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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白矾楼(求追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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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樊公子,失敬,失敬。”

张斐拱拱手。

若是马小义不说,他还真是没看出来,那樊颙生得胖乎乎的,逢人便是三分笑,看上去更是人畜无害。

反倒是这年轻的樊正显得沉稳老练,不苟言笑。

樊正拱手道:“不敢,不敢,小弟乃商人之后,又怎敢以公子自居,张三哥叫我大郎便是。”

马小义道:“三哥,我这兄弟爱较真,你就叫他大郎或者樊大!”

张斐笑着点点头,“随便一点也好,不用那么见外。”

樊正又道:“张三哥的大名如雷贯耳,家父也常提及,愿今后小弟能够常向张三哥学习。”

“哎呀!”

曹栋栋双臂抱胸,轻轻蹦跶着,“我说樊大,你们说完了没,本衙内站在这里快要冷死了。”

樊正忙道:“各位贵客里面请,里面请。”

入得白矾楼的大门,举目望去,原来这白矾楼是由东、西、南、北、中五座楼宇所组成的,三层高,飞桥栏槛,明暗相通,高低起伏,檐角交错,真是富丽堂皇。

饶是张斐也不由得被这设计给惊呆了,真不亏是东京第一酒楼!

其实严格意义来说,白矾楼已经不是酒楼,而是一个综合体,里面还举办很多活动,比说扑卖大会,又批发许多货物,如酒、盐、等等。

可以说,单单这一座白矾楼,便可令北宋在商业上,傲视其余的封建王朝。

通常在封建王朝,建筑上就有着很多的硬性规格,其余朝代任何私人都不敢将酒楼建成这种规模,况且这可是在京师。

曹栋栋他们这些常客,哪用樊正带,直奔东楼。

张斐第一回来,自不便跟他们一样,还是得懂点礼数,跟着樊正慢慢往里面行去,但眼珠子却是到处乱瞟,时不时看到一个小姐姐低面而过,这心中都要荡漾一下。

而一旁的李四,虽早已不是初哥,但他却也从未来过这种场合,又想看,但又害羞,每每偷瞄一个小姐姐,脸都红得跟个猴子屁股似的。

好在张斐自己都看不过来,根本无暇顾及他,不然非得笑他一番。

“张三哥!张三哥!”

“啊?”

张斐勐地回过神来,看着樊正,“你说甚么?”

樊正问道:“不知张三哥有何指教?”

他以为张斐在欣赏这白矾楼,故有此一问。

可张斐却是在看小姐姐。

“很好!很好!”张斐敷衍地点点头。

樊正却道:“张三哥在马家稍给点拨,马家立刻一飞冲天,但愿张三哥也能给小弟一些启示。”

张斐定了定心神,笑道:“令尊真是非常了不起,将这白矾楼带入一个新得高度,如果真要说些什么.......。”

樊正忙道:“小弟洗耳恭听。”

张斐道:“就是文化。”

“文化?”

“不错!”

张斐道:“如今白矾楼已经不是一家简简单单的酒楼,今日我作为客人来此,虽然被这里面的一切所震惊,但是你要问我具体的印象是什么,除了富丽堂皇之外,我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但若想一直传承下去,经久不衰,我觉得还是要有自己的文化,如处事态度,服务态度。

比如说,尊重客户是白矾楼的一大特色,那么在白矾楼举办买扑大会,也应该体现这一特色。

所以,如何将这些复杂的买卖杂糅在一起,形成白矾楼的特色,也许这就是大郎需要去考虑的。”

这一番话下来,樊正顿时陷入沉思之中,过得半响,他突然抬起头来,老成的脸上显得尤为激动,“多谢张三哥指点,小弟受益匪浅...张...张三哥?”

说着说着,他见张斐根本没有在听,而是盯着不远处,他顺着张斐的目光看去,只见曹栋栋他们已经在大堂寻得一张桌子坐下,旁边还或坐或站着好些个歌妓,顿时明白过来,忙道:“张三哥,请。”

“啊?哦,请!请!”

来到边上,就听到曹栋栋在吹牛逼。

“小小教头也想威胁本衙内,可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不过本衙内光明正大,可不会跟某些人一样,使那些卑鄙伎俩,有本事,咱堂上一辩。”

这是那场官司之后,曹栋栋第一回出现在白矾楼,顿时闪亮全场。

“妾身还真未想到衙内会与那林教头对簿公堂,光凭这份胆色,我们姐妹们敬衙内一杯。”

几个歌妓举杯向曹栋栋。

“好好好!”

