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杳个子比顾逸迩高一些,和他面对面站着,仰头时就快要碰到他的下巴,司逸连忙后退了一大步,蹙眉撇过了头。
“司逸,这个周末你有空吗?”
司逸下意识的摇头:“没有。”
孙杳失望的抿唇,并没有因此放弃:“明天是星期五,不用上晚自习,你抽半个小时出来可以吗?我有话想跟你说。”
“没有这个必要,如果你有什么想说的,在教室里直接和我说就行了。”
她苦笑一声:“司逸,从初一开始,我就攒了很多的话想跟你说,那就当看在我们同学这么多年的份上,给我个机会,让我把这些话说出来。”
司逸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猜不到孙杳想说什么。
“孙杳,你这么优秀,不一定非要…”他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直接把话挑明了说。
“我知道。”孙杳低头,“这是最后一次了。”
此时观众席前爆发出热烈的掌声,顾逸迩已经演讲完毕了。
她笑着回到了后台,刚一下舞台,就看到了面对面站着的司逸和孙杳。
“孙杳,到你了。”顾逸迩提醒她。
孙杳点头:“知道了。”
和顾逸迩擦身而过时,孙杳回头又对司逸说道:“我会一直等你的,直到你来。”
顾逸迩眼神一紧,孙杳已经上台了。
她微微一笑:“你们这是要去哪儿约会啊?”
司逸尬笑:“我没答应。”
“哟,你不答应怎么行啊,难道你就放任这么一个漂亮妹子孤苦伶仃的在某个地方一直等你?”顾逸迩唇角带笑,眼睛里却没有温度,“儿子大了啊,有事儿都瞒着爸爸了。”
司逸浑身不自在:“没有,你想多了。”
顾逸迩撇嘴,学着孙杳刚刚那娇滴滴的语气:“人家会一直等你的,都这么明显了是我想多了?你当我聋吗?”
有理也说不清,司逸百口莫辩:“那是她自己说的,跟我没关系。”
“随你怎么说,我走了。”顾逸迩略过他就要离开这里。
司逸那一下慌得不行,直接就拉住了她的胳膊:“你别生气。”
顾逸迩笑的很甜美:“谁生气了,谁生气了?”
“你。”司逸指着她。
“呵呵,我为什么要生气。”顾逸迩甩开他的手,“我有那个自知之明,毕竟你们是好同桌,是好伙伴,那几个月你们的友谊早就已经达到了峰峰值,又岂是我能多嘴的?你们是打算去学校附近的公园约会呢?还是打算去网吧包夜开黑啊?”
司逸要再听不出她这含酸拈醋的语气那就是傻子。
“孙杳说,在碧翠亭见。”
碧翠亭就是上次他们合伙打跑小三的地方,隐蔽性很强,孙杳约在那儿,什么目的不言而喻。
顾逸迩冷笑一声:“恭喜我儿替我找了个漂亮儿媳啊。”
司逸无语了:“耳朵,你能不这么阴阳怪气吗?”
“你不爱听就算了,我走了。”
她正欲走,司逸一把将她拉了回来,用力将她抵在了墙上。
顾逸迩挣扎:“干什么!”
“你要是再吃这种乱七八糟的醋。”司逸捏起她的下巴,逼迫她和自己对视,“我就亲你了。”
“……”顾逸迩捂嘴。
他弯下腰,微微张嘴,精准的咬住了她的耳垂,用牙齿厮磨着。
“亲到你腿软。”他朝她耳朵吹气,滚烫又暧昧。
顾逸迩双颊通红,眼睛里带着水光,一副含羞带臊的小姑娘模样。
司逸放开她,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她靠在墙上,一副被欺辱的样子,看上去楚楚可怜。
司逸担心自己玩笑开得过分了,正想开口安慰,就听见她怒吼一声:“你敢调戏我!看脚!”
顾逸迩是练过的,司逸在这一刻想起了这一点。
下一秒,他听见蛋碎的声音。
听,蛋碎的声音,叹息着谁又被踢了蛋,却还不清醒。
“啊!!!!!!!”
