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快就感受到了苏谨晨的热情。
少女紧张地扯开他中衣的系带……颤抖地抚摸上他的胸膛。
陈逸斐身子一震。
苏谨晨却好像犹嫌不够，伸出一双皓臂勾住他的脖颈，青涩地学着他从前的样子，伸出一小截丁香小舌，时轻时重地在他的薄唇上舔舐亲吻，似是在描画他的唇形一般。
陈逸斐心念一动，张嘴把那截小舌含入口中。
净房里的温度陡然升高……最后也不知是谁拐带了谁，一路就亲到了床榻上。
炙热的吻温柔地落在苏谨晨的耳垂上……苏谨晨只觉得呼吸越发困难，好像溺水之人所能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紧紧攀住他的脖子，搭在他腰际的双腿下意识夹紧。
“晨儿……晨儿……我的晨儿……”是谁在耳边轻轻低唤……那声音好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过来，一下下回荡在她心底。
思绪恍然飘回到若干年前，似乎也是个这样冷的春天，哥哥们抢了母亲给她绣的荷包。那时候母亲已经不在了，她仅有那么几件可以回忆的东西……他们却调笑着拿在手里丢来丢去。
……“来呀，来抢呀，抢到了就还给你！”高大的男孩子嬉笑着把荷包扬起，居高临下地对着比自己矮一大截的小女孩说道。
“……还给我……还给我吧大哥！求求你！”女孩好看的大眼睛里满是泪水，只拽着他的袖子苦苦哀求。
“给你也行，”男孩洋洋得意地笑道，“只要你承认你娘是个贱人，你是贱人生的贱种，我就把这破玩意还你。”
“不是，我娘不是！不许你侮辱我娘！”女孩子终于大哭出声，死死地拽住哥哥的袖子，踮起脚尖去够他手上的荷包。
“拿开你的脏手！”男孩狠狠推了她一把，“你这贱丫头少他妈碰我！老二！接着！”他大笑着把荷包丢给对面的男孩。
“哈哈哈，在我这里，来啊来啊！来抓我呀！”那男孩朝她做了个鬼脸，转身就往湖边跑。
“还我，你还我……还给我……”
女孩的头发散了，裙子脏了，呼呼的风声伴着可怜的哭喊声……男孩们却笑得更欢快了。
她终于急红了眼，抓住大哥的手狠狠咬了下去……“啊！”男孩大叫一声，一把扯过她被风吹乱的秀发，狠狠摔到地上。
“你找死是不是？”
“小贱人，你娘是个姬子，你也是个贱货！”
“爹已经把你娘卖了，你再不老实，叫爹把你也卖了！”
“大哥，揍她！”
孩子们嘴里骂着肮脏的话，拳脚不停地落在年幼瘦小的女孩身上……她边哭边躲，最后失足掉进湖里。
当晚，苏谨晨大病了一场。
梦里什么都没有，只有冰冷的，瞬间把她吞噬的湖水，和哥哥们不绝于耳的谩骂侮辱……唯一的安慰，便是姐姐一声声悲伤焦急的轻唤。
现在……姐姐也不在了。
苏谨晨用力搂住陈逸斐的脖子，眼泪无声地落了下来——
瞧，这就是她的人生。
所有她珍惜的，在意的，钟爱的，最终都会被人一点点夺走。不管走到哪里，她永远都是“贱人”生的“贱种”，她永远不配得到任何人的珍爱。
少女颤抖地张开双臂，流着眼泪热情地拥抱他，回吻他。
她其实很想告诉他，她是真的喜欢他的，很喜欢很喜欢。从很小的时候，从……他还厌恶她嫌弃她的时候。她从没有这样喜欢过一个人，除了他，她也从没有再去喜欢过别人……
可是，她兴许就要失去他了……
陈逸斐马上感觉到怀里的少女不太对劲。先前已经哄好的泪水这时候又猝不及防地奔涌而出，顺着她的脸颊滴落到他的肩膀上。
陈逸斐马上停了攻城略地的动作，紧张地回身抱着她，“怎么了？可是我又弄疼你了？”
苏谨晨哭着摇头，把脸埋进他的颈窝里。
陈逸斐深吸口气，拿起被子把她的身子掩住，抱在怀里道，“你要是不喜欢……我不碰你就是，你别哭啊……”
苏谨晨拼命地摇头，眼泪却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不停往下掉，“不是……不是您想的那样……我、我愿意的……”
“那你怎么了？”陈逸斐温声道，小心地捧起她的脸颊，用拇指拭去她脸上的泪水，“告诉我……到底出什么事了？”
“我只是很害怕……”
陈逸斐一怔，脸顿时红了。他低声道，“那天……是我不对，你还没准备好就——”
苏谨晨摇摇头，倚在他胸膛上抽泣道，“我是害怕……有一天您又会跟从前一样……讨厌我，憎恶我……”
陈逸斐不由愣住。他还以为苏谨晨是因为上次马车上的不快经历心里有了阴影……谁曾想她哭的居然是这个？顿时又是好笑又是好气，重重地在她粉嫩的脸颊上亲了亲，陈逸斐低笑道，“你这脑袋里整天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我喜欢你都来不及，又为什么要讨厌你？”
“可要是……”苏谨晨缩回他怀里，小声道，“要是我做错事呢？您也不会责怪我……怨恨我么？”
陈逸斐忽然就不说话了。
苏谨晨心里一沉，偷偷仰起脸想看清他的神色，却不料被他逮个正着。
陈逸斐很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沉声道，“会的。”
苏谨晨用力地咬了咬唇。却听他道，“你要是再敢跟四年前一样，偷偷跑进别的男人屋子里——”他抱住她的手一紧，恶狠狠道，“我可能会恨不得马上掐死你。”
苏谨晨目瞪口呆。
“……我不会的！”她急煎煎地想要解释。“我已经是您的人了，绝对不会——”
“我知道，”他原来一本正经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丝淡淡的笑纹。那笑容越来越大，直到他轻轻吻上她的额头。“所以，我也不会讨厌你，憎恶你，会一直喜欢你。现在知道了么，小傻子？”
苏谨晨泪眼朦胧地扬起脸……轻轻点了点头，“那您将来……可不许反悔。”（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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