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暴喝之后。
我手中的青萍剑,已经爆发出了极强的剑意,剑意随我心而去。
黑云涌动,化成一个巨大无比的手掌,掌心之中,出现了一副诡异无比的图案。那个图案,如同一个巨大无比的眼睛,又如同虚空之中的黑洞,仿佛能够吞噬一切。青萍剑的剑意怒斩而去,那巨型的手掌,与青萍剑之力,暂时形成了对峙。
不过,这种对峙并没有持续多久。
那巨大无比的手掌一动,立刻黑云翻滚。整个天空,仿佛淹没在一片无边无际的墨海之中一样。
即便是青萍剑的剑意,竟也被吞噬了进去。
青萍剑的剑意,有我术法的加成,实力已经不是一般法力能够抵抗的。但是,在面对天空中这道巨掌之时,却如同打入了虚空之中一般。
这种感觉,诡异至极。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
在我的疑惑之间,黑云涌动着,又逐渐凝聚,化成了一个人的模样。此人面目发青,一头花白长发,与那一身阴阳袍,倒是极为相配。
“为何污我鬼道之名?”我盯着他,问道。
穿阴阳袍那人,冷冷一笑,如同冰霜,他道:“鬼道,也敢称之为道?不过,是人间蝼蚁而已,我天道,从不放在心上!”
“是吗?你天道不放在心上,却还需要用如此卑鄙的手段,来污我鬼道之名?”我继续质问道。
“天地不过一盘棋,怎么下,全都是我天道说了算。你们这些蝼蚁,不过是棋盘之上的一颗棋子而已,在法则之力下,你们所谓的力量,全都只是幻影,只要法则之力肯,连你鬼道教主,都只不过是一道幻影!”
阴阳袍之人如此说道。
语罢,他手上一动,周围的一切开始变幻。我手上的青萍剑,竟然融化扭曲,而我的躯体,也在这法则之力下,逐渐变得透明,不再清晰。
“在法则之力下,你的惊艳天地,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当你梦醒的时候,你会发现,你原本就是一个一无所有的可怜虫,你甚至,连你自己是什么都不知道。”
“林一,醒来吧……”
声音幽幽,似乎在一瞬间,将我的灵魂贯穿。灵魂在虚空之中,被拉扯,逐渐扭曲,随着一声霹雳之音,我惊醒了。
一场梦醒,我看到,我自己躺在一条破旧的老街上。
我的身上,满是臭鸡蛋和腐烂的菜叶子。此时的我,还不如一个路边乞讨的叫花子。我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拿掉身上的菜叶子,缓缓地爬起来,浑身上下,酸困至极,以至于我根本无法动弹。不过,我还是咬了咬牙,站了起来。
腿上全都是伤痕,鲜血直流。
手臂上,手背上,也全都是伤痕,我一用力,鲜血就会流淌而出。
“你的梦,终于醒了。纵然在你的梦里,你是个拯救世界的大英雄,在现实里,你不过是个过街老鼠。你不相信的话,可以到街上看看,让他们看看,你还是不是那个被万人敬仰的鬼道教主?”
声音在脑海之中响起。
一切都真实至极,如果是幻术,我早就能够将其破掉。可是,无论我如何努力,面前这一切都不会有任何改变。
我爬了起来,拖着浑身的剧痛,朝着前边人来人往的街道上走去。
一开始,有人看到我,立刻躲得远远的。
到后来,一群人口中喊着什么,拿着铁锹,木棍,全都过来了。他们把我围困在老街上,为首的那人,指着我,喊道:“蛇人又来了,打死他!”
这一幕,似曾相识。
在我的童年时期,在老界岭村,这一幕时有发生。
不过,我爷爷在十里八村德高望重,没有人敢真正把我怎么样。爷爷一直保护着我,所以,我并没有受到过任何的伤害。
在我回忆之时,铁锹和木棍,已经砸在了我的身上。我脑海里清晰的记得,我的术法指诀,我尝试着使出这种术法,可是,掌心之中却只有一缕黑气缠绕,看到这个,那些人更怒了,冲着我,往死里打。
我倒在地上,倒在血泊之中。
艰难地,想要爬起来,却被几个人摁着,将我死死地捆了起来。镇子上,东边有菜市口,我被一个人拖着,拖到了菜市口,绑在了定风桩上。
在我身后的地面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色线条。
如同,一支毛笔,沾了鲜血,从老街上,一道华至菜市口。这一笔,仿佛将整个世界分成了两半。
在烈火中。
我的皮肤,散发着焦糊的气味儿。那些人,站在我的周围,冷眼看着我,在看着我逐渐被烧起,他们脸上的表情逐渐舒展,似乎这种事情,让他们开心至极。
“这个世界,如此邪恶,你恨吗?林一,你是不是很想杀掉他们,为自己报仇呢?那就去做吧,你是妖,他们是人,只要你肯,你覆手就能够将他们杀掉,让镇子东边的菜市口,血流成河!”
“他们的罪恶,即便是血流成河,也不足以弥补,不足以赎罪!”
我冷笑了两声。
缓缓地抬起了左右手,左右手之中,那一道黑气逐渐变得强盛起来,甚至,在短时间之内,就已经将我周围的烈火熄灭。
见此,那些围观的人,惊呆了。
他们一脸恐惧地看着我,步步后退。
“没错,杀了他们,林一,只要杀掉他们,他们就不会那么对你了。你还在等什么,只要杀了他这些罪恶,这个世界,任你横……”
声音到此,戛然而止。
我脚下生力,瞬间抵达那些人之中,其中一人的面前,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就算你能够找到,我内心之中最为脆弱的地方,你也骗不了我!”
我手上生力,呼哧一声,面前那人变成了一缕黑烟而消散。
“是吗?如果你觉得,他们的假的,我这就让他们杀了你,我就不信你的心没有任何的裂缝!”
下一刻,所有人,全都向我冲了过来。
他们凶神恶煞,我则闭上了眼睛,手上掐出了道诀。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面前那些人已经消失了,虽然我还没有回去,但是,我身上的伤痕已经消失了。
我再次抬手。
凝神!
掌心之中,一道青色的气息,逐渐凝聚。
青色的气息缠绕着,逐渐将我周身的黑气吞噬。因此,青色的气息变得越来越强,下一刻,虚空之中,一声破裂之音。
我闭上眼睛,当我手中再次拿到青萍剑的时候,我已经回到了龙虎山,回到了我之前消失的地方。
身穿阴阳袍之人,正立于我的对面,看着我,面色之中,露出几分惊讶。
“此乃法则实力,你一凡人,如何可破?”
他冲我怒吼着,似乎不愿意相信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