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柯刚回到夜巡司,就被冷思远叫了过去。
昨晚在得知自己妹妹遇到危险时,冷思远第一时间赶了过去。当看到妹妹脖子里的淤青以及上吊的绳子,惊出一声冷汗。
了解一番前因后果,冷思远立即派人用法器在夜巡司及周围街道进行严密巡查。
可调查了一晚上,什么都没发现。
同时,他也敏锐的意识到宗玉玉一案的不同寻常。
「你早知道楠楠会遇到危险?」
冷思远开门见山的询问。
妹妹清醒后,冷思远询问对方得知,是洛浅秋昨晚及时出现救了他。
但他想到的却是李南柯。
洛浅秋基本生在家中当主妇,没理由突然跑来救人,必然是李南柯在调查宗玉玉一案时发现了什么。
听到大舅哥询问,李南柯没说是通过外挂才救了女人,直接分析起了自己的推测。
「总司大人,首先可以确定一点的是,这并非是普通的蛊惑之术,大概率和红雨有关。
其次,宗玉玉肯定不是源头,她也是受害者。好在我们可以顺着她这条线进行调查,看看之前与她接触的人是谁。
另外,凤凰山那边不知有没有消息传来,如果没有,我们也要注意一下。」
「你觉得这案件与凤凰山有关?」
冷思远皱眉。
李南柯道:「目前还说不准。」
「你尽管去查吧,夜巡司任何人员你都可以进行调动,配合你查案。」
冷思远将一块总司令牌扔给李南柯,淡淡说道,「至于凤凰山那边我会去询问情况,有任何发现会告诉你。」
李南柯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望着眼前这个让他先前有点讨厌的年轻人,冷思远眼神复杂,轻声说道:「这次楠楠能得救,真的谢谢你。」
「这是我应该做的。」李南柯笑道。
「以后对我妹妹好点。」
冷思远口吻中带着几分妥协与释然。
一个能保护自己女人的男人,已经很难得了。
「啊?哦。」李南柯一怔,随即露出了一口齐整白牙,「放心吧总司大人,我一定会保护好冷姐。」
离开房间时,李南柯犹豫了一下,问道:「总司大人,之前与冀秀婉接头的那个地府神秘人,究竟是谁?」
「你觉得呢?」冷思远反问。
「白虎部的监察,李东海?」李南柯给出了自己的猜测。
毕竟他之前就是在李东海家偷的红雨。
只是李南柯不明白,为什么大舅哥不把这个线索告诉京都那边,至少可以免去上面对他捣毁冀府的训斥。
「这个李东海呀。」
冷思远有些疲惫的靠在椅背上叹了口气,沉默片刻说道,「你去查吧。」
…………
李南柯最先来到了青龙部。
身为宗玉玉的绝对上司兼爱慕者,上官关或许知道一些内情。
但可惜的是,上官关并不在青龙部,一大早就接了任务出去了。但通过询问其他人,李南柯还是得到了一条有用线索。
那就是宗玉玉在自杀的两天前,去过小雷村。
因为她大姑就居住在那里。
宗玉玉的大姑叫管丽鹃,曾经在宫内以乳母的身份伺候过长公主。
当时的长公主白如玥自出生后便全身瘫痪。
母亲又去世的早。
而管丽鹃几乎是寸步不离,亲自伺候白如玥长大的。
长公主九岁后,她因病离了宫。
本来是可以在京城享福的,但管丽鹃比较念旧,再加上性格喜好低调,不顾众人反对,便回了自己老家过日子。
倒是她的那些亲戚们受到了福泽,尽量给安排了好工作。
宗玉玉便是其中之一。
这次宗玉玉跑去找她,用屁股想也知道是想通过大姑给长公主求情,让她留在夜巡司。
不过讽刺的是,通过了解,李南柯得知这是宗玉玉第二次看望自己的大姑。
第一次是家人带着她去认亲戚。
认完亲戚,得到了夜巡司青龙部的副监察职位,便再没搭理过那位大姑。
哪怕路程不过半个时辰,她也懒得去。
但遇到困境,就会把自己大姑的身份拿出来显摆。
「倒是很符合那女人的人设啊。性情薄凉,善妒冷血……死的有点太便宜了。」
李南柯内心嘲讽道。
走出夜巡司大门,正巧小王爷白不爱从一辆马车上跳了下来。
