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首页

刻意沾染

关灯
护眼

第74章 第七十四章

加书签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进书架
吾看书 www.wukanshu.com,最快更新刻意沾染!

外头雨下个不停,  明霜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她手很小,软软的,  拂开江槐乌黑的额发,  摸了摸他的额头,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把自己往她手心送了送,  肌肤相触,只感觉心底说不出的熨帖满足。

明霜感觉指尖温度滚烫,退烧药似乎还没发挥效果,  她嘀咕道,“怎么温度还这么高?”

再烧下去,江槐怕真的要烧成个傻子了。

明霜想起床,伸手拿床头柜的手机打个电话,  叫医生来看看,  却被江槐一把握住手,  塞了回去。

他抱着她,  两人额头相抵,他气息滚烫,  声音带着浓浓的哑,“没事,很快就好了。”

“药效没那么块。”他说,  “按我的体质,  大概再过两个小时,  就能开始退烧了。”

“你留下陪我。”他轻轻蹭了蹭她的面颊,”好吗?”

六年前,明霜说从没喜欢过他,她离开时薄情残忍的背影,  他一直记得。

明霜,“……”她以前从没有想到过,江槐会有这么磨人的一面。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烧糊涂了,男人一双漂亮眸子水光潋滟,一直盯着她,明霜磨了磨牙,凑近一把衔住他的唇,只得她轻轻一挑,野火便泛滥成原,江槐的回应便来得那么汹涌又热烈。

“江槐。”明霜摸了摸自己的唇,凑到他耳边,语气狡黠又促狭,“你天生就这样?离不开女人是吗?”

他眸子迷蒙又水润,模样却依旧干净清纯,这种矛盾的气质在他身上半点不违和,又凑近吻她。

“没有天生这样。不要别人。”他哑着嗓子,“只要你。”

明霜那天说的玩笑话,说要把他送给别人,江槐显而易见记住了,还当真了,明霜忍不住就想笑,竟然觉得可爱,她凑过去,若即若离地亲他长长的睫毛,“怎么这就不失忆了?”

江槐别开了视线,不说话。男人脖颈修长,侧脸线条极为优越,清俊干净得像一抔新雪,他这种神态,总是显得很是骄矜。

于是,明霜在他喉结上咬了一口,满意地看那抔雪被弄得瞬间消融。

潮水褪去,明霜原本也有些困了,听着外面雨声噼里啪啦,从这个屋子窗台看过去,远处的江面笼罩在细雨里,显得黢黑黢黑,背后男人的怀里宽大温暖,外头寒风呼啸,冬夜凛冽。

明霜又懒又娇气,从不为难自己,看江槐情况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她干脆懒得再挪窝,和他在一个被窝里睡起来觉来了,这是江槐的床,铺天盖地都是他的气息。

明霜嗅了嗅,思绪有些飘,她忽然想起,以前在国外念书时,一个学医的朋友,和她说起荷尔蒙——一个人会觉得自己心仪对象很香,是因为荷尔蒙。

在爱情褪去之后,再闻着,就不会觉得香了,而只是普通味道。可能迷情剂就是这个道理?

不过明霜从不信什么情啊爱的,她只相信科学。

“江槐,你觉得我闻起来是什么味道?”明霜在他怀里,忽然仰脸看着他问。

“很好闻。”江槐埋首在她发间嗅了嗅。具体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道,但是甜而馨香,他极为喜欢。

那她凭什么觉得江槐也很香?

她知道江槐从不用什么香水,就是简简单单的沐浴露和衣领上皂荚味道,但是对她而言,却莫名其妙地勾着她,让她有时候恨不得咬他一口,她也确实经常咬他。

江槐只觉得她好闻,她却觉得他很香?那按照这个理论逻辑,难道她还要更爱江槐一点?

她情绪变化得太快,江槐很聪明,遇到过的所有人都觉得他聪明得过分,但是他从来都摸不透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无论是以前明霜主动追他时,还是他们那段短暂的交往里,还是现在。从他爱上明霜的那一天开始,他便从来都毫无安全感可言。

好在明霜并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对了,我产品试飞成功了,江总。”明霜得意洋洋,“之后我会自己联系销售渠道,可能江总要失望了,皎月不会被你们收购。”

江槐抱着她,抿了抿唇,在她侧脸啄了一下。

“你坑的我。”明霜瞥他一眼,“你自己不记得了。”

江槐沉默了片刻,“对不起。”不知道是在说这件事情,还是为他的失忆道歉。

明霜皱眉,强调,“我们用的技术很先进,最后问题是我解决的,废了好大力气,当然,也有你提示的一点原因,但是大部分还是我做出来的。”

“……”

“你本来就很聪明。”他说。

明霜语气平板,“江槐,你不想夸可以不夸。”

说起来,她一贯是个不在意别人评价的人,但是唯独在他面前。

“我一直这么觉得。”他在她发顶一吻,“你很优秀又耀眼。”

她很聪明,也能坚持自己的梦想,高三那一年,他一直看在了眼里。

明霜懒洋洋往他怀里窝,“你和别的女人说的这套,就别来敷衍我了。”

“没有对别人说。”他轻声解释。也不是敷衍,是他的真实想法。

她这辈子,估计也别想听到江槐说什么动人的情话。明霜在心里翻白眼,他那么聪明,嘴巴皮子一翻就能说出来的廉价情话,怎么就不会批发来一些呢?

