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定去之身
“嗯。喆儿,你快回你父亲那儿吧。”涂殿琴温和一语。
“是。”青喆应声退离了。
白畴和白菀仍旧很紧张,完全不敢抬头。
“你们两个,和本顶去一趟姝主那儿。”涂殿琴说完,转身,迈开了。
白畴和白菀应是,跟随。
不多时,三人来到了独殿。
说巧不巧的是,勾芙正跪在殿中正厅内,先以境力摧毁那架断筝,然后对着端坐厅上大座的灰色帷帽少女姝,旦旦说来:“从今往后,未经姝主允许,勾芙再也不会和柳幻儿去接触,若有违背,教勾芙天诛地灭!”
看到这一幕,那白畴震了震。
小丫头白菀则是呆了起来。
涂殿琴面无表情。
大座上的灰色帷帽少女姝漠然应声:“滚下去。”
得到饶赦的勾芙连忙应是爬起,转身离开了正厅。
“殿琴儿,你可以去忙你的了。”灰色帷帽少女姝再次漠然出声。
涂殿琴也应了一声是,便转身而去。
立在厅口的白畴随即进厅跪拜下来,口中敬呼:“姝主九安!”
小丫头白菀回神,畏畏缩缩地跟着跪拜下来,亦呼:“姝主九安!”
灰色帷帽少女姝缓缓起身,冷声一问:“白畴,听说你送了一盏价值两亿以上的春涡咏漫灯?”
“是,姝主。”白畴仍旧跪着,未敢抬头。
“你是从何处得来此灯的?”灰色帷帽少女姝紧接又问。
“是从圣界寮丁盟买来的。”白畴即答。
“你亲自去圣界买来的?”灰色帷帽少女姝继续问来。
“不,不是,是托他们的七撒圣员盛半烟购买来的。”白畴摇头一回。
“哦,这么说来,你和这个盛半烟关系很要好?”灰色帷帽少女姝语气不善来。
白畴心中不禁一颤,支支吾吾答来:“姝主,也……称不上……很要好。”
“哼!白畴,你给本主记住一点,你如今根本没资格去坐第一客层!再敢去僭越,本主剐了你!”灰色帷帽少女姝声如寒冰。
白畴冷汗涔涔,慌忙应声:“是……是是,姝主,白畴记住了。”
“滚!”灰色帷帽少女姝一喝。
白畴再次应是,赶紧爬离了。
而小丫头白菀此时已经是瑟瑟发抖,脸色苍白了。她已然知道自己今天也犯了大忌了。
灰色帷帽少女姝眸光冷冷扫视着她,数息之后,才语来:“小丫头!你也给本主记住一点,你是青卜懿咏收留的,可不是他白畴的小跟班,再敢犯贱,本主饶不了你!”
小丫头白菀哆嗦而回:“是,姝主,我……我记住了。”
灰色帷帽少女姝深吸了一丝,面色微微一缓,一语:“下去,去找勾芙做事吧!”
“是。”小丫头白菀爬了起来,慢慢退身,直到厅口,才转身离开。看上去,她学规矩还是学得蛮快。
在人走后,灰色帷帽少女姝就去了她的境练密室。
时间流逝,很快就到了深夜。
府中,大新房内。
所有红色晶蜡虽已灭却,但屋内仍可见依稀光亮。
在大榻边,头戴珠盖的涂妮乐儿居中端坐,皆是头戴红绸的飞南生和飞北生一左一右分坐于侧。
三女始终一动不动,就等她们的新郎过来,完成最后的人伦之仪。这样的三女共侍一榻,可谓是人间至极艳福!
然而,青卜懿咏却是趴在大红桌上,犹似早已沉睡。
不知过了多久,飞北生终于忍不住了,她小声对飞南生说来:“姐姐,我……有点困了。”
飞南生闻言,也不知道该答什么好,于是她小声对涂妮乐儿说来:“乐儿姐姐,大人他看上去真的累着了,要不,我们还是把大人先扶回榻上躺着吧?”
涂妮乐儿沉默了一下,才语:“好,两位妹妹,那你们去扶夫君过来吧。”
飞南生应了一声好,便拉起妹妹去扶青卜懿咏了。
当两女就要靠近来时,青卜懿咏却是忽然喃喃出声来:“你们不用管我,都去睡吧。”
飞南生和飞北生不由怔住了,他没有睡着?
“夫君,不管如何,我还是希望你过来和我们同榻而眠。”涂妮乐儿起身说来了。
青卜懿咏缓缓睁开了双眼,神色有点窝火。
飞南生和飞北生一时之间真的迷惑不已了。
“夫君,如果你真想看到这个屋子生起血腥味,那就随你!”涂妮乐儿语气陡然转冷了。
青卜懿咏眉头一皱,缓缓起了身,盯住涂妮乐儿,质问:“你说什么?”
涂妮乐儿避开了青卜懿咏的目光,但回:“涂上交代过我了,如果今夜我不能把你弄到榻上共眠,那我就只有三个选择,一个就是,我自杀,一个就是,我杀了她们俩,还有一个就是,等涂上亲自来处决我们三个!”
语不惊人死不休!
飞南生和飞北生骇然至极,也困惑至极!
青卜懿咏则是真的感到有些绝望了,原来这才是让她们三人同侍一屋的真正原因!
那位一直对他照顾有加的涂上竟是如此狠绝,由不得他不从!
“夫君,对不起,虽然我依旧不后悔嫁给你,但是我绝不会等涂上来处决!我会杀了她们俩,然后再自杀。”涂妮乐儿眼睛已经见红。
这一刻,青卜懿咏闭上了双眼,无比痛苦!