看到李南柯,白不爱眼眸一亮,上前就要勾肩搭背,但被李南柯避开了。
「见过小王爷。」
对方也不生恼,笑着说道:「李神探,这是准备去查案吗?」
「嗯。」
李南柯轻轻点头。
「那正好,我们一起去。」
「一起?」李南柯面露怪异,心想这小王爷有毛病吧,搞得两人很熟似的。
不等他婉拒,对方强拉着他朝马车走去,「正好坐我的车,想去哪儿随便使唤。你别拿我当外人,咱们可以是好伙伴。
我虽然没你聪明,但我有权有势啊,我绝对可以帮到你的。」
李南柯被拉上马车。
车内很暖和,放着一个小暖炉。
暖炉旁边还有一壶小酒,温热的酒散发着醇香的气味,醺着车厢醉意朦胧。
「去哪儿?」白不爱问道。
李南柯无奈,说出了小雷村的地点。
白不爱掀起车帘告诉了马车位置,亲自倒了一杯温酒给李南柯,问道:「李神探,今天是打算查什么案子?宗玉玉自杀一案?」
「这案子不是已经结了吗?」李南柯故意调侃。
白不爱笑道:「我就随便说说而已,死的人若是个小老百姓,那我说话管用,但可惜是青龙部的副监察,上面不可能敷衍。」
李南柯若有所思。
这个小王爷虽然浪荡,但脑子并不蠢。
想到东旗县的林皎月,他忽然问道:「不知小王爷还记得林皎月吗?」
「谁?」
「东旗县林员外的女儿,林皎月。」
「哦,是她啊。」
白不爱恍然,敲了敲脑袋说道,「当然记得,那丫头长的还挺漂亮。」
「当时小王爷真的打算娶她吗?」
李南柯打算探探口风。
林皎月的死若是让小王爷在意,那么现在对方的笑容里就藏着刀。
听到李南柯询问,白不爱嘿嘿一笑,压低声音说道:「你觉得可能吗?且不说我那老爹是否会同意,就算同意,我也不敢娶啊。」
「为什么不敢娶?」李南柯好奇。
「压不住啊。」
白不爱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我告诉你,那种女人别看年纪轻轻的,其实野心大得很。娶回家,绝对是祸害。
我当时也不过是开个玩笑,想着能玩就玩,玩不到就算了。」
李南柯盯着白不爱的眼睛。
对方没有任何伪饰,明显都是心里的话。
李南柯目光看向窗外,心里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难言情绪。
马车颠簸着他有些想吐。
「呵呵……」
想到林皎月那般拼命的想飞上枝头,李南柯没忍住笑了起来。
笑容里满是讽刺与滑稽。
「你笑什么?」
白不爱奇怪的看着他。
李南柯没有说话,自己倒了一杯酒饮下肚中。
「这酒不错吧。」
白不爱又拿出一盘瓜子,磕了起来。瓜子皮扔出车窗,很没素质。
李南柯沉默少倾,又问道:「你平日喜欢调戏女人吗?」
「诶,这你还真冤枉我了。」
白不爱翘起二郎腿,笑眯眯道,「我这个喜欢女人,但从不主动调戏那些良家妇女,偶尔有投怀送抱的我倒不会拒绝。
我只喜欢与青楼那些女人玩乐,玩起来没有任何顾忌。什么花样,什么类型,随便玩,不需要付出什么感情。」
白不爱搭住李南柯肩膀,笑问道:知道我这名字是什么意思吗?
白不爱!意思就是就是……得而不爱!
我给我自己起的。
这世间任何女人,都不值得去付出感情,玩玩就行了。我听说李神探你已经成亲,那我真是要同情你了。
婚姻这东西,就是一座坟墓。你进去,就等于是失去了男人该有的自由。」
李南柯没有再搭话,靠在车身上默默思考着案情。
来到小雷村,天色阴沉了下来。
似有小雨将近。
「哟,咱们运气不错啊,竟然赶上了丧事。」白不爱忽然叫道。
李南柯转头望去。
却见一行出丧的队伍缓缓走出向村口。
乱攘攘的丧号杂乱刺耳。
七八个男壮年抬着一副灵柩走着,最前方是一个年纪尚幼的男孩吃力的扛着「引魂幡」。
还有两个身着丧服的少女撒着纸钱。
「运气是不错。」
望着这情形,李南柯心中有了不好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