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应了一声,不过,未央已经离开,她并无回应。
在未央离开之后,白仙姑问我:“方才我听叶姑娘称呼教主丈夫,不知教主是否已经与叶姑娘成了婚?”
“不错,我和未央已经成婚。”我道。
“看来,叶姑娘说的没错,这一世,果然是不一样的。”白仙姑如此说道,我便问她,有什么不一样的?
白仙姑说:“实不相瞒,以往每一世,都是教主你亏欠于她,别是说成婚,就算一个承诺都没有过。可是,叶姑娘从未放弃,从未转生,一直都在守着教主。教主,这一世,你不可负她啊!”
我点头,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教主从未给过未央承诺?我问白仙姑,是因为教主心里无她?
白仙姑却摇了摇头,说道:“并非无她,而是爱她至深,却身不由己。教主,您可还记得,我鬼道祖脉何处?”
这我肯定不知道,甚至从未听说过鬼道祖脉,只得摇头。
“我鬼道祖脉,乃是东海蓬莱岛,蓬莱岛上有您的法脉道场,便是未央宫。所以,教主应该知道,叶姑娘在您心中的地位了吧?”白仙姑说道。
“蓬莱岛上未央宫?”我暗自重复着这几个字,的确感觉,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当年鬼道教主,竟以未央的名字,命名自己法脉道场,足见未央在教主心中的地位。
“教主,时间不早了,您早些休息。”白仙姑提醒道。
说实话,我也的确有些困了,现在都已经后半夜两点多了。我点头,便回了屋,白仙姑依旧为了赎罪,跪在院里,我于心不忍,可是,她却不肯动摇半分。
白仙姑所言,真的是颠覆了我的认知。东海蓬莱岛,我不是没有听说过,只是以前听爷爷说,秦朝时候,徐福东渡,去蓬莱岛请长生不老仙丹,那徐福一去不返,始皇帝病死在南巡之路上。
不过,这都是传说,小时候爷爷拿来当瞎话讲给我听的,如今却不曾想,白仙姑也提到这个地方。而且,照她的意思是说,这个地方真实存在,而且,东海蓬莱岛乃是鬼道祖脉,蓬莱岛上,还有未央宫,乃是鬼道教主的法脉道场。
回屋之后,我问牛大黄是否知道这些东西,他说,鬼道的确存在,但东海蓬莱岛是否存在,他就不得而知了。
而且,牛大黄说,他有一点想不明白,他说,我爷爷其实是天道敕封的山脉正神,本属于仙道弟子,原本与鬼道乃是势不两立的。可是,这些年来,他却一直都在为我的事情谋划着,却不知为何。
“你说,我爷爷他是仙道弟子?”我问,这个说法给我带来的震撼,不亚于刚才白仙姑向我的披露。
“没错,如果不是仙道弟子,也不会被敕封为老界岭山脉正神。”牛大黄说道,我问他是否也是仙道弟子,牛大黄一笑,说道:“怎么可能,我啊,也只不过是你爷爷教过我几招,这山神庙的师爷,也是你爷爷封的。”
与牛大黄闲聊几句,而后,我俩边各自睡觉。
夜里,我倒是做了个怪梦。
我竟又梦见了白清观的坤道老者,一开始时,她还显化着坤老者的形象。但是到后来,她似乎有些生气,竟显化成了一条巨大无比的白龙,那白龙蜿蜒与黑云之间,少说也有几里长。
她横贯天际,霸气飞扬,傲视大地。
“你为何不尊诺言?”她问。
的确,我答应过她,不再调查自己的身世。可是,这一切的发生,根本不是我自己能够左右的。
她又说:“你不尊诺言,会引来杀身之劫!”
我问为何,她却不言。
片刻之后,她再次显化那坤道老者的形象,走到我的跟前,叹了一口气,神色上有几分担忧,说道:“看来,事有必至,此乃定数,人力不可为啊!”
我本想多问,却发现,她再次化成了一条白色巨龙,飞入了天际,与云间穿梭之后,俯冲而下,入了那远处山间水潭之中。
坤道老者,果然就是白龙潭中的那条白龙,只是,她刚才的一番话,让我不由得心思沉闷。
我真的会有杀身之劫?
醒来之后,想及刚才的梦,我问牛大黄,这世间是否有定数,牛大黄则是一笑,说道:“这世间,是否有定数,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你说呢?”