外头下着雨,她窝在他怀里,显得很是安稳宁静。

他下巴搁在她的发顶,感觉心里说不出的满足,他忽然说,“霜霜,假设我想起来了,你就会离开我吗?”

明霜心不在焉,没有正面回答,“按道理,你现在不应该已经要走了吗?”

明霜是个领地意识极强的人,从小到大,她对自己的地盘和所有物都看得极死,留一个人常年在家里,尤其是一个男人,对她而言,是从未有过的破天荒的事情。

她也不懂,自己为什么会把江槐留下。

江槐迟不发烧早不发烧。偏这一天忽然病得这么厉害,离开时还被雨淋湿了一身,明霜不傻,她讨厌对她耍心眼的男人。

可是江槐这样——江槐和别的男人不同的地方在于,他在认真折磨自己,却并没有一定要奢求她的回应,江槐从来学不会死缠烂打。

“你今晚是不是故意的?”明霜凑在他耳畔,去咬他耳尖,他耳尖很敏感,眸光湿润地看向她,明霜说,“江槐,我最讨厌对我耍心机的男人了。”

他不答话,垂着眼吻了她的耳尖一下,明霜忍不住又去亲他,她嘴上说讨厌他,行为却完全背道而驰,轻怜蜜意的吻,他身体灼热又紧绷,紧紧抱着她,忍不住就想要更多,想要她疼爱他。

明霜说,“你那些药是怎么回事?”

她指的是那些精神类的药片,明霜不清楚具体是什么作用。

“治睡眠问题和头疼的药。”

他的神经性头疼早几年就开始了,医生说是因为思虑过多,心情压抑导致的。可是,这是他没法控制的。他的工作压力和强度都极大,减少用脑是不可能的。

和明霜住在一起的这两月,是他开始工作后,第一次休假。

至于失眠,从明霜和他分手,一直到如今,他仍然在反反复复梦见那一天,偶尔醒来,直到天光大亮都无法再入睡,于是干脆又去学习或者工作。

“病美人。”明霜说道,“你来找我折腾,不如回去多养着自己身体。”

“不要真的当短命鬼了。”她说,听不出什么语气。

他们十八岁那次出行,那个神婆的谶语,江槐记得,明霜不知道。

“假设我死了,你会伤心吗?”他安静地看着她。

明霜瞥了他一眼,嘴硬道,“我一滴眼泪都不掉。你死了,我很快就找到下一……”

江槐捧着她的脸,汹涌地吻她,把她剩余的话都狠狠卷入了舌尖。

两人在一个被窝里,外头飘着冬雨,他们呼吸相闻,像是一对最亲密的情人。

这几天明霜的公司事务清闲。

江槐到底年轻,那天晚上之后,烧很快退了,虽然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但是他已经重新开始工作了,因为之前休假,囤积了一大堆需要他处理的事情。

江槐工作时很专注认真,明霜和他留了个信息,说她不回来吃饭了,没说自己要去哪里。江槐失忆后有个好处,就是开始学会不再那么刨根问底,终于让她有了些喘息空间。

明霜不懂是什么原因,但是很满意。

陈璇结婚,给她发了请柬。

陈璇算是他们在檀附的老同学了,婚宴上,来的不少面孔明霜都有印象,都是以前在檀附的同学。

“就差班长没来了。”阮扬帆如今发福了一些,不过他事业顺遂,因此显得精神抖擞,陈璇人缘很好,当年在班里玩得好的小圈子,几乎人人都到了,甚至明霜也赏脸到了,除了江槐。

“他现在这么忙。”陈璇今天穿着婚纱,容光焕发,“没空也正常。”

这几年,江槐以前从没出席过任何同学会,大家也知道江槐如今的身份,对他不来也能理解,说实话,江槐有如今的成就,他们这些同班同学是最不诧异的。以前他们都觉得,他是极有能力的人,绝非池中物。

