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提前五分钟就到了市委组织部,可足足等到十一点二十,组织部长何英培才姗姗来迟,看到张扬,他方才想起答应过要陪他一起去体委的事情,有些歉意的笑了笑:“你看我这记性,把这件事给忘了,不好意思,真是不好意思。”他这么一说,张扬反倒不好意识起来了,要知道人家毕竟是组织部长,自己的正处虽然是板上钉钉,可毕竟还没落实,何英培这个人倒是没有什么架子。
张扬道:“没事儿,要不咱们下午上班再过去。”
何英培道:“来得及,十二点才下班呢,体委离得不远,走路也就是十五分钟。小刘啊,你去安排车。”
张扬心说等你安排好车,只怕已经下班了,他笑道:“要不坐我车去吧,我开车过来的。”
何英培点了点头道:“也好,节省时间!小刘啊,跟我们一起过去吧!”
于是组织部长何英培带着秘书小刘上了张扬的皮卡车,何部长坐进去就现这车的配置很高,啧啧赞道:“看不出啊,这辆皮卡车的内饰不错,赶得上豪华车了。”
张扬笑道:“朋友帮我改装的,不值什么钱。”这句话就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了。
何英培习惯性的坐在后座,当领享的几乎没有坐副驾的习惯,秘书小刘坐在副驾给张扬指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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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体委的路程不长,可是车辆却很拥堵,一路之上随处可见运送渣土的火车,好好的一条明溪路搞得尘土飞扬,张扬把车窗都关上,听到身后何英培道:“这条路前往新体育中心建设工地,因为省运会即将在南锡召弄,最近在抓紧工程进度。”
张扬点了点头道:“有些混乱啊。”
何英培笑道:“没办法,市里也整顿了好多次,现在一切都要给建设让路。”说话的时候前面堵车了。
张扬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十一点五十了,就算他们现在赶到体委估计人家也下班了。他想把车倒回去,可一辆渣土车已经跟了上来,皮卡车被两辆货车堵在中间,进退不能,张扬无奈的笑了笑:“何部长,看来咱们出来的不是时候。”
何英培叹了口气,他也不能预见到今天会堵车,远处几个交丵警走了过来,小刘道:“好了,交丵警来了,道路很快就能畅通了。”
那些交丵警并没有急于指挥疏散交通,而是忙着给渣土车开罚单”这样的场面张扬过去经常见到,这些渣土车几乎都违章,只要交丵警想查,每辆车都能找出毛病。
几名司机围着交丵警交涉,被交丵警厉声呵斥,又有人在忙着打电话,看得出应该是在找人。
一名交丵警冲着张扬的皮卡车走了过来,他看子看皮卡车,敲了敲车窗,张扬落下车窗笑了笑。
那交丵警道:“出示你的驾证行驶证。”
张扬很配合的递了过去,那交丵警看了看道:“你违章了知道吗?”
张扬觉着自己好像没有什么违规的地方,笑道:“警垩察同志,我哪儿违章了?”
“你这辆车涉嫌非法改装,把车开到前面的八一停车场,去交丵警大队接受处理。”他说完把一张罚单就递给了张扬。
张扬这个郁闷呐,刚来到南锡就遇上这倒霉事,车上还坐着南锡市组织部长呢。
何英培向小刘低声耳语了一句,小刘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正在这时候,一个矮胖的男子拿着大哥大走了过来,冲着那名交丵警叫道:“你们这儿谁是负责人。”
那交丵警道:“什么事?”
“你凭什么拦我的车?”那男芋的口气居然相当强硬。
那交丵警道:“这些渣土车驶入禁区”严重超载,涉嫌多项违章。”
矮胖男子道:“我们是在往体育场工地运送建筑材料,耽误了体育中心的建设,责任你承担得起吗?”他指着那名交丵警道:“我和你们张局是好朋友,你居然敢拦我的车。”他一边说话一边拨打了手机,手机接通之后,他说了几句就交给了那名交丵警,交丵警拿起电话,显得有些诚惶诚恐,电话打完之后,马上将手机交给那名矮胖男子,下令给渣土车放行。
张扬看到前面的渣土车走了,也朝那名交丵警要证,那交丵警本来就窝了一肚子火,听到张扬找他要证,一口气全都冲着张扬了起来,他大声道:“你们全都下车,你这辆车有问题。”
张扬心想这交丵警也够倒雾的,遇上自己到没什么,可车里还坐着组织部长何英培同志呢,何英培是南锡市常委成员,以他的能量对付一个小小的交丵警根本不在话下。
秘书小刘听到他这么说也火了,板起面孔,冲着那名交丵警道:“你知道里面坐的是谁?组织部何部长。”狐假虎威的手法,几乎所有秘书都运用的纯熟。
那交丵警这才知道皮卡车里面竟然坐着南锡市组织部长何英培,这下糗大了,额头上顿时冒出了黄豆大小的汗珠子,他恨不能抽自己俩嘴巴子,怎么想起这个节骨眼上来查车?何英培的面孔还是经常在电视新闻中出现的,交丵警向里面看了看,知道人家说的都是真话,敢拦组织部长的车,除非他以后不想在南锡干了,慌忙敬了一个礼,把张扬的驾证行驶证全都递了过去。
张扬笑了笑,他犯不着跟这个小交丵警一般计较,如果他较真的话,就算不出动何英培,一个电话张德放就得颠颠的跑过来,对张德放,张扬还是很有信心的。
身份在如今的时代也是通行证,身份越高通行的范围就越广,交丵警不但归还了张扬的驾证,还指挥其他车辆给张扬的皮卡车让路。
何英培也没什么表示,闭上双目,默默养神。
张扬开车来到体委的时候已经十二点过十分了,体委环境不错,绿树环绕中一座古色古香的小楼就是他们办公的地方,后院有门直接通往老体育场。
张扬看到已经过了下班的时间,笑着向何英培道:“何部长,要不咱们在附近吃点饭吧!”
