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尘世本在吾心,洗丝自有真境!
蓍兰翁听着,虽是有些许哭笑不得,但还是慢慢走近来。
花祖则是抬手一虚撷。
顿时,花圃之中一朵美丽的仙兰朝她飞来!
蓍兰翁愣了愣,眼神里,思忆之情再现。
“糟老头,手伸来。”花祖语气略带命令性。
蓍兰翁缓缓伸出了手。
花祖将仙兰轻轻放到了他手上,又语:“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你可不能私自来我的花圃采撷。”
蓍兰翁目光凝来,未语。
花祖轻叹一声,苦笑一丝,语:“都数千年了,你竟还是这么愁眉苦脸!真是白瞎了我眼!”
蓍兰翁垂下了头,看着手上仙兰。在数息之后,他又抬头抬手,将仙兰给自己思念了漫长岁月的人轻轻插戴来。
花祖身躯微微一颤,默然了。
“兰儿,我会陪着你一起极灭。”蓍兰翁淡淡开口来。
花祖微恼,一瞪,低叱:“滚!”
蓍兰翁尴尬了起来。
“我认真的,你早些回去!别在这儿逗留!”花祖深吸一下,严肃语来。
蓍兰翁微微一怔,接声:“即使若儿(宛若天)没有邀请,我也会来。”
花祖避开了他眼神。
“兰儿,羡家此劫,很可能……让我再也见不到你,所以我无法再听你的,抱歉!”说完,蓍兰翁转身,迈离。
花祖皱眉,忍不住一问:“你都卜到什么了?”
蓍兰翁一停,沉默了一下,才回:“兰儿,这个癸亥纪,九界终将大变,而羡家……首当其冲!”
花祖微震,面色凝重起来。
蓍兰翁回头看着,又语:“不过,你放心,我看到了,羡家绝不会毁灭!甚至,在诸多应劫之后,有很大可能会出现一片前所未有的繁荣!”
花祖冷盯而问:“为了这个卜测,你究竟耗费了多少?”
蓍兰翁微微一笑,回:“为了你,无论多少都值得!”
花祖咬牙切齿,双眼有些红!
蓍兰翁未敢对视,再次迈离。
花祖则是猛然将头上仙兰取下,随手一挥!
只见仙兰重新回到了兰圃之中,完好如初!
与此同时,花祖人影化流而去。
蓍兰翁脚步一顿,眼角余光瞥着兰圃,良久,喃喃而语:“如果思念注定是我的归宿,那我……心甘情愿。”
圃中仙兰,微微摇曳,好似谁人在心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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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又是数日已过。
羡湖仙缘最深处。
一艘雪白小艇又一次来到玄涡外,此时的玄涡已从灰色变成了黑色。艇上的纯白麒麟雪儿和小养皆是面色忧忧。
“雪儿,央儿姐姐他们不会……有事吧?”小养低声开口。
纯白麒麟雪儿强作安慰:“肯定不会的!伯父伯母他们不是并不太担心吗?”
“那为何……央儿姐姐他们却去了这么多天?”小养忍不住又语。
纯白麒麟雪儿摇摇头,回:“小养,别问了,我相信他们肯定很快就会回来的。”
小养收声而默。
纯白麒麟雪儿看了看她,再次安慰来:“我们别太担心了,再等一会儿。就回去吧。”
“嗯。”
时间流逝,片刻已去。
“好了,我们回吧。”
“嗯。”
雪白小艇随即游离,很快就回到了羡湖湖面。
然而,一上来,她俩就发现湖面上人员极其极其稀少,这可和她俩来之前完全不一样!
要知道,羡湖几乎每一日都是人群攒动!
到底出了什么事,才让羡湖突然变得如此安静呢?
就在她俩疑惑之际,一小队天羡卫匆匆飞了来。一照面,为首之卫即语:“雪儿小姐,养小姐,两位至上让我们带你俩立刻回顶羡殿中。”
纯白麒麟雪儿和小养相视了一下,皆应了一声好。
随即,这队天羡卫便将这一人一麟围绕在中心,犹如团团守护般带飞去。
在飞空之中,纯白麒麟雪儿忍不住一问:“前辈,能告诉我们,到底出了什么事吗?”
为首之卫犹豫了一下,才语:“雪儿小姐,妖界的壬戌妖帝来到我们灵仙城了,与此同时,还有我们的层帝陛下也带着一些人过来了!他们正要往这羡湖过来!为了我灵仙城众多人们的安全,两位至上让我们将羡湖清场,好了,两位小姐,你们赶紧和我们离开吧。”
纯白麒麟雪儿和小养彻底呆住。
壬戌妖帝?
还有层帝陛下?
这……又是为什么事呢?
在这队天羡卫带着纯白麒麟雪儿和小养离开后不久,数道至极境威缓缓降临来!
霎时,整个羡湖为之一荡,波光漫漫!
抬头所望,乃是灵妖两帝并列,在她俩身后,则是灵界数位顶层人物,在顶层人物之后,则是部分灵界帝卫和羡家天羡卫!
论身貌,灵界层帝璧红笼和宛若天是相当的,也属于塔尖倾纪级!但就是两女在此,也丝毫无法掩盖这壬戌妖帝的美,她就仿佛是此间唯一的美人!
论威势,灵帝璧红笼及所有灵界顶层,皆是不及这壬戌妖帝,她负手望立间,这整个羡湖似乎都有一种隐隐约约的难以承受,它似乎都在畏惧于她!