明霜似乎对这些议论充耳不闻。陈璇忽然想起以前高中时,江槐和明霜的事情,她自知失言,忙看向明霜,见她似乎完全不在意的样子,这才松了口气。

婚礼上,明霜遇到了一个意外的人,顾芝之。顾芝之大学毕业后就留在了京州,这几年一直努力打拼,现在已经是一家外企的小领导了,气质变化了很多,完全褪去了稚气,显得沉稳又独立。

顾芝之还单身,没有对象,也没有想结婚的意愿,她现在终于通过自己努力摆脱了家里的一堆烂账,根本没心思想这种事情,因为工作繁忙圈子小,身边也没合适对象。

顾芝之说,“  你什么时候要结婚,我可以给你当伴娘。”

她一直就觉得江槐好,也觉得,明霜对他不一般。她和明霜一起长大,虽然曾经关系恶劣,却对她的性格极其了解。

明霜浅浅一笑,细腻的手指把玩着手里杯柄,懒洋洋道,“行,那到时候给你留个位置。”

顾芝之竟然还真的认真追问,“什么时候啊?我提前安排一下工作时间,江槐怎么说,你和他商量时间了么”

“什么江槐?”明霜说,“我们早分手了,新郎干嘛一定就得是他。”

顾芝之笑了笑,“你要结婚,还能和谁结?”

顾芝之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知道明立诚和喻殷的事情,明霜要么一辈子不结婚,倘若真的要结婚了,那只可能是和一个人。

虽然他们小时候关系很恶劣,但是她了解明霜,她为江槐破了太多数不清的例。她不敢说明霜一定爱他,但是很显然,江槐是特殊的。

明霜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她忽然支起身子,问顾芝之,“我记得你说,你以前和江槐一个小学。”

“对。”

“你认识江槐的妈妈吗?”明霜琥珀色的猫儿眼直直凝着她,缓缓道,“他是不是江家的私生子,他的父母,到底有没有结过婚?”

……

安以在国外的巡演最终没有出圆满结束,鼎盛互娱的人找到了他,叫他回来,后年的行程被取消,票都退了。

安以死死盯着坐在对面席位上的男人,肩膀有些颤抖。

安以的资源是被人用钱堆出来的,被宁早的女儿宁芷萱,宁早是著名唱作人,也是鼎盛互娱的股东,而现在,他带着宁芷萱,和鼎盛互娱的老板一起,坐在江槐下席,他竟然才知道,林泉的手伸得有多长。

安以回国好几天了,不知道为什么江槐偏挑了这个下午来找他。

茶几上泡着的是最顶级的龙井,茶香袅袅。

江槐垂眸看向他,声线很凉薄,“你可以继续唱你的歌。”

安以愣住了。

“不过,再也别出现在她面前了。”

“你继续你的巡演。”他缓缓说,“以后安心在国外发展,再也别回来了。”

他需要明霜眼里只有他,安以极为碍眼。

以前十几岁时,江槐爱上了她,随之而来的,就是浓烈的独占欲。他希望明霜也爱他,而且也只爱他一个人。那时,他大部分时间选择了忍耐。而现在,他开始把自己的想法化为实际。

男人气质清贵,说话不疾不徐。

宁芷萱脸一阵青一整白,她怎么也没到,哪天她想调戏的帅哥,竟然会是那个江槐。

他和那天在那个女人眼前完全不是一个模样,那时候的他,像个可口的清纯大学生,现在的他,清冷又阴郁,高高在上。

江槐甚至看都没看她一眼,似乎已经根本不记得她了。

安以背后的人不是明霜,知晓这个事实,已经足够让他心情愉悦,暂时不计较更多。

会议室里很是人,都是林泉和鼎盛互娱的高层,在开会,讨论公司下一步方针。

江槐看了看表,早早离席了。

“江总这是?”

