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黄抽了一口烟,说道:“也不排除这个可能。只是,咱们没有入阴的本事,只能先去白桥镇找找看,希望这事跟阴间无关呐!王神婆她常年办阴阳事,怕是得罪了不少阴间的人,若是真被抓到了阴间,怕也是……”
我担心的就是这个,早知如此,应该让王神婆去白清观或者山神庙,至少应该避一阵子才好。
此白桥镇乃是个古镇。
之所以叫白桥镇,是因为,这个镇子里有条河蜿蜒而过。镇子里,有九道汉白玉石桥,供何河东河西的人来往。
镇子上有传说,非常神奇,说镇子上的这条河看起来也就十几米那么宽,但是水却非常深,以前总是淹死人。后来,清朝时候,有个姓马的道士,在镇子上住下来,他施法从水底唤出了九条白龙,据说,那九条白龙是恶龙,淹死的人,就是被那白龙给吃掉了。道士怜悯镇子上的村民,便施法将那九条白龙,化成了九座汉白玉石桥。
这个传说,白桥镇的人都知道,我和牛大黄也是在镇子上的饭店吃饭,听别人跟那些外地游客讲述的时候,才听说的。
随后,我和牛大黄还专门到附近的一座汉白玉石桥上看了看。石桥年代久远,但是,就是汉白玉雕刻的,工匠凿刻的痕迹也很明显,显然,那个传说并不是真的。我估计,就是为了吸引那些外地的游客,所以,才编了这么一个故事。
看完石桥,我和牛大黄在镇子上大概走了一遍,竟发现,这个镇子上,有很多散居道士。他们穿着跟普通人无异,但是,腰间都挂着八卦禁步。牛大黄说,此物一般都是散居道士的随身之物。
一路上,十个人至少有五六个,都带着这种八卦禁步。
照此说来,这个镇子上,恐怕有一半的人,都可能是散居道士。而且,很有可能会有世俗道门家族。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既然白桥镇本来就有这么多修道之人,还有道门家族,本镇子上的散居道士就能够解决一些阴阳事,为什么还会有人从这里跑大老远,去请王神婆到这里办阴阳之事?
这事,的确有猫腻。
这个镇子上的人确实不少,但是,除了那些带有八卦禁步的散居道士,和几个旅游的之外,别的人,一个个看起来,脸色晦暗,也没什么精神。
王神婆下落不明,到这里,我们也并未见到未央,因此,也是两眼一抹黑,没任何头绪,所以,只好一家一家的去问。特别是街边做生意的,问他们有没有看到过一个人骑着白马来过镇上。那些人的回答,都是一样的,并未见过。
可是,他们的回答,又有些支支吾吾的,让人感觉可疑。最后,一家面馆的老板说没有见过,但是,他家的小孩子却说,他看见个奶奶,骑着白马从这里经过。
我立刻过去,问他,可是,面馆的老板说,小孩子胡说的,现在谁还骑马,还瞪了那小孩子一眼,不让他再多说。
从这家饭馆出去,我和牛大黄有同感,王神婆确实来了白桥镇,也不知道她现在身在何处。
而后,牛大黄又说:“一娃,你刚才有没有注意到,咱们刚才进的那些店,其中有一些店里或者门口都放着一口小棺材。”
这东西,太过显眼,我刚才也注意到了。特别是刚才那个面馆里,那口小棺材,好像还是刚刚上过黑漆的新棺材。
棺材都不大,只有一米多长,最多就只能装个小孩。
看来,这个白桥镇是有问题的。
之后,我和牛大黄又进了一家店,是个卖小纪念品的店。牛大黄一边挑各种小东西,一边问店主:“老板娘,你这店里,放着一口黑匣子干啥?”
结果,那个中年妇女瞪了牛大黄一眼,二话没说就将我俩给赶了出去。牛大黄问,他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那中年妇女也不理会,反倒是直接关了张。我和牛大黄过去,却听到那里边好像有人在哭。
“妈,我不想当阴阳童子,你别把我送到马家,我害怕!”还有个小孩的声音,一边说着,一边哭着。
“孩子,妈也不想,可是,咱不是没办法吗?你爸他早就不在了,要是你爸在,那马家的人也不敢欺负咱们!”