论实力,恐怕灵界在场所有人的内心,此时此刻都有着不同沉重感!因为他们都清楚眼前这个名号壬戌妖帝的女人,可谓是如今癸亥纪中最恐怖的!
她的恐怖,主要在于她一贯的冷硬和诡秘!
现在这里灵界所有的人都不明白她为何突然要来这羡湖,尽管她自己有说是来随便看看,但是没有人会相信!
陪着观望了会儿后,璧红笼不动声色地开口来:“壬戌陛下,我灵界这羡湖如何?”
壬戌妖帝微微瞥了璧红笼一眼,淡淡而应:“挺不错,让吾想洗洗这头上——多日未有清洗的发丝。”
话落,闻者皆愕然。
洗洗发丝?这……是什么意思?
也就在众人失神之时,壬戌妖帝缓缓侧身,看向羡惊,淡声依旧:“羡顶至上,你不会介意吾这么做吧?”
羡惊紧皱眉头,接声:“壬戌陛下,羡湖开放已久,它之水波已然沾染了诸多尘世俗氛,这恐怕只会让壬戌陛下的这一头帝丝难以洁净。”
壬戌妖帝听而却是淡淡一笑,语:“无妨,尘世本在吾心,洗丝自有真境!”
话出,灵界所有人有所沉浸起来,也许是这十二字帝言对他们都有所触动吧!
“诸位,你们随意吧,吾洗完这一头发丝,也许——就会回去了。”壬戌妖帝说完,便下落身躯,赤足于湖面,缓缓抬手,摘去头上的七支牡丹簪。
簪尽落,三千帝丝犹如亿万界河生!
河落于湖,湖自起无尽美涟,如梦。
梦中,天地于众生灵,是一大道盆!
溅珠似句,洗的是诗,涤的是人心。
灵界众人看得不禁皆是陷入了恍惚,太……美了!境意太……深邃了!
倏然之间,天羡卫中一个神龄境一季似是受到了这境意的某种激发,只见她浑身一震,紧接着就是绽放一道金光,她竟是瞬间晋升到了神龄境二季!
其余众人不禁难以置信,这……这也太……可怕了!仅仅是观看了这壬戌妖帝的洗丝之态,就让一个神龄境获得了晋升!
这天羡卫也是很快回神,欲对羡惊和宛若天解释什么。然而,宛若天却是抬手阻止了她。
仍旧在舀动湖水清洗发丝的壬戌妖帝,这时失笑语来:“诸位,观吾洗丝,你们可不能片面而看,万事万物,可以说都是在不断转换,有所益,必也会有所害。吾再次奉劝诸位一下,该随意还是要好好随意,长久盯着吾,若真的魔怔了,可莫怪吾未先声明!”
话落,羡惊犹豫了一下,即对身后的天羡卫们语来:“你们都别再盯着壬戌陛下了,都转过身去,都以《羡念一心》紧守心神!”
天羡卫闻言而转,纷纷闭目以羡念一心之术紧守心神。
另一边,站在璧红笼身后的璧芯也对帝卫们说来:“你们照做!”
帝卫们闻言,纷纷而动。
然而,其中有一帝卫盯着壬戌妖帝的目光却是已然发红,分明有着某种疯狂亵渎之念涌来!
就在璧芯要动怒之际,他竟已闪身扑向壬戌妖帝,嘴里直嚷:“我的壬戌美人儿,我来了!”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红色灯火罩住了此卫。
“啊——”
此卫痛嚎一声,整个人便已化作了虚无,红色灯火随即消失不见。
这是那站在璧芯身旁且模样十分俊美的层君赦灯出的手!
一切都是发生得迅雷不及掩耳!
羡惊、宛若天、璧红笼、璧芯、赦灯五人皆是面色凝重地盯着好似若无其事的壬戌妖帝。
而天羡卫们和帝卫们则是根本不敢再来看。
当真是益也观洗,害也观洗!
同时,更可见这壬戌妖帝的实力当真是深不可测中的深不可测,仿佛这刚才一切都不过是她的一念之间!
她想要助益于生灵,便助益于生灵!
她想要祸害于生灵,便祸害于生灵!
她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皆为至极帝裁!
轻轻地,她舀动羡湖的水,闭上了双眸,边洗边语来:“羡顶至上,这湖中应该没有你其他的城民了吧?”
羡惊眉头深皱,内心十分恼火,这女人几次三番挑拨,她到底想干什么?
一边的璧红笼和璧芯还有赦灯,他们的面色又一次阴冷下来。尽管他们都明白这就是眼前妖女人的离间之词,但是就是无法完全避免!另外,就是羡家本来就是不怎么和他们一路!
也就在这时,宛若天冷冷一语:“壬戌陛下,你们妖界就没有像样的洗发之水吗?偏要来我家羡湖!”
话落,壬戌妖帝停下了舀动的手,缓缓凝来,语气难测:“羡夫人,原来你一直在窝火吗?”
宛若天微哼,冷声依旧:“壬戌陛下,九界之人都知道你很厉害!但是这并不代表我灵界就会畏惧你!说吧,你来此到底意欲何为?”
其余之人也都紧盯壬戌妖帝。
然而,壬戌妖帝却是未语,再次舀动羡湖之水,洗来。
一见,璧红笼也开口了:“壬戌陛下,你来我灵界,我灵界已以礼相待,如果你真没什么事,那请回吧!吾可没时间看你洗丝!”
壬戌妖帝余光瞥了瞥璧红笼,淡然接声:“璧红笼,你急什么,今天吾肯定会离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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