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利尔斯说的“树”,就是克雷顿之前发到报纸上那张照片背景里的树。
用乔勾引阿西娜出来找是克雷顿想出来的主意。
当时的做法是弄一条新闻出来,
拍一张和乔的合影送上报纸,并且造势到确定对方能看到的程度。
只要圣杯会需要乔,他们就一定会派人出来寻找,而人的活动总是会留下痕迹的.......
但自从军医院事件之后,现在他知道阿西娜图谋的东西远不止有乔的宝贝,那这个手段的效果就没那么有效了。
当然不是说他取消了这个计划,但即使在最开始,克雷顿也没想过会有长老会的人在研究这个诱饵。
他想不明白朱利尔斯怎么会关注这张照片。
而且还真找到这里来了。
“你找树干什么?”
“这和你有什么......”朱利尔斯说到一半,张着嘴巴看克雷顿掏钥匙开门走进店铺,然后转身看着站在门槛外的自己。
“这里是你的.....”
“这确实是我的店,你还有什么事吗?”
朱利尔斯很不痛快地偏过头:“那我就没事了。”
“其实你还可以尝试说服我,没准我会答应呢。”
克雷顿堵在门口看朱利尔斯,等着对方讲出自己的目的。
他和布鲁诺正在研究圣杯会留下来的符文,这个小子似乎有在研究魔法,或许能想办法拉他过来帮忙。
然而朱利尔斯只是警惕地看着狼人,好像自己立刻要被拐卖走一样。
虽然格罗涅把他塞到克雷顿手下,但在私交方面,两人之间是不存在信任的。
“我一会儿拿完东西又要锁门了。”克雷顿敲了敲门框提醒他。
“我和人打了赌,要在一个月内找到图片上的位置。”朱利尔斯艰难地回答,他倒是想绕开克雷顿偷偷入室调查,但第一次见面时狼人给他留下了心理阴影。他反复权衡之后还是决定和平解决问题。
“赌注是什么?”
长老的儿子很不自在:“没什么赌注,就.....玩玩而已。”
这个“找树”的活动几乎可以算潮流了,但他还是不想被长老会的其他人发现自己在参加这种事。
要不是这里是克雷顿的店面,他可不会多费唇舌。
“那你还挺认真的。”
克雷顿真挚的夸奖总是不能得到他心中预期的效果,朱利尔斯的脸色是越来越臭了。
“行了,进来吧。”克雷顿转身往里走,朱利尔斯跟了上去。
这里的奇珍古玩之多,即使朱利尔斯是富裕人家的儿子也啧啧称奇,很快忘记了不快。
到了二楼工作室,克雷顿从保险箱里搬出沉重的照相机扛在肩上,朱利尔斯则凝视着墙上的树状涂鸦。
“那张照片是你发的?”
“现在你知道这件事了,但我建议你别到处说,不然打乱了我的工作,格罗涅长老可能要生气。”
朱利尔斯冷哼一声,却也没有反驳。
“现在,你跟我走,我这里有工作要交代给你。”
“我要回去睡觉了。”他失去所有兴趣,转身就走。
克雷顿在背后叫住他:“你为了一个没有赌注的赌约能熬夜奔波,面对真的能体现自己价值的工作反而想去睡觉?”
这句话倒是十分有效。
朱利尔斯停下脚步,转过身抱着胳膊。
他扬起眉毛故作高傲道:“你最好确保它真的有价值。”
起码比和人打没收益的赌好,克雷顿心想。
................
大概一个小时后,他们回到了断翅天使俱乐部。
撩开入口帘子的时候,他们正看到布鲁诺在舞台边上跺脚搓手,舒活血液流动免得受冷,他看到克雷顿身后多了一个人,动作顿时停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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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绅士是谁?”侦探问克雷顿。
他以为这家伙回去就只是拿相机而已,没想到还带来一个人。
克雷顿扳着朱利尔斯的肩膀送上前:“他是朱利尔斯,姑且算是个可以信任的人,而且对于神秘学有一定研究,我觉得他在我们的调查中会有用。”
在来的路上,他就叮嘱过朱利尔斯,别把长老会的事泄露给一般人。
朱利尔斯自然也记得,他抿着嘴唇和侦探打招呼。
布鲁诺看了一眼朱利尔斯的表情,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把他划分为克雷顿的朋友。
这么晚还能拉出来打白工,这个年轻人和克雷顿的关系应该不错,可偏偏他的表情又表达出另一种意思。
互相握了握手,交换了姓名,他们很快把注意力集中在那个法阵上。
克雷顿从后台爬上布置灯光的铁架台,提起巨大手提箱似的照相机盒子,用伸长的镜头筒垂直对准舞台地面,一连拍了好几张作为备份,
巨大的闪光和烟雾让他感到排斥,因此他尽量快速地结束摄影工作。
等他下来时,朱利尔斯和侦探却好似失散多年的兄弟一般,正相谈甚欢。
“就算没有益处,探索本身就能带来乐趣,锻炼我们的头脑。”布鲁诺说。
也不知道他们之前到底聊了什么才能扯到这一点。
而朱利尔斯则对他的说法表示认同地点头:“可惜庸人太多,没法理解这种高雅的娱乐方式。”说着他就把视线控制着跟随克雷顿移动。
克雷顿全然当没看到:“先生们,我希望在我工作的时候,你们不只是在闲聊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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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诺指了指舞台到后台之间的l型墙:“我们多少还是有一些研究成果的,只是还有待证实。朱利尔斯先生认为这个法阵还并不完整,符文可能除了地面,还能绘制在其他平面上。”
克雷顿走过去,一把抓烂廉价壁纸。
墙壁上果然还有一些符文。
“那这个法阵的具体作用能不能解析出来。”他问朱利尔斯。
“它的结构比较复杂,而且比较偏向圣.....”朱利尔斯说了一半,开始想起这里的其他人都是外行人,便长话短说:“它的功能至少有两个。一个是精神幻术,一个是放大人的灵感。或许还有别的功效,但至少我目前没看出来。”
朱利尔斯能看出来的东西都是克雷顿已经亲身体验过的,因此他有些失望。
“如果说,它还能让人脱胎换骨,成为真正的暗裔,你觉得可能吗?”
朱利尔斯看克雷顿的表情像见了鬼。
“这是不可能的事,即使是欲望之血仪式也做不到这点。”
克雷顿向布鲁诺招手:“你给他看过笔记了吗?”
笔记里面可不仅有记录仪式,还记录了俱乐部舞女们身体发生异变后购买药品进行养护的私人清单。
布鲁诺摇了摇头:“还没呢,后台也没来得及去。”
看到他也是这个反应,朱利尔斯才将信将疑:“真有这回事?!”
“证据都在仓库里。”克雷顿又看了看地下的法阵。“你有能力布置类似的法阵吗?或者拆分这个法阵,让每个功能都只用对应一部分我们能看懂和临摹的线条就行。”
制造幻象对他来说没用,他就想重新体验神智飞升的感觉。
分化法阵的功能,这样重新布置仪式的条件可能会降低。
朱利尔斯摇头否决了他的想法:“你别想了,就算是自然系法阵,一旦和宗教扯上关系,很多原理就再难以发挥作用。教会运用的超自然力量被统一称作奇迹,讲究心、灵、肉的三位一体,构成神圣不可解构的一。想要对奇迹的运用进行拆分工作,这不是我能办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