那个女人说着说着,也哭了起来。
我本想敲门问个究竟,牛大黄却突然拦住了我,他将我拉到一边,说道:“如果这事能说,刚才咱们也不会被赶出来。咱们就算过去问,肯定也问不出什么内容。话说回来,刚才的那母子都提到了马家,估计,这问题就出在马家。”
牛大黄这时候提到马家,我突然想到以前的一件事。当时我求娶未央,有个道门家族马家曾经横插一杠,这个马家,会不会就是当时那个道门家族?
我跟牛大黄说,牛大黄点头,也觉得有这个可能。
这地方我们人生地不熟,想要知道马家,只能四处打听。不过,这马家在本地好像还非常有名,在街边随便找了个人一问,那人就说,马家就在第九座白桥西边,高门楼,排场很大,到那边就能找到。
知道了地方,我也牛大黄,就准备先去探个虚实。
不过,还未到马家那边,就见到前边有一家门口,好像有争执。有呵斥声,也有小孩子的哭声。
我和牛大黄从一条小胡同绕过去,就看到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孩子,哭得稀里哗啦的,趴在地上,抱着一个大人的腿,一直喊,他不去马家,他不想当阴阳童子,也不想住在棺材里头。
然而,那两个成年人却非常的决绝,那男的说,你被选上了阴阳童子,是你的荣幸,也是咱们家的福分,住棺材里,升官发财,有啥不好的?
小孩子可怜巴巴,紧紧的抱着那人的大腿,那男的不耐烦,抬手就要打。我立刻过去,一把抓住了男的手腕,说:“他还这么小,好好的,为啥要让他睡棺材呢?”
男的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后边的牛大黄,冷哼一声,说:“这是我的家事,不用你管!走走走!”
“啥叫阴阳童子,你们为啥都要把孩子送到马家?”我继续问。
“你们谁啊?”男的警惕地瞅了我一眼。
“你别管我是谁,这孩子是你的亲生骨肉,你不认他,可曾考虑过他的感受?你还让他睡棺材,这不是咒他死吗?”看到这一幕,我的情绪不由得有些激动。
这时候,那男的沉默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突然蹲了下去,抱着自己的脑袋,显得十分的纠结。
女赶紧跑过来,一把抱着那孩子,呜呜地哭了起来。
男的低着头,说:“唉……真不是我们咒他死,是他真的活不长了。被选作阴阳童子,到时候送到马家,哪还有活路啊!”
我问他,到底怎么一回事?
男的叹了一口气,抹了一把眼泪,又打量了我们一眼,说道:“我看,你们两个是外乡人吧,可能还不知道我们这镇上的事。马振兴活了,河神要娶亲了……走,这事不能在外边说,要是被马家的人听到,我们全家都活不成啊!”
男的跟女的使了个眼色,让她开门。
我回头看了牛大黄一眼,他微微点头,然后,我们就跟着那男的去了他家屋里。等我和牛大黄坐下来的时候,男的说,他出去给我们备些茶水。我说不用,那男的说,不麻烦,然后,他就出去,从外边把屋门给锁了。
“你赶快去通知马家,就说捉到那两个人了!”那男的说道,女的嗯了一声,立刻出了门。
“喂,大哥,你锁门干啥?”我问,不过,外边那男的并不理会我。当然,这道门根本关不住我和牛大黄,既然他让那个女的却通知马家人,我俩正要去马家,正好会一会这马家,到底是什么人。
然而,就在这时候,外边突然刮来一阵阴风。
只听得外边,扑通一声,我从门缝里看到,刚才将我们锁起来那男的,竟倒在了地上。奇怪,这阴风哪来的?难道是未央,我朝外边瞅了一圈,却并未看到有她的身影。
刚才这家的小孩子,躲在大门后边。
我把小孩喊了过来,让他把我们这屋门给打开了,小孩子倒是没有犹豫,把门打开了。
我问他,是不是不想做阴阳童子?
他点头。
然后,我就跟他说,让他先跟我们走,就可以不去马家做阴阳童子。可是,那小孩子却摇了摇头,他说,他他不能走,要是不做阴阳童子,马家人会害死他爸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