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傅冬青因演技差上了头条,出道多年,备受夸赞的演技与口碑第一次遭受了质疑。
傅冬青工作室里乱成了一团,一时也想不到好的处理方法,李微安挂了电话,眉头不展:“我去联系了,热搜撤不下来,应该是有人故意压着。”
傅家不是普通的家族,搬出傅家都不行,使绊子的不是天宇传媒,就是秦氏。
傅冬青的脸还肿着,手里的冰袋被她攥得咯咯作响:“是我小看她了,怪不得别人。”眼里墨色深沉,浓郁得让人心惊,“把刑慧叫过来。”
晚上八点,傅冬青工作室发了声明,试用期助理刑慧为了私欲,未经剧组和工作室同意,私自将剪辑后视频流出,违反了劳动合同与保密协议,已解除雇佣关系,并将走法律程序追究其责任。
随后,傅冬青发了微博道歉。
傅冬青V:拍摄当天身体不适,耽误了剧组进程,我十分抱歉,再次替我的助理向粉丝和《帝后》剧组道歉,后面的拍摄我会更加努力,也会加强锻炼,保持最好的状态。@帝后官方微博@郭鸿飞V
然,网友并不买账,认定这就是甩锅。
傅冬青一向以演技为大家所称赞,这次,是彻彻底底把金字招牌砸了。
宇文家的寿宴定在了下周二,关于与徐家订婚的消息,还未对外公布,徐蓁蓁日日跑医院,都悻悻而归,宇文冲锋根本不见她。
连着下了几天的雨,整个城市都湿漉漉的,今早,雨歇了,乌云密布,遮了太阳,天阴沉沉的。
莫冰拉着行李箱,边走在机场大厅,边与姜九笙通电话。
“我去云城谈一个合约,要待三天。”
气温骤降,有些阴凉,莫冰把脖子上的围巾往上拉了拉:“嗯,我已经在机场了。”
姜九笙定是惬意地窝在家里的吊篮椅上,声音懒洋洋的,好不悠闲自在。
莫冰调笑她:“外面下了雨,户外综艺拍不成了,你不会又跟你家时医生窝在家里卿卿我我吧。”
姜九笙大方承认了。
莫冰忍俊不禁:“迟早搞出人命来。”
那两人没有避孕,怀上孩子是迟早的事,这般不知节制,指不定明天后天就弄出个小笙笙小时瑾。
姜九笙对此,求之不得。
莫冰作为经纪人,还是要提醒一句:“我不是反对你们造人,但至少得挑个天时地利人和的时机吧,《帝后》可都还没拍完呢。”
姜九笙说无碍,说《帝后》最多三个月能拍完。
莫冰被她气笑了:“你这个夫管严,不说了,我快登机了。”
她挂了电话,突然一声雷响,她下意识地朝门外看,闪电晃了一下眼,模模糊糊的一个影子从眼前一晃而过。
她突然顿住了脚,像条件反射一般,反应过来时,已经追到了外面。
雨淅淅沥沥地下着,砸在身上,冰冰凉凉的,寒气从脚底蹿上来,她木然怔住,然后自言自语:“我这是怎么了?跑出来做什么?”
会习惯性在人群里,找那个熟悉的影子,像戒不掉的本能反应。
笑了笑,莫冰转身,目光随着潜意识,漫无目的地寻寻觅觅,雨越下越大,她走快了些,高跟鞋的细跟卡进了下水道的井盖,她脱了鞋,弯下腰拔出鞋跟,地上都是雨水,她赤着脚踩在上面,冷得钻心。
头发被雨水打湿,脸上湿漉漉的,水滴顺着脸颊滚进了脖颈的围巾里,她把鞋放在地上,穿好,然后蹲下了。
冰冷的雨,一点也不留情,重重地砸,忽然,黑色的大伞遮住了阴郁的天,她面前,多了一双白色的球鞋。
莫冰抬头。
漂亮的青年,染了一头奶奶灰的颜色,衬得皮肤更白。
“你哭了吗?”秦明珠一只手还揣着运动裤的口袋里,单手举着伞,朝她那边倾着,半边肩头已经被雨打湿。
莫冰还蹲着,仰着头:“没有。”她抹了一把眼睛,说,“是雨水。”
眼睛里全是水,流的满脸都是。
是泪。
秦明珠很高,她又蹲着,便弯下腰:“伞给你。”顿了顿,他解释,“我的车就在附近,不需要用伞。”不知是不是因为下了雨,他眼眸清润干净,不想平时那副懒倦的模样。
莫冰并没有接,脚有点麻,便那样蹲着。
秦明珠似乎想说什么,却没开口,俯身把伞放在了地上,把卫衣的帽子扣在头上,转身跑进了雨里。
他又迷了路,因为跑错了方向,他的打野大飞来接他,车就停在机场门口,说是出门就能看见。
不过,他花了十五分钟,才找到那辆车,确认了车牌才上去。
大飞一看他浑身湿透了,赶紧扔了条毛巾给他:“怎么这么久?”
