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戈凑过去:“你怎么回答的?”
他立刻往后退,脸上有可疑的红。
他好容易害羞啊,不逗他了,褚戈把高数课本捡起来:“锦禹,这道题我不会。”
姜锦禹把书拿过去,审完题,在本子上写了步骤,给她。
褚戈拧眉。
他问:“不懂?”
她点头。
高数是她的硬伤!
她用笔敲了两下脑袋,指着本子上的步骤:“这里看不懂。”
姜锦禹看了两眼她缠着绷带的头,把她手里那只笔拿过去,在本子上又写了两行更详细的步骤:“是用了这个公式。”
她表情很懵。
他只能一步一步跟她讲解:“这里要先求导函数的倒数积分……”
他声音真好听……嗯,她盯着他的脸。
一道很基础的微积分,姜锦禹写了一整页的草稿,讲完后,问她:“现在懂了吗?”
褚戈愣愣地点头。
他把书给她:“还有没有不会做的?”
她立马点头:“有。”拿着笔在书上框了一题又一题,“这题,这题,还有这题,都不会。”
姜锦禹去倒了两杯水过来,然后把医院吃饭的小桌子放在病床上,一题一题地给她讲。
褚戈一眼一眼地偷瞄。
她家金鱼的眼睫毛好长,皮肤好白,手指好长,指甲修得好好看……
姜锦禹突然抬头:“褚戈。”
目光一撞,她魂都没了:“啊?”
他用笔指了书上的一道题:“现在会了吗?”
她盯着他瞧。
他又问了一遍:“会了吗?”
她舔了一下唇:“锦禹,我可以亲你一下吗?”
姜锦禹:“……”
褚戈也并没有等他的回答,就把唇印在了他唇上,他手里的书掉在了地上,愣住了。
褚戈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美色当前,她恶向胆边生,在他唇上吮了一下,还不够:“你张一下嘴,嗯?”
鬼使神差地,他张嘴了。
褚戈把舌头伸进去,就在里面撩了一下,他从病床上摔下去了……
咣当!
椅子也打倒了。
他懵懵地坐在地上。
褚戈:“……”
她赶紧爬起来去拉他:“摔疼了吗?”
姜锦禹自己起来,把椅子扶好,低头:“我、我明天再过来。”
说完,他就走了,脚步都有点晃。
褚戈:“……”
这样子,搞得她好像欺男霸女的淫贼……
边落落刚好来探病,在门口看到姜锦禹,这姑娘有老师恐惧症,结巴了:“姜、姜老师。”
姜锦禹飞快地离开了。
边落落挠挠头,进病房了:“褚戈。”
褚戈抬头,脸通红。
“你好点了吗?”边落落走到病床前,“脸怎么这么红,是发烧了吗?”
褚戈摸了摸自己的脸:“嗯,我有点热。”用手扇风,说,“我没事,明天就出院了。”
“那就好。”边落落把手里的两大袋东西放下,“放这了,你要记得吃。”
褚戈翻了翻袋子,瓶装、罐装、袋装的都有:“是什么?”
“补脑的,”她说,“你伤了头,要多补。”
褚戈哭笑不得:“谢谢落落。”
她害羞地说不谢,在床边坐了一会儿,揪了揪袖子,犹犹豫豫了许久:“褚戈,你哥哥不在吗?”
哥哥?
褚戈反应了一下:“你说金墨菲?”
她点头,有点不好意思。
“他刚才还在的。”褚戈听见声音,瞧了一眼门口,“他来了。”
边落落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回头:“金金金老师!”
一见他,她就结巴。
King嘴角抽了抽,脸上那道疤也抽了抽,一开口,是武侠剧里的腔调:“边姑娘不必多礼,请坐。”
所以说,还在语言学习阶段的时候,谨慎追剧!
边落落拘谨地坐下了,King站定如松。
“金金老师,”边姑娘磕磕绊绊地问,“你你你吃核桃吗?我给你剥。”
金大侠面不改色:“不用,谢谢。”
边姑娘安静地又坐了会儿,歪头,红着脸:“金金老师,你你你吃苹果吗?”
金大侠:“不吃。”
褚戈:“……”这个不解风情的!
褚戈没有脑震荡,在医院住了三天就出院了,这三天,姜锦禹临时出了一趟差,和她没见上,但通了几次电话,姜锦禹几次欲言又止,似乎想说那天医院接吻的事,又难以启齿,害羞纯情得一塌糊涂,褚戈不敢太步步紧逼,会显得孟浪不矜持,也没敢提,毕竟,是她强迫他的……
两个恋爱白痴!窗户纸都不会戳!
因为还没拆绷带,褚戈出院后就戴了顶渔夫帽去上课。
上午,姜锦禹有课,正好,褚戈没课,她就去蹭他的课了。
“这几天怎么没见你来上课?”
说话的是那个管褚戈要过微信的男同学,叫廖成光,性格活泼,痞帅痞帅的。
褚戈坐在他前面一排:“受了点伤,在医院住了几天。”
廖成光问:“伤哪了?”
褚戈把帽子拿下来,指了指自个的头,又戴上帽子:“脑袋。”
廖成光表情很复杂,难怪有传闻说褚戈是黑社会……
上课铃响,姜锦禹已经进来了,看了后面一眼,走到讲台:“不要说话,开始上课。”
廖成光不说话了,他传纸条,写好了,扔褚戈桌子上。
褚戈打开:“微信通过一下。”
哦,她想起来了,他上个月扫了她的微信,她还没点通过。
她拿出手机,点了通过,廖成光的信息很快就发过来了。
“中午一起吃饭?”
褚戈有些吃惊。
这里的人都如此热情好客?父亲给她请的都是西方的礼仪老师,她对东方文化不甚了解。
她拒绝了:“有约了。”中午她要和锦禹一起吃饭。
廖成光:“晚上呢?”
