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最终的答案。
早已经在无数次时光跳跃之前完成的复仇。
诚然,个人的力量微不足道。和愈使这样由牧场主亲自缔造的神性存在相比,哪怕是五阶升华者也难以将其根除,更不要提一个早就被诅咒折磨的半死不活的残废。
可哪怕是愈使,同彩虹桥这样笼罩了整个现境的三大封锁相较,也不过宛如尘埃。
早已经和现境结合为一体的彩虹桥,从某种程度上而言,便相当于整个现境力量的体现。
因此,便能够得出结论:只要能够借用彩虹桥的力量,哪怕是愈使也能够被一个残废轻易的杀死!
必要的条件其之一,愈使来到现境。
必要的条件其之二,共鸣体质。
必要的条件其之三,与其,融合为一!
就好像现在这样。
在牧场主的诅咒笼罩之下,柳东黎的身体迅速化作地狱的眷属,而植入身体内的毒株在深渊精髓的沃灌之下迅速生长。
通过愈使的攻击,与其彻底融合!
祂说的确实没错。
祂为众,祂为一。
作为牧场主神性所流出的分支,祂完全可以视作来自完整神明的碎片,地狱之神的侧影,除了这一具寄托精髓的躯壳之外,无数病毒都是祂的延伸。
现在,柳东黎也是祂的延伸了。
在这一瞬间,共鸣启动。
“别害怕,数完墙上的斑点就结束了。”
彩虹桥的辉光映照之下,柳东黎愉快的微笑着:“所谓的燃烧,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而已!”
时光的鸣动迸。
自柳东黎的躯壳为核心,无可阻挡的波澜席卷,吞没了愈使的存在,令一切神性和源质动荡着,迸悠久的余音。
共振,开始了!
以这庞大的能量作为代价,以共鸣体制作为枢纽,向着彩虹桥献上纯粹的祈愿——根除过去的恶果,令未来得以向天国延续。
时光跳跃,即将再度开始!
这就是来自过去的报复,属于亡魂的复仇。
以时光逆行的恐怖热量,将敌人彻底,燃烧殆尽!
“复仇?”
柳东黎轻笑,“那种东西,我早就完成了,完成了四十一次!”
不需要去拯救世界,自有新的英雄们从大地之上崛起,他只需要去完成属于自己的,属于二十一万费尔巴哈公馆亡魂们的报复而已!
此刻,辉光的光焰蔓延,在亡魂的注视之下,一寸寸的将他们彼此吞没。
最为彻底的焚烧已经开始,不管是深渊的精髓、高贵的神性还是污染的源质,此刻在彩虹桥的光焰之下被粗暴的尽数点燃,化为了最纯粹的热量,创造出悖逆物理学的奇迹!
不论愈使如何愤怒挣扎。
通往过去的大门在缓缓开启——
“这一次你竟然没有怒斥?上一次你害怕的像是小女孩儿一样啊。”
柳东黎沙哑的大笑,展开双臂,拥抱过去所照来的光芒:“那么,愈使阁下,请同我一同在这时间循环的囚笼中旅行吧。”
他欢呼着宣告,“你我的旅程,永无休止!”
“徒劳而已,柳东黎!”愈使怒喝:“你不可能成功!你我已经深度融合,就算你将我带回半个月之前,这一切的未来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那一瞬间,柳东黎咧嘴,再难遏制自己那充满恶意的笑容。
“谁说过,要带你回去了?”
他说,“谁说过,时间传送,就要将一个人,完整的送回去了?”
那一瞬间,焚烧的火光,从他的躯壳之下亮起。
映衬着狰狞的笑容,如此惬意。
却令愈使陷入呆滞,无法维持镇定,难以掩饰愤怒的咆哮。
这才是奇迹背后的真相。
不需要恐惧诅咒的侵蚀,因为他终将与敌人彻底融合;不需要筹措燃料,因为一切都有愈使为他提供。
当然,也不需要完整的传输。
因为过去已经有了自己的存在——
第二个柳东黎?
根本没有那种必要!
