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意外,难不成未央还会坏事,我便问我爷爷为何?我爷爷却说,此事不可说破,到时我自然会知道的。
临走之时,未央相送。
她已经帮我收拾好了包裹,可是,我打开一看,发现枚玉箫竟然也在包裹中。看未央的神色有些奇怪,我便说,这玉箫不必带着。可是,未央却说,这玉箫乃是寒凉之物,有灵气,若是心思紊乱之时,可平静心神。
我都不知道这东西有这功效,我看了爷爷一眼,他却也是点头。总感觉,这送行的气氛有些怪怪的。
一人远行,路上十分无聊。
过了山海关之后,那边都是大大小小的村落。如今,村子里大人都出村谋生,村子里大都只有小孩和老人。
爷爷并未讲明,到这里之后会发生什么,我就只好就近找了一个村子,去问当地人,最近村子里有没有什么怪事发生?
那村子里的老太太告诉我,村子里家家供奉保家仙,又有长白山灵应宫仙子庇佑,能有什么怪事发生?
这保家仙我知道,大都是狐黄白柳灰一类,供奉这些东西,有利有弊,有时确实可保安康,当冲撞了这些东西,这些东西也会报复。不过,这老太太口中的长白山灵应宫仙子,我却不曾听说过。
我就问这老太太,有关灵应宫仙子的事情。这老太太却说,莫要打听仙子之时,若是被仙子听到,剜眼割舌之事,也是有的。
“啊,仙子这么可怕?”我问。
“快住口,你这年轻人,说话怎么没轻重。走走走,真是的,今日碰到你,算我晦气,回去得跟仙子烧香赔罪才是!”
说完,老太太匆匆回家,还关了门。
这附近都是小村落,也没什么住的地方,此时天色已晚,我本想找地方凑合一晚,可却不料,一句话把这老太太给得罪了。没办法,只好去继续转悠再找地方,可是,太阳落山之后,这个村子里,家家闭户,我过去敲门,都没人回应的。
甚至,有的屋里原本灯还亮着,我一过去,那灯就灭了。
农村夜里往往都睡得早,可此时才下午七点多,也不至于这么早。我一直到这个村子,靠山附近,才算是见到一家并未关门的。那家院里,有个老太太,好像正在磨豆子。我走了过去,问道:“老奶奶,这太阳刚落山,为啥村子里的灯都灭了?”
老太太停下手中的小石磨,抬头看了我一眼,她的模样有些怪,特别是一双眼睛,小的如同黑豆一般。
“村子里最近不太平,大家都睡的早,怕夜里头有脏东西叨扰。”
“您不怕吗?”
老太太怪异一笑,说:“我一把年纪,烂命一条,有什么好怕的?”她说话时,我看到那边的墙上,有着十几个怪异的面具。这是出马仙跳大神用的东西,原来,这老太太竟然是个出马弟子,是这个村的神婆,也难怪她不怕。
见此,我坐下来,问她,村子里最近都除了啥事?不是有保家仙保佑着,还有灵应宫仙子庇佑吗?
这时老太太停下石磨,抬头打量了我一眼,神色稍稍有些奇怪,她说道:“听说,这要变天了,狐黄白柳灰也得顾着自己的性命,这些老人孩子的死活,与它们有何干系?”
“那灵应宫仙子呢?”我又问。
“灵应宫仙子云游天下,忙着为自己选婿,不在关外长白山,她又如何庇佑这些老百姓?”老太太反问。
“灵应宫仙子选婿,这事倒还真够稀奇的。”我道。
老太太又看了我一眼,说道:“小伙子,我看你气质长相都不错,不如去长白山试试看啊!”