她编辑:“我走读。”晚上她要回家。
隔了半分钟左右,廖成光的消息又过来了:“周末有活动吗?没有的话可以一起出来玩。”
褚戈正想着怎么拒绝。
姜锦禹突然抬头,看后排:“倒数第二排,穿红衣服的。”
廖成光还在埋头发信息。
旁边的室友踢了他一脚:“光子!”又踢了一脚,小声地提醒,“光子,老师喊你呢。”
廖成光身躯一震,倏地站起来,抬头,老师正在看他,他顿时头皮发麻。
姜锦禹靠着讲台,手里拿了支黑板笔,笔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讲台的桌面:“你说说,这个程序输出的结果是什么?”
廖成光看向投影仪,脑袋一片混沌。
老师一直盯着,室友也不敢提醒。
“我刚刚讲了,没听到?”姜锦禹放下笔,走到讲台,把PPT往前翻了一页,“再看一遍。”
廖成光赶紧看上面的题。
姜锦禹不紧不慢不喜不怒地:“现在知道了?”
“知道了。”
别看姜老师大不了这帮学生几岁,气场强得一批,他不爱笑,板着脸的时候更严肃吓人。
“坐下。”他抬眸,扫了后排一眼,“认真听课。”
褚戈:“……”
她怎么觉得姜老师是在说她?
十二点十分,下课。
廖成光敲了敲褚戈的椅背,她回头,他继续刚才课上没问完的问题,她一边回答,一边收拾背包,抬头,姜锦禹已经走出教室了,她书都没塞进包里,对廖成光说了声抱歉,就跑去追姜锦禹了。
追出了主教楼,褚戈才跟上他的步子。
她有点喘:“你怎么不等我啊?”
姜锦禹没回头:“你忙。”
“?”
他说:“倒数第二排,穿红衣服的,找你说话。”
咬字好像有点重。
褚戈挠了挠渔夫帽:“你说廖成光啊,他问我周末有没有时间。”
姜锦禹脚步突然停下了,转过身去,表情严肃:“别出去玩。”他说,“你高数太烂。”
“……”
高数是硬伤没错,但在伤口撒盐不太好吧。
褚戈闷闷地:“哦。”
她还是要解释清楚:“我本来也没答应。”
姜锦禹抿着的唇松开。
她说:“我跟他不熟。”
姜锦禹蹙着的眉松开。
她还说:“不想跟他玩。”
姜锦禹唇角勾了勾。
她有点苦恼:“不过他好像很热情。”
姜锦禹唇角压了压,抿着。
“说要给我当导游。”她跟那位男同学不是很熟,母亲说过,华人古道热肠,她想果然不假。
显然,褚戈不知道有一种古道热肠,叫撩妹。
姜锦禹眉头用力蹙着。
“不是不熟吗?”他表情很不苟言笑。
他好像生气了,褚戈有点懵:“是啊。”
“那你还跟他传纸条发微信。”姜锦禹冷淡脸,补充,“会影响别人上课。”
回消息只是出于礼貌和教养啊,而且,天地良心,她坚定:“我没有影响别人。”
他别过头去,往前走:“影响我上课了。”
这语气,怎么听上去气冲冲的。
褚戈追上去,拉了拉他的袖子:“你生气了?”
姜锦禹否认:“没有。”他继续往前走。
“就是有。”她在后面,嘟囔,“你走路都快了,我跟不上。”
他脚步顿了一下,放慢了些,等她跟上来,然后才说:“以后课堂上好好听讲,不要理别人。”
语气,有点不由分说。
师命不可违,褚戈遵命:“哦。”
他又看了看她,露出苦恼的表情,接吻的事……
褚戈突然也抬头看他,目光对上,他立马转开了。
他好像又脸红了……褚戈想,小金鱼真的好容易害羞啊,纯情得她感觉自己像是在犯罪。
两天后,秋季运动会。
褚戈作为弹药工程与爆炸技术专业唯一的女生,光荣地被全票推举为该专业女子三千米代表。
褚戈:“……”
诶,能怎么办呢,谁让她不仅是班花,还是系花,全系搞弹药的,就她一个女的。
运动会的前一天,她就热情邀请了姜锦禹过来看她比赛,他有个会要开,不过,他说可以开完了再来。
褚戈已经换好了运动服,还有两个项目就到女子三千米,她站在运动场上,找了一圈观众席,没有看到姜锦禹的身影。
她拨了个电话过去,姜锦禹接得很快。
“你开完会了吗?”
“还没有。”
他声音压得很低,应该是还在会上。
看来是赶不过来了,褚戈有点失落:“那你开会吧。”
姜锦禹刚想让她再等一会儿,电话那头传来一男的的声音:“褚戈,快到三千米了,过来准备。”
“来了。”
褚戈挂了电话了。
姜锦禹拧了拧眉,把手机放下了,然后盯着手机发呆。
“姜副教授。”
“姜副教授。”
叫了两声也没有反应,周教授有点尴尬,稍稍把声音放大了点:“姜副教授?”
姜锦禹抬头:“嗯?”
嗯了一声,目光又落回了手机上。
周教授虚心请教:“这个反监控系统您这有什么看法吗?”
关于反监控系统软件的设计,他刚才已经介绍了两个小时了,虽然吧,他是正教授,姜副教授只是个年纪轻轻的副教授,但他在业界的名声,那是如雷贯耳啊,所以,这才七请八请地把人请过来。
这会儿,姜副教授半合着眼,正在……走神?
半天都没得到回应,周教授更尴尬了,硬着头皮:“姜副教授。”他强颜欢笑,“姜副教授?”
姜锦禹回神,眉头一皱,他说:“抱歉,我不太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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