一念足矣。
一缕最基本的源质,便足够将未来所生的一切,将最终所诞生的结果带向过去。
这就是来自未来的赠礼。
在四十一次时光的轮回里,将四十一个柳东黎的记忆留给过去的自己。
此刻回想起来,满是欣慰和感激。
虽然和上一次有所偏差,但最后的结果依然还在接受的范围内啊。
生天目没有抱恨而死,槐诗也没有彻底失败,混种没有选择深渊,丹波内圈迎来了救赎,所有沼人症患者都得到了治愈。
回避了二十九个最糟糕的结局,排除了一百五十一个隐患之后,所存留下来的,便是光明的未来。
只牺牲了一个人的奇幻故事,迎来了美好的结局。
“简直,完美……”
最后的时间里,柳东黎凝抬起头,就好像隔着厚重的大地,凝视着远方缓缓升起的太阳。崭新的太阳照亮了那些迷茫的眼瞳。
恰如所有电影里的结局那样。
一切都终将结束,然后,主角们埋葬了死去的同伴,迎着太阳,走向远方。
“走吧,愈使阁下。”
柳东黎愉快的闭上眼睛,展开双臂,拥抱着将一切焚尽的烈光:“只属于我们两个的,第四十二次甜蜜的旅行,开始咯。”
——T to go!
那一瞬间,光芒吞没了一切。
来自此刻的一缕源质自焚烧中消失无踪,自时光的共鸣里,向着过去进,跨越了纷繁的事象,向着过去无声而去。
瞬间,在过去的那一头,激了小小的涟漪。
道标动荡。
柳东黎自痛苦的噩梦中惊醒,听见了来自未来的笑声。
“你成功了——”他说,“继续。”
于是,便继续。
第四十三次、第四十四次、第四十五次、第四十六次……第五十一次……第七十二次……第九十九次!
无数涟漪从这封闭的时光循环之中扩散开来。
带来属于未来的欢歌。
无法解脱的噩梦已经燃尽,死去的亡魂在时光中穿行,而无穷尽的轮回依旧在延续!
.
.
丹波内圈之外,现境之外。
边境·黄泉比良坂的另一端。
一个苍老而魁梧的身影静静的站在通向现境的大门之前,任由那些人警惕又戒备的凝视,只是静静的看着远方的一切,幽深的眼瞳被烈光照亮。
沉默不语。
明明距离现境只有一步之遥,他无数次抬起手,可自始至终,却都没有跨越那一道封锁的界限。
只是静静的等待,就好像在等待奇迹的出现一样。
“佩伦先生……”
在他身旁,黄泉比良坂所推举出的代表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战战兢兢的出声音:“对于丹波内圈生的事情,我们也很遗憾,还请您……请您以大局为……为……”
话没有说完,已经说不下去。
他的双腿颤抖着,已经快要撑不下去。
可一旦这个全世界最接近天敌的男人在这里动手,不论胜负,黄泉比良坂中的一切都会彻底毁灭。
“放心吧,今天不会有战争生在这里。”
佩伦说:“我并不打算动手。”
与其说是回答他,倒不如说是对空气自言自语,对那些凝视着此处的所有人做出解答。
“拯救世界的工作我不感兴趣,随便你们怎么做。”
他凝视着现境的门扉,轻声呢喃:“我只是希望我的儿子能够回来而已……”
无人回应。
那一扇封锁的大门之后,也并没有出现那一张嬉笑的面孔。
只有一个破碎的灵魂,正在渐渐的堕入地狱里……
.
.
当轮回的次数已经数之不尽,密集的涟漪充斥着整个封闭的循环。
在焚烧的恍惚中,柳东黎再一次见到了那个不祥的身影。
撑着华丽雨伞的花魁低头俯瞰,怜悯的问:“这样的游戏重复多少次你才能满足呢,柳东黎?”
那还用说么?
柳东黎不屑的笑了:这么有趣的东西,永远不会厌烦!
“可代价呢,柳东黎?你还能坚持几次?三次?两次?还是一次……”
伍德曼低头,端详着灰烬之中的残躯:“看啊,无法烧尽的部分已经越来越多,哪怕是彩虹桥也不会眷顾的‘不可燃垃圾’……”
“这都是你自己。”他说,“无法焚尽的你自己。”
此刻,当时光的轮回再次合并之后,柳东黎却没有再回到过去,他的意识依旧存留在现在的躯壳之中。
灰烬里,那一具焦炭一般的躯壳,正在迅速的……生长!
“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伍德曼蹲下身,端详着他的面孔,“每一次,你将一部分自己送回过去,可存留在未来的你,又去了哪里?
共鸣体质是有极限的,柳东黎,哪怕取巧,对于时间的干涉依旧有限,彩虹桥也不会无休止的回应你的声音。
恰如此刻的你,究竟是焚烧殆尽的你,还是过去的你?或者是未来的你?你真的能分辨清楚么?”