他的话,寓意深刻。
事在人为,不为之则定数,为之则世事万千,并无定数。
不过,话说回来,那白龙多次化坤道老者助我,也不知何意?反正,我不相信,她这只是为了普化众生,我总觉得,这其中另有详情。
白日无事,我和牛大黄便留在白家老宅,做一些准备。
到夜色降临之后,我俩一起出了白家老宅。临走之前,我唤出白仙姑,让她带教众埋伏在白河两岸,平日里马家长老隐而不出,今夜就是覆灭马家时机。
“一切听从教主指令!”白仙姑拱手说道。
我点头,和牛大黄一起,布置了一下夜里河神娶亲之事的行动方案。因为,河神娶亲之事,变数甚多,更多的只能是到时候随机应变。我问白仙姑,是否知道九龙镇煞局所镇的是什么?
白仙姑说,她也不知,其实,这九座石桥原本就在,白家的先祖也只是修缮了这几座石桥,加固了九龙镇煞局而已。白家并不是最初布下这九龙镇煞局的人,所以,下边的东西,白仙姑也不知道。
传说甚多,有的说,是遭了天谴的龙王,有的说是千年尸王,反正肯定不是正经敕封的河神。
据说,这九龙镇煞局就是当时的白河河神布下的,只是,这九龙镇煞局实在太过强大,等九龙镇煞局布成之时,白河河神也身死祭阵。
当然,这些都是传说,不知真相如何。
白仙姑的三千鬼道教众,布置完毕之后,她自己则隐藏在白河附近的一座木楼之内,此处高楼,可俯瞰白河两岸的情况。
而我和牛大黄,则去马家探查线索。
夜里十点多,原本是白桥镇灯熄入夜的时辰,可是,这个夜晚,两岸灯火辉煌,几乎如同白昼一般。
从马家开始,一路延伸,几乎每一处,都在演奏着喜乐。
似乎,在这灯火阑珊之下,在这丝竹悦耳之中,白桥镇的人已经忘记了那一百个孩子,被招为阴阳童子的事实,说是喜事,其实,今日子时也是那些孩子的死期。街道上,到处都是马家的势力,我看到那边有夫妻两人在哭,却被马家的散居道士打了。
那马家的人说,今日乃是河神娶亲,大喜之日,若是有人再哭,便要丢入白河,活祭河神。
我攥了攥拳头,怪不得镇子上的人,一个个露出笑脸,原来,他们都是被逼的,纵使自己的孩子要被害死,也得在这个夜晚,强颜欢笑。
牛大黄拦住了我,他道:“一娃,不可打草惊蛇!”
我点了点头,现在河神娶亲还未开始,不能轻举妄动。若是打草惊蛇,计划就会全部打乱,覆灭马家之事,怕是难成。
我和牛大黄走在暗处,方才之事,见的也不止一次。不过,好在他们并未将那些人丢下白河,否则,我定然不会看着他们害人。
一路到马家附近,我和牛大黄藏了起来。
大概,等了有半个小时,马家的大门开了。唢呐声,锣鼓声,鞭炮声,喧天而起,马家前后的送亲队伍,竟有几百人。在这个队伍当中,我看到了王神婆,她此时的装扮,乃是一个民间神婆的装扮,一身黑红相间的长袍,还戴着菖蒲柳条帽,手拿红巾,一边走,一边在花轿之前,手舞足蹈。
见到她无事,我才稍稍放心一些。
在王神婆之后,是一顶非常华丽的花轿子,八个大汉抬着,晃晃悠悠。轿子非常严实,无法看到那轿子里的新娘子,到底是谁。
白家的长老,还有晚辈全部随着队伍。
我听白仙姑说过,马家如今有八大长老,其中马振兴年纪最长,为马家內族大长老,马振海最小,乃是马家最年轻的內族长老。家族长老,除了实力之外,就是威望,马振兴之所以成为大长老,是因为他在马家的威望最高,并非他的修为最高。不过,尸沉白河而复生之后,就有些难说了。
马振海在白家老宅被我一拳击得七窍流血,却死而复活之后,怕是也得了马振兴河下所得的秘传,因此,如今他之实力,也难以言明。
剩下那些长老,其他的不足为惧,倒是其中有一人,白仙姑特别提醒,就是马家內族五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