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亚当起床时脸色不算太好。
昨晚他少有的失眠了。
血脉的躁动令他无法冷静下来思考,如同身体之中住了一只撒欢的二哈,正在暴躁拆家一般。
可以理解为青春期的躁动,是身体育成熟的标志之一。
只要熬过这一段时间,血脉彻底成熟之后,亚当便能完美的掌控自身的血脉。
“需要小心,思路不太通畅,我很有可能会遗留下破绽,这两天也最好想一些借口,给自己预留比较多的个人时间和空间。”
有些急躁的亚当快速的离开家,前往了教堂,他不清楚自己异状能不能瞒过阿尔瓦,以对方那敏锐的感知能力,多半是瞒不过。
“所以还要想些借口,来解释自己精神不集中的原因。”亚当的借口并不是准备说出来,而是表现出来,让阿尔瓦和其他人现。
毕竟自己说出来,别人会认为是说谎,而如果表现出来,任由别人现,那么可信度就会很高。
“只要受伤或者是病痛,就能让我一个人在家休养几天,顺利度过血脉觉醒这几天。”亚当在来时的路上已经开始思考了,阿德尔的受伤给了亚当灵感,但是受伤的想法还是被亚当放弃了。
亚当和阿德尔不同,不同在于,亚当在之前和一群修士关系变得极为不错,说不定受伤之后,哪个修士路过,直接一个神术就丢了下来。
人类状态的亚当虽然能够接受神术的治疗效果,但是那会带来强烈的痛苦,就如同吃圣饼一般,不会造成伤害,却会带来痛苦。
仅仅是痛苦还没事,问题是伤势一治愈,亚当受伤就算是白受了。
以亚当展现的亲和力,生这种情况的可能性极高。
“关系太好也会成为一种困境么?”亚当皱着眉头,最好的解决方案因为这一点被否决掉了,亚当却无法思考出更好的处理方法。
“既要掩盖自身的异状,又要为自己争取更多的自由时间和空间。”
“还是先一步步来吧。”亚当最终退而求其次,看着脚边的泥坑,听到身后驶来的马车声音,却故意没有躲避,任由马车飞驰溅起的泥水泼在自己身上。
在卖腌菜饼的时候,他曾经看过这样一幕,马车飞驰而过,撞倒了躲闪不及的人,然而得到的却是一句:滚远点别挡路,泥巴贱种。
“一件糟糕的事,会让人心情变差,并且胡思乱想,这很合理。”亚当看着自己身上的泥水,然后自动代入了情绪。
他是平民亚当,哪怕努力成为了一名画师学徒,却依旧被人称之为泥巴贱种,对于自身身份变得更加自卑,也对于自身的未来产生迷茫。
将种种情绪顺着自己编写的剧本代入,亚当就这样带着一身泥来到了教堂,勉强扯着笑容和人打招呼,近乎掩盖不住的憔悴的躁动。
这几乎让每一个熟悉亚当的人,都清楚这孩子身上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看着亚当强打着精神开始工作,却因为自身精神状态不佳,而导致材料配错后,阿尔瓦大师冷着脸让亚当重新配材料。
一些现这些事的人,都开始心疼亚当。
亚当的聪慧和勤勉是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的,正在工作的阿尔瓦能够明显感应到,那些修士投来的不满视线。
但是这也让阿尔瓦看向亚当的目光变得更加复杂。
“这家伙的亲和力太过于恐怖了,如果有着一个好的出身,恐怕能在短时间内便创造出一番事业。”阿尔瓦见过不少人,他也很清楚一件事,那就是人和人是不同的。
有的人天生便会有着一些特质,令人信服的特质,令人崇拜的特质,令人喜爱的特质等等,拥有这些特质的人,便可以被称之为天才。
这种人一旦去往了自己对应的领域,便能展现出恐怖的力量,轻易做到其他人努力一辈子也做不到的事情。
亚当无疑是这样的人,但是阿尔瓦还从亚当身上看到了另一种特质。
“野心!”从亚当跟他开始学画起,阿尔瓦就明白一件事,虽然亚当学的很认真,但是他的目的从来就不只是成为一名画师。
有野心的人,便是不会满足的人,亚当便是如此,成为画师估计也只是他的一个跳板。
阿尔瓦不太喜欢这样的人,如果不是弗拉拜托他收为学徒,老友夏亚也拜托他教导亚当,将其引向正路,他才不会那么快进行绘画教导。
亚当皱着眉头,再一次开始材料的配比,血脉的躁动对他影响确实太大了,以至于他出现了不该出现的错误。
只是在这个时候,亚当突然现阿尔瓦的此时的脸色不太对,然后便瞟见了一些修士对他露出同情的眼神,又或是对阿尔瓦露出不善的眼神。
“我的亲和力加强了?还是说适当的表现自身的软弱,能够获取更多的同情?我要进行血脉觉醒,觉醒的能力该不会是魅惑吧?”
突然亚当的神情一僵,手中的颜料倒多了,调制的材料颜色变重了。
“你先回去吧!”阿尔瓦一把将亚当推开,接过了剩余的材料,也不看亚当,自顾自的说道:“你的心已经彻底乱了。”
“继续下去,也只会把我这里弄得一团糟,等你什么时候冷静下来,在选择过来,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如果下一次你还犯这种低级错误,你就不用再来了。”
这是阿尔瓦对亚当说话最多的一次。
“老师我……”亚当急忙的想要说些什么,但是阿尔瓦却再也没有理会亚当。
这让亚当显得很是沮丧,这沮丧并不装出来的,而是此刻亚当的真实情绪。
两次意外都是亚当失误,而不是他的计划。
虽然因此完成了超过预期的效果,还是令亚当感觉到失败。
既然能有超出计划外的成功,那就可能出现超出计划外的失败。
对于自己的行为失去精细的掌控,只会将自己的一切交给命运来决断,而这恰巧是亚当最为厌恶的事情。
如果自己都无法掌控自己的行为,那么也会对自身的未来失去掌控。
亚当一路向着教堂外走去,路过的修士大多担忧的看着亚当,但却并没有去进行安慰,正如阿尔瓦所说,现在还是让他多冷静一段时间吧。
“必须解决血脉的问题。”亚当低着头默默下定了决心:“起码要弄清楚血脉的本质。”
“对于血脉的了解还是太少,既然血脉会因为即将成熟而躁动,那么是否会因为其他因素再一次躁动呢?”
“这一次躁动导致了两个失误,意外取得了好的结果,但如果关键时候躁动,将一切变得更糟了呢?”
亚当并不会因此而排斥血脉的力量,排斥只是另一种逃避而已。
也不会对血脉表现出来的问题选择视而不见,认为这只是短暂的问题,随着血脉成熟就彻底将其抛到一边。
回到家的亚当沮丧和亚利斯还有玛姬说明了一下情况,得到来自他们的安慰后,又被莉娜这小丫头喊着加油治愈了一下后。
亚当便回到了阁楼,闭上眼睛开始和血脉的躁动对抗。
今天晚上还需要去和那些异种见面,万万不能因此出错,也不知道阿德尔能够召集多少的异种。
一遍又一遍的思考着种种问题,设想各种可能出现的场面,以及自己的解决方式。
于此同时,阿德尔也一瘸一拐的去拜访自己的“好友”,好完成里格斯先生给予的任务,最终他敲响了一户人家的门。
打开门的,是一个有着棕色波浪头披肩的壮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