复不了我。”宋书堂觉得中统哪怕想要报复,也不会选择跟踪,还能背后下黑手不成?

要么你就杀人灭口,毁尸灭迹。

要么就是自找麻烦。

显然在山城中统岂敢公然杀害军统成员?

鲁东行辕事件可刚过去不久。

“怀疑你暗通红党。”中统局成员此言一出。

宋书堂眼神不由一变。

朱越同样坐直身子,龙昊干脆直接从侧面站起。

暗通红党!

这个罪名可谓极大。

甚至于从某种意义上讲,比暗通汪逆、日谍都要严重。

看似合作实则防范。

上峰不时就会交代。

中统主要工作则面向红党,说宋书堂暗通红党,他们还真就有调查资格。

龙昊忍不住喝道:“你们中统明明是在书堂这里吃了亏,想要报复挽回颜面,狗急跳墙胡言乱语,什么罪名大你们往什么罪名上靠,真是想瞎了心。”

面对质问呵骂中统成员不与龙昊反驳。

可此事已经很严重。

暗通红党不管有无,这怀疑罪名首先就很要命,朱越觉得这件事情必须上报,制止中统无理取闹公报私仇之举。

报复!

在众人看来这就是中统的阴狠报复。-

谁叫宋书堂先打了他们的人,后调查出日谍将其内部人员策反,致使其被严厉批评以及丢人。

所以才会泼脏水打击报复。

可宋书堂却对面前之人问道:“贵局打算如此对付我,理应有些把握,不然口说无凭岂不是让上峰更加反感?”

“是有些线索。”

听到中统成员居然回答有些线索。

朱越、龙昊齐齐愣神。

宋书堂也表现出不可思议的神色说道:“捏造事实的本事果然不小。”

“也不是……”中统成员想要反驳,可念及身在何处便理智闭口不言。

可他说话一半龙昊岂能放过他,上前逼问:“难不成真有线索?”

“说!”朱越同样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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