曹栋栋忙不迭地举杯相迎。

“三哥,你来啦!”

马小义瞅见张斐来了,忙挪了下屁股,“三哥,坐这边。”

小马今儿怎么这么不懂事,来这里,我坐你边上作甚。正准备往女人堆坐的张斐,顿时就抑郁了。

可不等张斐坐下,曹栋栋起身,一手搭在肩膀上,向那几个歌妓道:“各位妹妹,这位便是帮我打官司的张三郎。”

“有礼!有礼!”

张斐按捺住内心的骚动,冲着那几位歌妓拱拱手,目光上下扫动着,虽都不及许止倩,但架不住腹中浴火,看着也是得劲啊。

“原来阁下便是那大名鼎鼎的耳笔张三郎啊!失敬,失敬。”

“哪里!哪里!”

张斐笑吟吟道:“今后各位小姐若有纠纷,可以上范家书铺找我,我给各位小姐打个七折。”

“但愿我们永远不要去找三郎。”一个年纪稍长,大约在二十岁左右的歌妓笑吟吟道。

张斐愣了下,讪讪道:“那倒也是。”

其余歌妓皆是咯咯直笑。

坐下之后,曹栋栋又开始了吹牛逼,渐渐地,邻桌一些公子哥也带着那桌的歌妓为了过来。

人虽是越来越多,气氛也越来越浓。

但是......!

张斐的兴致却越来越低。

这东楼的大堂非常大,而里面摆放的不是一张张小圆桌,清一色的大长桌,桌上有酒,有菜,同时也有笔墨纸砚,琴箫等乐器。

骚动的张斐,哪里有心思挺曹栋栋吹牛逼,他一直偷摸摸地暗中观察,看看这年代的摸摸唱是怎么进行的,可是他却发现每桌都止乎于礼,要么是在聊天,要是在写词作对,不像后世的夜场,荷尔蒙爆棚,空气中弥漫着酒精,咸猪手的黑影在墙上飞舞。

就连曹栋栋他们都规规矩矩,连搂都不搂一下。

渐渐地,客人也多了起来,曹栋栋吹得也差不多了,又见张斐一个人闷闷坐在那里,便是使退那些歌妓,然后向张斐道:“张三,你怎不做声,你不是挺能说得么?”

“他们怎么都在吟诗弹琴?”张斐不禁问道。

符世春道:“这不是很正常吗?”

“正常?”

张斐没好气道:“什么正常,我看正经还差不多。”

一听正经,马小义立刻反应过来,“三哥莫不是喜欢飘香楼。”

张斐问道:“飘香楼与白矾楼有区别吗?”

马小义道:“那里有许多娼妓。”

原来这歌妓和娼妓,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歌妓要更偏向于艺人,而且比那些艺人还要更卖艺不卖身,她们都是以词曲来获得客人的欢心,而不是身体。

因为她们服务的阶层比较高,那些士大夫,什么绝色没有见过,家里是妻妾成群,晚上都忙不过来,那用得着来这里做伏地挺身,他们更多是追求灵魂上的交流,在这个基础上,他们才有可能去追求物理上的交流。

而诗词歌赋是他们所爱。

为什么柳三变能够在青楼混得开,可不是因为他长得帅,而是他的词深受广大欢迎,那些歌妓自然是百般讨好他。

好不夸张地说,一首好词,便能让一个歌妓一炮而红。

张斐一拍大腿,“谁特么让来白矾楼的?”

曹栋栋立刻指着马小义道:“小马。”

马小义郁闷道:“我以为三哥是读书人,可能更喜欢这里。”

张斐当即怒喷道:“老子一个耳笔...之人,读个屁的书啊!草!”

“......!”

马小义一脸委屈,原来三哥走得是低俗路线啊!

符世春瞅着张斐一脸急色,纳闷道:“张三,我听衙内说,你还未经人事?”

张斐没好气道:“我就是打算来经一经人事的呀!这里怎经?吟词观峰,作对入洞,可不是我的强项。”

曹栋栋赶忙安慰道:“行行行,待会扑卖后,咱们就去飘香楼。”

张斐郁闷道:“那都得什么时候了,人家都玩累了,哪里还有什么兴致,这事就是要赶早,明儿再去吧。”

符世春纳闷道:“张三,你真得未经人事吗?”

“呃...这么干坐着也不是个办法,那扑卖啥时候开始?”

“至少得一个时辰,如今天可都还未黑啊!”

“咱也不能干坐着啊!”

“你想玩啥?”曹栋栋问道。

“骰子吧!”

张斐若有所思道:“喝嗨了,可能情况会有所改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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