秦明珠把毛巾罩头上,胡乱地擦:“迷路了。”
“你没带伞?”
“嗯。”
大飞突然想起来:“你行李呢?”
秦明珠擦头发的动作顿了一下:“丢了。”他
“……”
大飞无语凝噎了很久,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从机场到门口不到两百米,你都能迷路,还能把行李给丢了,你粉丝知道你是这样的明神吗?”
秦明珠没说话,扔下毛巾要下车。
大飞赶紧拉住他:“诶诶诶,你去哪?”
薄薄的唇,泛白,他说:“找行李。”
这个路痴,一出去恐怕就找不到回来的路了。
大飞解了自个儿的安全带:“得,你在这等着,我去。”从车上找了把伞,一边开车门一边唠叨,“我怕你再把自己也给丢了。”
秦明珠合上眼,补眠。
电话铃声响,他皱着眉接了,语气很冷硬:“什么事?”
是他的母亲章氏,语气也不亲近,一板一眼地:“你父亲让你回一趟中南。”
秦明珠不自觉抿了抿唇,说:“我有比赛。”
大部分时间他都在俱乐部,很少回秦家,秦行也从来不过问他的事情,秦家的儿子多,少他一个不少。
章氏语气强硬了几分:“你如果以后还想打比赛,就乖乖回来,你父亲下了死命令。”
秦明珠挂了电话,秀气的眉死死拧着。
不止秦明珠,秦霄周也接到了母亲云氏的连环夺命call,他当然不肯回去,云氏就用他房间收藏了多年的手办威胁他,声称晚回来一分钟,就捏碎一个手办。
女人就是卑鄙呀。
麻将搓到一半散了场,秦霄周当天晚上回了中南本家,一来就往房间了钻,见手办模型还健在,心脏才揣回肚子里:“你急着叫我回来干嘛?”
即便是大晚上,云氏脸上的妆也是十分相宜,妥妥的贵妇:“是你爸的命令。”
稀罕了:“他居然还记得有我这个儿子。”
二房有秦萧轶就行了,他负责吃喝玩乐,不能各个都运筹帷幄,那秦家可就没个消停了。
云氏见不得他一副破罐子破摔的窝囊样,白了他一眼:“少给我贫嘴,不止你,老九也回来了。”
秦霄周把他的宝贝手办一个个锁进保险箱,事不关己地搭了一句:“老头他又搞什么幺蛾子?”
云氏懒得跟他插科打诨:“傅家和秦家合作了。”
他扭头:“所以?”
“前阵子说的联姻,可不是闹着玩的。”她了解秦行那个人,不达目的,不会轻易罢休,何况傅家还有利用价值。
秦霄周无关痛痒地说:“不是给时瑾找老婆吗?”跟他有个屁关系!
云氏冷不丁地说:“他不要。”
所以?
秦霄周愣了一下,有个很‘曹尼玛’的猜想:“不会硬塞给我吧?”
云氏不置可否,挑了挑漂亮的眼睛:“傅家也不是普通家族,若真要和傅家联姻,秦家未婚的儿子,除了时瑾,身份配得上的,只有你和老九。”
一万头曹尼玛从心尖尖上奔腾而过。
秦霄周骂:“我艹!”心坎被曹尼玛踩了个稀巴烂,他恼火得很,“傅冬青她不反抗?”丫的,她看上的分明是时瑾。
“这件事,做主的不是傅家。”云氏嗤了一声,“你父亲是什么德行你不知道?土皇帝一个。”
秦霄周此时的心情,哔了狗了:“别人我不管,别打我主意。”
云氏不以为然:“我倒觉得傅冬青不错,至少家世清白,有头有脸,比你外面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女人强多了。”
秦霄周冷眼:“呵呵。”啪了一声,他摔上保险柜的柜门,一副同归于尽的表情,“你要是让我娶傅冬青,我就把自己阉了,断子绝孙给你看。”
这个作孽的!