“老奶奶说笑了。”我道。
这时,老太太往外边看了看,又说道:“小伙子,我看你是无处落脚。要是不嫌弃,你就在我这休息一晚。明儿个早上早些离开,这山里头不太平,免得丢了性命。”
我正愁着无处落脚,没想到这老太太主动提出让我投宿,我就立即道谢。
等进了屋里。
我发现,旁边另外一个侧屋里,有这个三个孩子。
两个女孩,一个男孩,他们缩在床里边,瞅着我,好像很害怕的样子,不敢吭声。老太太把我安排在对面那个屋子里,她盛了一碗小米粥,说:“小伙子,喝点粥,你也早些休息吧。我得到外边再瞅瞅,这山里头晚上不太平,要是哪家的娃子落在了外边,怕是凶多吉少。”
我问对面那三孩子是谁,老太太说,那是她三个外孙。
我点头。
外边上屋大门吱呀一声,被从外边关上,还锁了起来。
我到屋子里躺下来,感觉,这老太太有些问题。不过,凭她这屋子,也自然困不住我,我到侧屋躺下来休息。
我从门缝里,看到那老太太真出门去了。
然后,听到那边屋里小孩子哭了起来,也不敢大声哭。
见此,我立刻起来,推开那边的屋门,那几个小孩子吓得捂着被子不敢露头。我低声说道:“是我,你们哭啥?”
似乎听到是我的声音,那三个小孩子才从被子里钻了出来。
其中那个年龄稍微大些的女孩,她浑身发着抖,指着床边的木桶。
我扫了一眼,不由得吓了一跳,这木桶里边竟然都是白骨。有骷髅,有手脚,一看那全都是小孩子的骨头。
怪不得这仨小孩吓成这样。当时感觉,那个小石磨也有点儿问题,此时,我朝着外边院里瞅了一眼,这次才看清楚,石磨里磨的哪里是什么豆子,分明就是血淋淋的东西。看到这个,不由得一阵阵恶寒。
这老太太的形象,附和大多数农村神婆的形象,长相怪异,我本还以为她是个出马弟子,却没有想到,她竟还吃人肉,看来肯定不是个人。
然后,我问这三个小孩子,他们怎么会被关在在这?
那个大些的女孩说,她们昨天白天到山里头玩,谁知道迷了路。后来,就遇到这个灰奶奶,她说,她知道回村的路,谁知道,就把他们带到这里,关了起来。
我问,他们是不是这个村的?
他们三个摇头,还呜呜的哭着,说他们以后再也不敢偷跑到山里玩了……
那个老太太自称灰奶奶,怕就是狐黄白柳灰之中的灰仙,也就是耗子精。也怪不得,她那眼睛,看起来跟黑豆似的,脸不像人脸。
想到此处,我便对那三个小孩子说:“你们别怕,这样,你们三个到我那屋里藏起来,我在这儿等着那个灰奶奶。”
“大哥哥,你不怕她?”那个年龄大些女孩的问。
“没事,我来这里,就是专门对付她的,到时候,一定想办法救你们。”说完,我便让这三个小孩子都躲在我的刚才住下的那屋。然后,又要了他们每人一根头发,取了一个纸人,将头发黏在纸人上,盖在被子里头。
这纸人术,我还是从李道长那里学到了一些的。鼠目寸光,鼠辈主要感受气息,因此,足以骗过那灰老太太。
做好纸人,放置好,我看旁边有个衣柜,就到那里边蹲了下来。这个小院里,到处都是出马弟子用的东西,我估计,这老太太是把哪个出马弟子给害了,自己假扮成出马弟子,在此处害人。
大概过了有半个多小时,我听到外边篱笆门被打开的声音。然后,就听到那灰老太太低声说:“黄大妹子,柳大哥,我看那个被我关在屋里的小伙子,没准儿就是叫林一那小子。他灭了老界岭那边我们灰家一脉,有数十口,还请黄大妹子和柳大哥帮忙,一起除掉这个林一!”
一听这话,我不由得一愣,这灰老太果然就是耗子精。而我们老界岭村,那一群作祟以功德汤惑人的耗子精,竟然也是东北关外的灰家一脉。
那灰老太说完,一个男的声音道:“灰奶奶放心,咱们狐黄白柳灰本是一家,共享太阴庙香火,你灰家的仇人,自然也是我黄柳二家的仇人!”
我刚才跟那三个小孩交代过,等下听到门口有动静的时候,翻个身,发出些动静来。
一进屋。
那灰老太果然走到我屋门那口,朝屋子里听了听,对另外两个做出个噤声的手势。
然后,她又带着那两位,到这边的屋子里,低声说:“黄大妹子,柳大哥,今日你俩替我灰家办事,自然不可亏待。咱们等那姓林的小子睡熟一些再下手,让他措手不及。这边屋里,还有几只嫩的,先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