飞南生虽然心有惊悸,但是透过红绸见到青卜懿咏如此痛苦神情,她却跟着心疼起来。忍不住时,她轻声一语:“大人,虽然坐不知道着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我也绝不后悔嫁给你!”
青卜懿咏不禁苦笑起来。
摘掉红绸的飞北生来回看着他们三人,忽然一喝:“青卜懿咏,我可不想死!”
话落,震动了三人。
“北生,你……怎么这样说话?”飞南生回神后,立刻斥责来。
飞北生看向姐姐,含泪出声:“姐姐,我真的不想死!我还这么年轻,人生还有许多精彩在等着我去好好体会!我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死了!不能!”
说完,她又愤怒地转向青卜懿咏,喝声:“青卜懿咏!我就不信你真不是一个男人!”说话间,她竟是双手解起了自己的新服。没过数息,一具雪白又美丽的胴/体就呈现在了青卜懿咏面前。
青卜懿咏连忙将视线避开了。
“北生,你……你……”飞南生面红耳赤,欲言又止。
可能是被飞北生这种不顾一切的气势给感染了,只见涂妮乐儿这时也缓缓摘掉了珠盖,慢慢褪落了自己的新服,一具无比绝美的胴/体亦毫无保留地呈现了青卜懿咏身前。
“乐儿,你!”青卜懿咏索性闭上了双眼。
眼见两女如此,飞南生也是有所触动,她亦摘掉了红绸,缓缓解掉了身上新服,很快,又一具雪白又美丽的胴/体就呈现在屋中了。
“夫君,对不起。”涂妮乐儿含泪一语,倏然就朝青卜懿咏颈后一出手!
青卜懿咏本是能够反应的,但是他最终还是承受了这一击,让自己昏过去!
在他要倒下的一瞬,涂妮乐儿自是立刻抱住了他,然后她对飞南生和飞北生一语:“两位妹妹,我……先来!”
闻言,飞南生和飞北生满面羞红,但还是低应了一声是。
新房外,在一处虚空静守的涂殿琴则悄然离开了。离开前,她心头喃喃,懿咏,别怪我,你是青媛唯一的骨肉,我不能让你绝了她的血脉!
……
不知过了多久,榻上的三女都已沉睡。
倏然,大红桌边,一道青光悄悄而现,赫然竟是沉睡的青卜懿咏!
他的身态和之前趴在桌上的时候仿佛一模一样!
仿佛他根本不曾醒过!
而再看榻上,却是依旧有一个青卜懿咏!
只不过,这个青卜懿咏正在渐渐消散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到底谁才是真正的青卜懿咏呢?
到底他青卜懿咏有没有和榻上三女真正睡过呢?
缓缓地,这桌边沉睡的青卜懿咏睁开了双眼,面色却是颇为苍白,甚至嘴角都有着一丝血迹,仿佛消耗了很多很多的境力!
“对不起,乐儿,南生小姐,北生小姐。”青卜懿咏喃喃低语着,起身来。
在抬手擦去嘴角血丝后,他便朝门走去,悄无声息地拉开,准备离开这屋子。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却是传来了涂妮乐儿的一道密音:“夫君,你……对我们做了什么?”
闻言,青卜懿咏一震,缓缓转身,朝榻望去,只见涂妮乐儿已身着睡袍,红红地盯着他!
青卜懿咏半晌未语。
“为何……我们依旧是清白之身?你说啊!”涂妮乐儿是真的想不通,之前发生的明明都是真实的,为何现在感觉一切都是一场虚幻呢?
青卜懿咏闭上了双眼,密音一回:“乐儿,我觉醒了来自我父亲的血脉力量,之前你们所睡的只是我的定去之身,他看似极其真实,实际却是虚无的。”
“定去之身?什么意思?”涂妮乐儿皱眉,密音又问来。
“就是……定为过去的意思。”青卜懿咏有些无奈,密音再回。
“定为……过去?”涂妮乐儿似乎想到了什么,目光一震!
青卜懿咏不想再纠缠,免得飞南生和飞北生又醒了过来。于是,他密音恳求来:“乐儿,请你放过我,好吗?”
凝着,凝着,涂妮乐儿泪水已流,她闭上了双眼,只语:“夫君,你先去疗伤吧,今天我不会再逼你。”
青卜懿咏松了口气,说实话,若是此时涂妮乐儿再逼迫,他真的就是退无可退了!
“谢谢。”说完,他便踏开了。
“夫君,但我要告诉你,你躲得过今天,是躲不过以后的。”涂妮乐儿坚定一语。
青卜懿咏顿了顿,深吸一下,接语:“乐儿,如果是这样,那我将会离开……妖界。”
涂妮乐儿呆住,眼泪再次直流。
青卜懿咏似是有些不忍,再次一语:“对不起,乐儿。”说完,再也不迟疑,闪身而去。
涂妮乐儿一下瘫倒在地,内心充满了伤痛!
为什么?
为什么你要如此绝情?
为什么?
就在涂妮乐儿如此绝望之时,屋外一处寂静虚空却是起了一丝波动。
波动之后,涂殿琴的身影若隐若现。
她的目光中有着丝丝讶异,但内心更多的还是在失笑喃喃:“懿咏,你以为觉醒了来自你父亲的血脉力量,便能彻底抹去今夜这一切吗?如果是这样,青媛她又怎么可能生出你来呢?”
话中讯息,真是莫测高深!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或许一切都只有待来日才能真正分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