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婉没想到她递过去的穿肠毒药傅九澜说吃就吃,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就咽进了肚子里。
心有戚戚地道:“夫君就不怕我给你的是烈性毒药,入喉即死吗?”
“我这条命都是你救的,若是你要我的命,何必还要等到今日。”
当日只要她见死不救,他的坟头现在都已经长草了。
“这种时候夫君不是该说只要是我给的,穿肠毒药死也甘愿吗?”
“娘子说笑了。”
冷婉翻了个白眼,这男人连做戏装个委婉情深都懒得做,真是无趣。
不过她给傅九澜吃的,还真的加了一丢丢毒性。
若他失信于她,在生产前离开或者趁她生产做出什么伤害她的事情,她就会催发毒性。
这种毒来自现代的医药空间,即便这个时代有通晓医理的人,也辨别不出来。
她满意地勾唇回到卧铺上休息。
没有注意身后男人看她背影无奈的笑。
傅九澜从小生长的环境,注定他敏感多疑,处处小心。
所以为了避开处处存在的危机,他通晓医理,还专门找御医学习了一二。
虽然不能直接给人治病救人,但他嗅觉敏锐,辨识毒药还是能做到的。
冷婉给门外镖师大汉的那粒药丸,明显是掺了烈性毒药的。
但是给他这颗,与先前的明显气味不同,而且补药的成分居多。
果然这个小女人没有表面体现的那般冷血无情。
对他也留了一丝的余地。
如此这般,他自然更加不会负她,承诺她的事情,定然说到做到。
冷婉在床上躺了一会儿,须臾坐起身,走向傅九澜所在的草垛。
“方才伤势检查到一半被打断,我给你重新换药包扎一下。”
难道刚才不是这小女人检查一半突然不正经,自己打断了检查的吗?
冷婉故意装作没有注意到男人揶揄的眼神,气定神闲地给他又检查了一遍。
这次也不再小气藏私,自医药空间里拿出来了现代上好的药膏,给他涂抹起来。
之前担心他伤势好的太快,会对她造成威胁,不好控制。
方才的试探,男人的坦然反倒让她生出一些个愧疚心来。
左右有毒药控制他,就算他伤好了也不至于失控,还能更好的给家里挣钱,怎么算她都不亏。
傅九澜猜测到小女人的心思,唇角的笑意渐渐扩散,有些得逞的小骄傲。
随即在她抬头时候又迅速掩藏掉。
故意垂下眼睑,装作情绪不高的样子道:“娘子不必感觉愧疚,我本就会遵守承诺守护你们母子平安生产,所以这穿肠毒药于我来说吃和不吃并不会有什么影响。”
“你对我的毒药一无所知。”
冷婉闻言更心虚了,干脆坦白告诉他,“赵奎的毒药没有我定时给的解药,只会肠穿肚烂而死,夫君你吃下的毒药虽然不至死,但是没有解药的话,会失去某方面的功能,器官萎缩,从此变成太监……”
“……”
傅九澜自觉可笑,仁慈是对他家夫人最大的误解。
他虽然会信守承诺,但却不喜欢受制于人。
若不是闻到这毒药没有毒性,他会用障眼法假意服药,并不会真的入口。
小女子拿了与给赵奎模样相同,却另外加了毒素的毒药让他分辨不出来,反倒让他误会使用。
这小女子狠辣手段与他不逞多让,甚至还格外狡诈。
还真不愧是他的妻子。
如此,日后他也能安心离开,倒是不用再不担心她轻易就被其他人诓骗欺负了去。
冷婉见傅九澜听到她那药丸有毒,仍旧面不改色。
这才彻底宽下心来。
这几日给傅九澜疗伤,她就发现他略通医理,还能轻易分辨出她采摘的草药,以及她给他使用的那些药膏,她在上药之前,都能感觉到他身体的紧绷,在分辨出药膏对他无害,才会渐渐松懈身子让她落在他皮肤上。
所以她才会故意换了另外高级配方的毒药。
为的就是用这枚毒药,让彼此都安心。
就像是他自己所言,只要信守承诺,她便不会催发毒药。
夫妻俩加起来八百个心眼子。
却又在无心之下,更加获得了对方的进一步信任。
冷婉给傅九澜重新上好伤药,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明日的安排。
“我和牛婶明天带着赵奎进县城,你就留在家里看书温习考试资料,过两日书院考试,必须考中。”
“赵奎身手不错,你现在怀着身孕,万一他动了歹心逼你交出解药……”
冷婉手里突然变出一把麻醉枪,对准窗外偷听的人影飞射出去。
就听见窗外一声闷哼,有什么东西倒地不起。
冷婉只是因为怀孕警惕性差了些,现如今吃过教训,有心防备,自然不会再让人钻了空子。
窗外的镖师赵奎一直在竖着耳朵偷听二人说话,她自然不会放过机会给他一记下马威。
“你娘子我除了会用毒,还有数不清的秘密宝贝防身,他敢生出歹心,我会让他死的比昨晚庖丁解肉的那头猪还惨。”
“我倒是忘了,娘子也是有一身好本事在身的。”
傅九澜看着她抬着下巴,意气风发的模样,笑着夸赞了一句后,才总算放下心来。
听着窗外的人爬着蠕动回柴房歇下,傅九澜拍拍小女人肩膀,示意她人已经走了。
冷婉回到床铺上,这才合衣盖被子睡过去。
第二日清早,便起床围着院子跑了十几圈。
这幅身子虚胖,跑几步就出了一身虚汗。
她披上外衫,挡住里面的自制T恤,进屋等汗尽数落下后,才又出屋开始准备做今日的卤煮摞饼。
牛婶今天不等几个孩子醒,就起床过来帮忙。
发现还是没有冷婉起得早,不由地有些不好意思。
“明日婶子一定再早些,你等着我来指挥我干就行,哪能每次让你一个大肚婆先受累的道理。”
“我今日教牛婶做一遍,明日起就把这些搬到你家院子里去做,每三日分一次钱给我就成。”
牛婶听闻顿时受宠若惊,“你肯告诉我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