他说:“共鸣体质已经失效了,你的时光循环已经被你亲手打破。接下来,你将为自己戏弄时间的罪行迎来最后的清算。”
伴随着他的话语,灰烬中,柳东黎的身体开始再度生长,可那模样却在迅速的狰狞。
不止是躯壳,甚至在重重保护之下的灵魂之中,一缕纯粹到让人恐惧的漆黑浮现,迅速的扩散——
从断裂的时光轮回之后,宛如有深渊的‘脐带’延伸而至。
自其中,灾厄所汇聚而成的地狱精髓缓缓浮现。
崭新的统治者,即将诞生。
“看到了吗,柳东黎。”
伍德曼了然的感慨:“这就是第三个问题的结果——恭喜你,杀死了恶龙,可你自己也未能幸免。
很快,在每一次轮回里你所作出的牺牲,你所累积的沉淀,你所背负的绝望,都将会迎来爆……在所有的循环中,那些燃烧殆尽的神性,将在你的身上复苏,令你堕入最深的地狱。”
“黄金黎明将会在彼方恭候,柳东黎。”
他说:“你终将成为我们的一员。”
“不,我不会——”
重生和凝固的痛楚中,柳东黎沙哑呢喃:“会有人来杀死我的,伍德曼,会有英雄给我安详的终结。”
没错,宛如太阳升起一般的英雄,会杀死自己。
令早就应该死去的亡魂得以长眠。
这就是这个故事的结局。
那一瞬间,伍德曼的最后残影,无声碎裂。
在劈斩之下。
有沙哑的声音响起。
“不好意思,那边的秃子。”
再度敞开的电梯后,那个染血的身影蹒跚着走出,告诉他:“最近好像没有你所说的那种英雄在这里啊。”
在毁灭要素的侵蚀之下,他的半身被血色所笼罩,就好像是从火焰中走来一样。
离开了直播的镜头之后,新生的英雄缓缓的露出微笑。
“……槐诗?”
“是啊,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槐诗握紧美德之剑,撑起身体,艰难喘息着,“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蠢问题——我为什么搞定了神城未来之后,还能撑到这里来……没关系,既然你诚心诚意的问了,那我就大慈悲的告诉你!”
不是为了防止世界被破坏,也不是为了维护世界的和平;没有贯彻爱与人气的正义,更没有能够成为什么帅气又迷人的正派角色!
“傻逼了吧?”
槐诗昂起头,告诉他:“老子是氪金玩家!”
柳东黎愣在原地。
“真不愧是你啊,槐诗。”
他沙哑的呢喃着,忍不住苦笑。
凝固的苦楚自灵魂中蔓延,倾听到接连不断的破碎声音,那是即将从灵魂中破壳而出的灾厄,由他自己所缔造的恶果。
那些被消去的过去中所积累的歪曲值在迅速的飙升,环绕着名为柳东黎的轴心运转,源源不断的抽取着愈使所残存的力量和神性,融入了崭新的躯壳之中。
过不了多久,在无止境的时间跳跃中所构造出的统治者将随着凝固一同诞生。
这一次,时间将不再眷顾于他。
他无声叹息。
总是来的不是时候啊,槐诗。
来的太晚,恶果早已经铸成,一切已经无可挽回。
可比起最理想的状况而言,来的又太早了一些。要亲眼看着名为柳东黎的人坠入地狱,变成面目全非的怪物……
忒修斯之船还没有换掉最后的板,可是却早已经驶入了海渊,在激流的推动之下,一去不返。
“就凭你也想抢我一哥的位置么,槐诗?”
在恍惚中,他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放弃吧,论美貌你是敌不过我的……”
“我谁都不服,就服你这种都毁容了还这么嘴硬的。”
槐诗看着那张迅速畸形的脸,都被气笑了,看向身后,“为了防止他反抗,麻烦您帮我按住他的手——我今天非把他这张烂脸给刮花了不可!”
“小事一桩。”
在他身后,来自象牙之塔的副校长缓缓走出,低头凝视着地上的柳东黎,伸出手,隔空虚按。
就在那一瞬间,柯罗诺斯圣痕运行于此处,令柳东黎躯壳之中迅速蔓延的深渊精髓瞬间停滞。
那不是暂停,而是千百倍的将一切延缓。
艾萨克亲自从自己时轴上割裂而出的泡影,降临与此处,令柳东黎陷入呆滞。
哪怕此刻是化为【真理恒昌】的框架,笼罩在丹波内圈之上的伍德曼都迎来错愕,难以置信,低下头,看向壁障之外垂眸沉睡的中年人。
还有他奋尽全力击出的,那一道……就连微尘都无法通过的裂隙。
——这就是唯一的破绽!