“回家。”他说。

他要回家等明霜,最近,他一想起这件事情,便连工作时心情也会变得更加愉悦。

以后,他还想要一个和明霜的,完完全全属于他们两的小窝。

工作疲惫后回家,可以看到她的笑脸,有她的吻和抚摸,他想要这样的生活。

云贝小区里,明霜独自一人,叫司机留在外头等她。

一别六年,居民楼浸润在雨水里,似乎显得更加破旧。

江槐以前住的那个家,她很久很久没有去过了,但是还记得住址,江槐以前给过她一把钥匙,明霜没用过,过去七年了,她发现那把钥匙竟然还在被保存在她的抽屉里。

江槐竟然也没有换锁,明霜试着用钥匙一拧,门便缓缓打开了。

屋子里有些灰尘,似乎很久没住人了。

明霜一按灯,发现早已经断电了,显而易见,江槐这么多年,没再回来过。

她打开手电筒,慢慢走到江槐的卧室。

什么都没有了,干干净净,江槐似乎把自己生活的痕迹都已经清理干净了,只留下——以前,这幢房子的主人,于嫣的痕迹。

屋角放着一个箱子,明霜打开一看,里面应该是于嫣以前曾用过的旧物。

她倒是不觉得很害怕,往下翻,看到很多医学的专业书籍,有本封面似乎有些不同。

明霜伸手,抽了出来。

翻开后,扉页写着字,字迹清劲,她几乎是瞬间就想到了江槐的字迹,她以为是江槐的日记本,但是很快发现不对。

本子式样很老久了,透出一股子上个世纪的老旧感,纸页发黄,那时候江槐都还没有出生,即使出生了,应该也还根本没法握笔。

她翻到第二页,第二页写了一个名字。

檀城大学  临床医学一班于嫣。

明霜记得,这是江槐母亲的名字。

似乎是从大一开学开始记录的,很多是学习和生活相关的,明霜一目十行扫过去,江槐的妈妈,显然和他在某些部分很相似,是个思维很快,逻辑通畅的优等高材生。

早期日记早围着学业和阅读打转,偶尔提到一些生活琐事,明霜却感觉字里行间满是疏离,她的日记里,自始至终没有出现过第二个人名。

但是很快,日记本里开始频繁出现在一个字眼。

‘他’

一直到结束,于嫣也没有把‘他’的名字具体写出来。

这个厚厚的日记本用了很久,明霜没空一篇篇看过去,直接翻到了底。

“……年7月8日,带他回家了。

“我糊了他一脸泥巴,把他弄得脏兮兮的,他抱怨说我总是骗他,不够爱他。”

“他被家里养得很天真,也很干净,像是云和雪堆出来的,没下过凡尘的神仙,从没吃过苦,也没受过挫。”

“他脸红时的认真样子挺可爱。他是第一次恋爱,说爱我,说以后想和我结婚。

“我并不相信他的话。”

“人是会变的,假若有一天,他变了,对我有二心,那我再也不会爱他,我要让他一辈子痛苦。”

这是日记本的最后一页,按照主人记录的习惯,明霜想着,应该会有第二本日记,她在书房翻了翻,没有发现第二本日记的影子,倒是找到了一张老照片。

她一眼便认了出来,是童年时期的江槐。男孩大概还只有四五岁,是一张侧脸,在走廊,外头风呼呼的,他穿着明显不合身的衣服,很瘦弱,五官极为漂亮,皮肤苍白,一侧脸上还有淡淡的淤肿。

他抱着膝,独自蹲在走廊,看着外头的天暮,显得极为安静乖巧。

那方狭窄的天幕,被电线和晾衣绳,切割为了方寸,雪花落在屋檐边缘。

她翻了过来,看到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字,“小孩不听话,挨了一巴掌,被赶了出去。”

“他和这个小孩,毁了我一辈子。”

……

从江家老宅出来,明霜呼出了一口气,冬天天黑得早,已经几乎看不到太阳光了。

她衣兜里手机响了起来,和那张照片放在一起。

是江槐的电话,“要我来接你回家吗?”

他喜欢使用这个字眼,似乎真的认真地,在把那里当成了他们的小窝。

“我在家。”他说,“在等你。”

江槐很认真地在爱她。也在努力学习摸索,如何做好一些,奢望她也能多爱他那么一点点。

无论是十八岁的江槐,还是二十五岁的江槐。

“霜霜?”久久听不到她声音,他沉默了一瞬,试探性叫了声。

他声线原本好听,清清冷冷的,只有叫她霜霜时,会衔着一分独属的温柔缱绻。

她在想,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

江槐为什么又偏偏要爱她。倘若选择换个人爱,他会快乐得多,早已经得偿所愿。

“你在家好好待着,多穿点。”她盯着窗外,看着外头飞快倒退的风景,“最近又降温了,你病还没完全好,别出来乱跑。”

江槐说,“好。”他语气里有了几分显而易见的欢欣。

他极其喜欢她惦记关心他的感觉,这让他觉得,她心里有他。

“我马上回来了。”车窗外头风景一闪而过,她手指攥着那张照片,那张照片挥之不去,印在她的脑海里。

五岁的他,十八岁的他,二十五岁的他。她皱着眉,纤细的手指抬起,在车窗上浅浅划下几笔,又放下全部抹去。

她喜欢欺负折腾江槐,喜欢看他露出各式各样的模样。有时候,甚至觉得他要是再可怜一些就好了,就永远没法从她手里逃走了。

可是,看到那张照片上的江槐,那样的神态和模样,她发现她自己一点都不喜欢看他那样。

为什么一个母亲会这样对待自己的孩子?她想起了自己早逝的妈妈,紧紧抿着唇。

https://www.lusetxt.com/books/86095/86095201/24252211.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lusetxt.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m.lusetxt.com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