何英培睁开眼,笑道:“招待所吃吧,体委的几位干部都在那里等着了。”
张扬这才知道何英培已经提前打过了招呼。
体委下属的体育招待所从体委小院的西门走出去就是,张扬现这片地方建设的很不错,虽然已经是秋天,依然树影成荫,小桥流水”随处都是景致,如果不是知道这里是体委,会误以为走入了江南园林。体育招待所一共由三栋四层高的小楼组成,建成于七十年代末,红砖青瓦,砖墙上的爬墙虎已经枯黄,在砖墙之上更勾勒出古旧的肌理。
体委的四位副主任全都站在门口等着,这四名副局长也都是党组成员,过去体委主任周大年是即是局长又是党组书垩记,他生病之后,整个体委暂时处于群龙无的局面中,这四名副局长谁都不服谁,白白胖胖穿着中山装站在最前面的那个叫盛金堂,是党组副书垩记,也是体委中除了周大年之外资历最老的一个,原本他最有希望接替周大年的位置,可没想到中途杀出来一个张扬,他当上体委主任的美梦顿时宣告破灭,黑瘦的那个叫李红阳,运垩动员出身,也是几位副主任中在体育界成就最大的一个,他年轻的时候曾经多次荣膺国内羽毛球冠军”还拿过两次羽毛球亚洲冠军,因为这段历史,李红阳根本不把其他几个副主任看在眼里,认为其他人都是外行,根本不懂体育。另外两名副局长一个叫刘刚,一个叫崔国柱,都是干体育出身,两人各有个的背景,需要重点提一下的是崔国柱,今年四十四岁,围棋专业五段,和市委书垩记徐光然是很好的一对棋友。周大年生病之后,崔国柱一直没少活动,徐光然也在言谈中流露出想扶植他的意思,崔国柱对当上体委主任也抱有相当大的希望,可张扬这位新主任的到来已经正式宣布他们几个全都没戏了。
站在门外的还有一个黑脸大个,他叫段建忠也是体委党组成员,是南锡市体委的纪检组组长,站在他身边的那位三十多岁的耙丽少妇是党组成员中唯一的女性,也走过去周大年的助理萧苕敏。
组织部长亲临,而且今天又是新来主任到任的头一天,他们没有一个缺席,盛金堂满脸堆笑的迎了上来,周大年生病住院之后,他一直都以体委的领头人自居,热情洋溢的握住组织部长何英培的手道:“欢逛何部长前来指导工作。”
何英培不禁笑道:“我可不走过来指导工作的,今天我来是为了介绍新领导给你们认识——”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加重语气,向众人介绍道:“这位就是新来的体委主任张扬!”
六位体委党组成员都望着张扬,其中不乏错愕和惊奇之色,他们都听说新来的体委主任很年轻,可谁也没想到会这么年轻,盛金堂今年五十一岁,他儿子都二十七了,盛金堂望着张扬,心中暗道:“看起来还不如我儿子大呢?什么世道,老子混了一辈子还不如这个乳臭未干的孩子,以后居然要受他管了。”不过当着组织部长的面,谁也没把心中的迷惑说出来。
盛金堂还是一脸笑容的走向张扬,亲切道:“张主任,想不到你这么年轻啊!”这话听起来亲切,仔细品味就会现其中的蔑视和质疑。
张扬笑了笑,和盛金堂握了握手,紧接着上来和他握手的是萧苕敏,女性在这种场面上从来都不甘落后,尤其是萧苕敏这位主任助理,以后她助理的对象就是这位年轻人了。
张扬依次和崔光柱、段建忠握了手,最后一个握手的是李红阳,李红阳的手劲也是最大的一个,到底是专业运垩动员出身。
相互介绍认识之后,萧苕敏道:“别都在外面站着了,赶快进去吧,饭菜都准备好了。”
于是盛金堂陪着组织部长何英培先行,萧苕敏陪着张扬随后,其他几位党组成员都跟在后面。
体育招待所的餐厅虽然不是什么专业饭店,可饭菜做得却是极其讲究,他们的大厨过去是市政府一招的,退休后被返聘到这里。因为是中牛的缘故,在何英培的坚持下所有人都没喝酒,他的在场让酒场的气氛也显得过于拘谨,张扬虽然是个健谈的人物,可今天他毕竟是第一天上任,对体委党组成员都不了解,自然不能像过去那样口若悬河,中午这顿饭,大家都吃得很小心很拘谨,体委每位党组成员都在悄悄观察着张扬,努力加深着这第一眼印象。
因为没喝酒的缘故,这顿饭很快就结束了,午饭之后,所有人陪着何英培和张扬在体委办公区转了一圈,大致上熟悉了一下这里的环境。
萧苕敏道:“张主任,我没想到您来得这么快,办公室还没有准备好呢。”
张扬笑道:“不用刻意准备,有个房间,又张办公桌就行。”他以后是体委的第一领导人,和蔼可亲是有必要表现出来的。
萧苕敏道:“我下午就准备,一个下午应该可以准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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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晚了,第一章先送上,今晚肯定还会有第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