“我觉得,你可能是搞错了什么吧?其实艾萨克从头到尾,就没操心过槐诗来着。”
‘奎师那’愉快的咧嘴:“虽然和槐诗那个小鬼合不来,可他对槐诗的信心应该要比任何人都要强一些,毕竟那可是他叔父欧顿的继承者嘛!”
“相反,他反而更在乎你的另一个目标一些——要我说,这大概是末日警备员之间的情谊吧?作为老前辈,总不能眼看着后继者坠入深渊里……”
一道裂隙?
对于三十二科注册学者,五阶圣痕‘柯罗诺斯’的升华者而言,简直和一扇敞开的大门没什么区别!
只要几分钟的时间,就足够他制作出自己独有的二重身,以时轴投影的方式直接进入丹波内圈里去!
“抱歉啦,伍德曼。”
他大笑:“今天这三个问题的答案,你一个都得不到!”
那一瞬间,槐诗的右手抬起,饱受血色侵蚀的铸造熔炉再次开启,掺杂着猩红的漆黑火焰轰然升起。
照亮了他的眼瞳。
“虽然已经毁容了,但当不了牛郎的话,至少可以回去当个家里蹲,对不对?”
槐诗微笑着,轻声说:“有个女人说,我的命,叫做万将功成一骨枯……放心,老柳,你不会是那个‘一’!”
那一瞬间,燃烧的钢铁之手,刺入了他的躯壳。
握住了他崩溃的灵魂。
可真理恒昌的框架却迸轰然剧震。
伍德曼伸出了手。
在柳东黎身后,龟裂的地面陡然一震,裂开了一道漆黑的缝隙——有冷酷的光芒亮起。
在地狱的最深处,无何有之乡在迅速上浮。
自最深层的寂静区中,黄金黎明的天梯呼啸而至,化为了绵延了横跨了数十个深度的绳索,没入了柳东黎的躯壳。
拉扯着他的灵魂,摆脱了槐诗的五指,向着地狱,瞬间坠落。
正是那一刻,黄泉比良坂中,名为佩伦的男人抬起了眼眸。
冷漠的视线穿透了边境和现境之间的隔绝,落在了‘真理恒昌’的框架之上,凝视着冷笑的伍德曼。
伍德曼似有察觉,抬起眼睛,看过来。
一瞬的呆滞。
紧接着,便看到了……佩伦缓缓的抬起手臂,五指缓缓握紧,铁光泛起。
粗壮的肌肉撕裂了长袖,青筋浮现,伴随着黄金心脏的跳动,雷鸣迸,无与伦比的力量于此汇聚。
他抬起自己的手臂,向着前方抡出。
可随着他手臂的横扫,眼前的空气便轰然破碎,令景象扭曲,而那个本不应存在于此处的幻影,竟然被拉扯了过来!
强行,由虚转实,化为了真实存在的躯壳!
紧接着,狂暴的铁臂已经横扫而至,勾在伍德曼的脖子之上,宛如一具移动的绞刑架,依靠着速度和力量,降下了最为残酷的蹂躏。
瞬息间,颈椎碎裂的声音迸。
“死娘娘腔,好久不见啊。”
佩伦低头,凝视着脚下呆滞的故人,平静的告诉他:“或许,上一次的分别太过匆匆,导致有些话没有来得及告诉你。
但是没有关系,现在说也还来得及……”
他再度抬起手臂,‘赫梯王’的无双之力再次汇聚与铁拳之上,耀眼的雷光萌,随着雷鸣,轰然砸落。
“——离我的儿子,远一些!”
那一瞬间,远方的丹波内圈,笼罩在天穹之上的【真理恒昌】轰然碎裂。失去锚定的瞬间,无何有之乡的天梯之光无声断裂。
只有柳东黎的灵魂还在迅速的向下坠落。
在那里,等候许久的风评伸手,就像是小时候的游戏那样,扯住了他,微笑:“哥哥,我抓住你了!”
于是,柳东黎的灵魂再度归还。
看到了槐诗的笑脸。
“稍微会有点痛。”他说,“第一次都这样,忍着些,习惯了就好。”
紧接着,便有惨烈的痛楚意识的最深处迸,漆黑的焰光,吞没了一切!