云氏一巴掌打在他脑袋上:“这话要让你父亲听见了,保管一枪爆你的头。”
秦霄周哼哼:“爆头我也不要他给我塞女人。”
云氏都诧异了,她还真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还有贞操,换了不知道多少女人了,这副贞洁烈女的样子,倒诡异了。
“老四,”云氏盯着他,“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他扯着嗓门一口咬定:“没有!”表情很恼火,“什么心上人,你酸不酸。”
云氏赤、裸裸地鄙视:“没有最好,就你这德行,正经女孩瞧不会上你,不正经的别想带回家。”
秦霄周嘴角狠狠一抽:“靠,老子是你捡来的吧。”
云氏呵呵,要是捡来的,她早掐死了。
下人敲了门,进来,说:“二夫人,六少回来了,秦爷请四少过去一趟。”
秦霄周眼皮直跳,肯定没好事……
半个小时候后,三人从秦行书房出来了,期间,秦行摔了一个茶杯。
秦霄周甩了甩腿上的茶渍,看时瑾:“搞了半天,老头子是想让你多搞几个女人。”
秦行说了,只要时瑾收了人,联姻的事就作罢。
不然,
秦行的意思是,明珠合适。
秦明珠从小就跟着时瑾,他俩一伙的,秦霄周站对面:“别看我,这件事跟我关系不大,老头摆明了是想用明珠来威胁你。”他就是来走个过场。
整个秦家,时瑾也就对秦明珠还有几分在意,秦行到底还是希望时瑾‘雨露均沾’,所以,把秦明珠都搬出来了。
“明珠不同意。”时瑾不紧不慢地将目光落向秦霄周,“那就只剩你了。”
这话,阴恻恻的,全是算计的意味。
秦行喜欢玩阴的,时瑾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秦霄周立马警惕了:“你不是想搞我下水吧?”
比如什么下药啊,强上啊……
妈的,他好慌。
秦明珠还一副没睡醒的样子,逆着光,一头奶奶灰甚是扎眼,他不咸不淡地说:“秦家还有别人吗?”
时瑾不想联姻,还护着秦明珠,那就只剩……
秦霄周脱口而出:“让老头自己上啊。”别看老头子一把年纪,他猛如虎!
秦明珠惺忪的眼,精神了几分:“六哥,我觉得我这个办法不错。”转头,看秦霄周,“既然是你出的主意,四哥,你就当主谋吧。”
主谋秦霄周:“……”
卧槽!他是被坑了吗?
时瑾只说:“好。”
好什么好?秦霄周直挠头了。
时瑾没有在本宅过夜,当晚就回了江北。
晚上十二点,宇文冲锋接到了时瑾的电话,倒是稀奇了,宇文冲锋挑眉:“喂。”
时瑾一贯客套:“我是时瑾。”
他当然知道是他,当所有人都跟他一样不存号码吗?
“什么事?”
时瑾说:“宇文家寿宴的帖子,给秦行送一份。”
秦行在中南三省称霸,与江北的往来倒很少,秦家与宇文家更是没有交情,时瑾这是在打什么算盘。
宇文冲锋随口问了句:“怎么,你是有什么动作?”
时瑾言简意赅,并不细说:“放心,就是借借你们宇文家的东风,不会妨碍你的正事。”
宇文家的东风啊……
看来时瑾和他的目的一样,是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揭一揭某些丑陋的面具了。
宇文老爷子的寿宴在十月十九。
十月十八,傅冬青收到了一件礼服,是时瑾让人送来的,并邀请她作为女伴出席宇文家的酒会。
李微安第一想法就是,鸿门宴:“时瑾搞什么鬼?”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傅冬青却不这么想,她拆了礼盒,手拂了拂裙摆:“可能是秦老爷子对他施压了。”她是知道的,秦行意属她与时瑾联姻。
李微安还是不放心:“你还是小心点,我总觉得时瑾是个不定时炸弹,很危险。”
傅冬青将裙子在身上比了比,问她:“这条裙子配什么首饰好,蓝宝石项链会不会太华丽了?”
就知道她听不进去,满脑子都是时瑾。
女人啊,一旦动了心,十里塌方溃不成军。
感情的事,如人饮水,李微安也不好再说什么了,看了看那条华贵的礼裙,皱了皱鼻子:“裙子上怎么有股很淡的消毒水味。”
傅冬青思忖,道:“时瑾是医生,兴许是从他身上沾染来的。”她更喜欢这条裙子了。
李微安隐隐不安,总觉得哪里不对。
十月十九号,晚上七点,时瑾的车停在了秦氏酒店的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