已知女人分娩大概是五十个疼痛单位。
而研究统计,男人蛋碎大约要承受9000个疼痛单位,相当于同时分娩160个小孩,或者3200根肋骨同时折断。
可谓一击致命。
***
演讲比赛结束后,评委们正在热烈的讨论着得奖名单。
其中夺魁热门是顾逸迩的抒情演讲稿《润之先生,你看到了吗?》和司逸的激情演讲稿《厉害了,我的国》,前者文笔优美流畅,感情真挚动人,后者文字激昂澎湃,令人热血沸腾。
都是非常优秀的歌颂祖国这七十年来迅猛发展的绝佳演讲稿。
反正第一第二也就是这两个人了,肯定是要上台领奖的,慕老师火急火燎的到处找。
偏偏这两个人都失踪了。
“陆嘉,看到司逸了吗?”
陆嘉欲言又止:“他受了点伤,去医务室了。”
“哦,这样。”慕老师又问坐在陆嘉旁边的王思淼,“那顾逸迩呢?”
王思淼抬了抬眼镜:“她作为行凶者,背司逸去医务室了。”
“……”慕老师不解,“他俩打架了?”
王思淼语气严肃:“据我看来,应该是司逸被单方面殴打。”
“…伤的严重吗?”
“说重也不重,说不重吧,也挺严重的。”陆嘉叹了一口气。
怪不得刚刚司逸演讲的时候,慕老师察觉到他额头上有汗,原来是受伤了。
司逸这个学生还是挺不错的,知道以大局为重。
他当然不能因为顾逸迩学习比司逸好就包庇她,说道:“如果是伤得重,还是叫双方家长来一趟学校吧。”
陆嘉和王思淼异口同声:“老师,要是叫了,顾逸迩可能要搭上一辈子了。”
他是不是真的年纪大了,为什么他一个字都没听懂。
第49章 负责任
医务室内。
司逸虚弱的躺在病床上,时不时发出一阵痛苦的呻吟,闻者流泪,见者伤心。
顾逸迩坐在他旁边,像个小媳妇儿似的给他削苹果。
“哎哟哟哟,可疼死我了。”司逸又是一阵喊。
顾逸迩认命了:“同志,老师都说没什么大碍了,你至于吗?”
司逸指着她,语气很是惊异:“你这是跟受害人说话的口气吗?”
“我错了。”非常漫不经心的一句道歉。
司逸叹了一声:“太敷衍了,毫无诚意。”
顾逸迩将削好的苹果一把塞进了他的嘴里:“吃苹果。”
司逸咬了口苹果,含含糊糊的说道:“我喜欢吃脆的,这个太粉了。”
“不是说痛的不知天地为何物吗?这下连苹果是脆是粉都吃得出了?”顾逸迩咧咧嘴,站起身来就要去洗水果刀。
“你去哪?”司逸连忙坐起来,“你不许走,得在这儿照顾我。”
顾逸迩扬了扬手中的水果刀:“我去洗刀子,你放心,我一定会对你负责到底的。”
这时白色的帘布恰巧被拉开,医生端着茶走了进来。
“好点了吗?”医生走到司逸身边问道。
顾逸迩先一步抢答:“没好呢,他一直嚷着疼。”
医生挑了挑眉:“都休息这么久了还没好啊?裤子脱了我看看,是不是淤血了?”
司逸下意识的捂住了裤裆:“没淤血,肯定没淤血。”
顾逸迩憋着笑:“肯定是淤血了,不然哪能这么久了还疼呢。”
躺在病床上的司逸甩了她一记眼刀。
“你又不是我,你知道?”他愤懑的怼了她一句,“说的好像你看过似的。”
医生适时地止住了他的话:“行了,脱裤子我看看。”
“不,不用了吧。”司逸依然护着那里,“没那么严重。”
年过五十的医生慈祥的笑了:“不用害羞,来四中前我就是看男科的,看过多少人了,你个小毛孩子在我这儿连号儿都排不上。”
司逸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而且要是真淤血了,会使睾丸肿胀,不处理会留下后遗症的。”医生拍了拍他的肩,“你还这么年轻,人生的美妙还没来得及享受吧?你说这是不是太可惜了?”
不愧是前男科医生,开车还能开的这么一本正经。
司逸涨红着脸,指着医生背后一直憋笑的顾逸迩斥道:“全都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