自影中而死。
于阳光之下重生。
这就是大司命所创造的,最后奇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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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槐诗从漫长的沉睡中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好几天之后了。
就在存续院的病房里,二十四小时的监控之中。
随着有急促的铃声响起,待班的医生和学者们鱼贯而入,开始无微不至的检查着他身上的所有状况,通过各种仪器,确认着任何一丝异变和凝固的迹象。
很快,警报撤除,警戒级别下调。
虽然各项指数都岌岌可危,但勉强还在安全的范围内,擦边而过……至于身体状况,反而是最不重要的那一项。
反正,对于存续院的技术而言,只要人没死,都没啥区别。
并没有过了多久,就有第一位访客进入了ICU里,坐在了槐诗的面前。来自统辖局的记录专员开始向槐诗确认曾经生过的状况。
尤其是他进入了废墟之后,没有在直播中出现的那一段时间里所生的事情。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啊。”
槐诗无奈拍手,摊开,一脸茫然:“我到了那里之后,地上就只有一具尸体,至于愈使?不好意思,我都不知道生了什么……话说,愈使是谁来着?我连他的面都没见过。幕后黑手不是那个神城,神城未来么?你没看直播么?他都被烧成灰了,没了!”
记录专员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抬起眼睛问:“那柳东黎呢?”
“那是谁?听起来挺熟悉……”
槐诗愣了一下,歪头,好奇的问:“有我长得好看吗?我觉得应该不至于吧?”
“槐诗先生,柳东黎是你曾经的同僚和好朋友。”记录专员的笔尖敲打着纸面,执着的追问:“你不可能连他是谁都忘了吧?”
“不好意思,我大概,有可能,或许……是失忆了。”
槐诗艰难的笑了起来,耸肩:“你看,我在丹波内圈一路狂草乱砍,最后还啃了个毁灭要素,总不可能一点事儿都没有,对不对?”
“槐诗先生,这涉及了统辖局内部一桩极其恶劣的越狱案和盗窃案,希望你不要拿这个来开玩笑。
况且,他身上还带有诅咒,必须接受存续院的治疗。”
记录专员再问,神情严肃起来:“如果你真的是他的朋友,应该明白究竟怎么才是对他真正的好——请告诉我,柳东黎究竟去哪儿了?”
“我怎么知道?”
槐诗想了一下,认真的说:“你看,那么大一个人,活蹦乱跳的,吃喝拉撒总有点痕迹留下来。可如果连天文会都没有找到的话,我想,他大概可能是已经死了吧?死的透透的那种。”
“……”
漫长的沉默之后,记录专员了然的颔:“是这样么?”
“当然是这样啊。”
槐诗认真的回答。
于是,记录继续。
没有打扰槐诗太久的时间,在做过简短的笔录之后,专员便起身告辞。在他走的时候,有存续院的医生将他的私人物品送了进来。
经过了净化处理之后的新手机、钥匙、钱包、信用卡等等一大堆有的没的。
“访客用的WIFI没有密码可以直连,如果肚子饿的话可以按铃,我们这里二十四小时都有东西吃,味道还挺不错的。”
医生和煦的说:“接下来不会有人打扰你了,你可以安心休息。”
槐诗张口想要问问题,可想了一下,又没有问题。医生好像看出了什么,笑了起来:“不必担心,后续已经由象牙之塔接管了,丹波内圈没有任何的问题。”
槐诗松了口气。
“安心养病吧,很快你就可以出院了。”医生钦佩的说道:“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么?尽管提,我们这里可是很少接待像你这样的英雄人物呢。”
“英雄?算了吧……”
槐诗摇头,忍不住笑了起来,只是伸手指了指那个装着私人物品的箱子:“可以的话,能麻烦把那个播放器给我么?”
“当然。”
医生伸手,帮槐诗将播放器和耳机拿起来,放在了床头,看了看各项指标之后,转身离去。
门扉关上了。
有沙哑的歌声从耳机里传来,伴随着久违的旋律。
“Oh no, not ,W nvr lost control。You'r fac to fac,Wth Th Man Who Sold Th World……”
不,不是我,我们从未失控。在你面前的,是背弃整个世界的人……
槐诗闭上了眼睛,轻声笑起来。
这就是这个故事的结局。
‘柳东黎’已死。
只牺牲了一个人,一切就得以迎来了圆满的结果。
实乃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