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郭毅就带着郭亮一同前往黄县县城。之所以带着郭亮,是因为郭毅发现郭亮这小子在研究新鲜事物方面着实有一些天赋,如今兴建水坝这事正好可以使得郭亮的天赋派上用场。
因为现在郭家村一共只有一匹马,难以承受郭毅、郭亮两人的重量,所以两人就徒步前往了黄县县城。这个时候,马匹可比人金贵太多了。一匹普通的马匹这个时候至少买10万钱才能买到,如果马匹质量再好一些,那可能就需要20万钱甚至更多。半日后,中午时分,郭毅、郭亮两人才来到了黄县县城。
在黄县县城的南部,有一处街道,此街道是当今县令专门为那些小商小贩设置的,就有些类似于后世的集市一般。此时,街道上已经有不少行人了,街道两边也已经摆放了许多的摊位,一个挨着一个,十分的整齐,远远看去如珠算的算珠一样。街道旁的叫卖声也逐渐变得响亮了起来,男人的、女人的,尖锐的、低沉的,粗犷的、委婉的,各种声音叠在一起,听起来十分的热闹。
郭毅拿出出门时李轶往自己怀中放入的一个大饼,从中间分开,给了郭亮一半。郭亮接过后,使劲的咬了一大口,嚼了几下,忍不住的夸赞道:
“这大饼真好吃,是我大嫂做的吧!堂兄你如今可太幸福了,天天都能吃到这么好吃的大饼。不行,等今天回去了,我也要天天去你家,吃我大嫂做的大饼。嘿嘿!”
“这算什么事,以后等你结婚了,我让你大嫂教习一下你妻子就是了。”
“哈哈,好,堂兄可要记着你今日所言,别到时候再给忘了。”郭亮笑呵呵的说道。
两人一边吃着大饼,一边闲谈着,郭毅同时还不停的往街道两边仔细的瞅着。
在快要走到这个街道一头时,郭毅终于看到了此行所寻找之人。郭毅朝此人看去,只见此人三十多岁的样子,身穿一身破旧的直裾袍,袍上打了几个补丁,腰中还围着一根破损严重的皮带,脚上穿着一双草鞋,与这身衣服倒是有些格格不入。从这身穿着中,郭毅基本能确定此人定是一个文人,而且还十分重视自己的穿着,但是家境应该不好。
此时虽然街道上有不少行人,但是在此人的摊位前却没有什么人驻足。郭毅拉着郭亮,来到此人摊位前面,看了看此人售卖的有些破旧书籍,然后说到:
“敢问阁下可是潘望潘夫子?”
“若要书籍就自己挑选,不要书籍就自行离开,莫要烦人。”这个男子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郭毅正想说些什么,没想到旁边的郭亮竟开口厉声说道:
“你这人,怎么如此不识好歹,我们来这里自然是有事和你相商,你怎可这样?”
“吾乃售书之人,你二人来此不买书,其他的事又与我何干?”
“你这人...”
郭亮还想说些什么,可是看到郭毅正有些气恼的看着自己,就乖乖的退到了一旁,不再言语了。郭毅再次面向这个男子,心平气和的说道:
“吾之堂弟,粗人一个,不懂礼仪,冒犯了夫子,还望夫子莫怪。”郭毅说完后,朝这个男子深深的做了一揖。起身后,继续说道:
“适才夫子说你乃售书之人,我现在正好缺些书籍,不知购买夫子这些全部书籍总共需多少钱财?”
郭毅说完后,此人猛地一下站了起来,然后有些惊讶的说道:
“什么?你说什么?你要将我这些书籍全部购买了?”
“是的。”
“哦、哦,那我算算,我算算一共需要多少钱财。”男子有些激动的说完后,立马低身弯腰开始查看起了自己的这些售卖的书籍,没过多长时间,男子就起身,对着郭毅说道:
“一共三千钱。”
“三千钱?”郭亮惊讶的大声说道。
“好,就三千钱!”
“堂兄,你疯了吧!”
“好。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男子高兴的说道。说完后,男子就直接把铺在地上的那块麻布四角一抬,然后对角一系,把书籍全部兜在了麻布之中。男子用力将装满书籍的麻布拎了起来递给郭毅,同时说道:
“拿钱来吧!”
郭毅接过书籍,然后递给郭亮,之后从自己肩上背着的包裹中取出三千钱,给了这个男子。男子高高兴兴的接过钱财,仔仔细细的数了一遍。
郭亮接过书籍之后就心中不停吐槽,自己这个堂兄真是一个败家子,回去定要将此事告诉堂兄母亲。
男子数完钱后,将钱财往身上一装,转身就要离去,可刚走了两步就又返了回来,看了看郭毅,然后说道:
“对了,阁下刚才竟然说出了我的名讳,你我之前素不相识,你怎会知道我的名讳的。”
郭毅看到该男子返了回来,不禁心中一喜,感到此事应该能成,只听得郭毅高兴的说道:
“子义乃吾之好友,是他告诉我的!”
“果然是他。不过你一个小小的有秩,就想建造水坝,实在是太异想天开了。你们这些小娃娃愿意玩玩就玩玩吧!我可是没空陪你们玩的。”
郭毅一听,就知太史慈肯定已经将自己要做的的事情告诉了此人,但是此人并不愿意帮助自己。郭毅并没有感到意外,这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夫子此言差矣,建造水坝乃是为民谋利之事,而为民谋利乃是吾之官员当尽之责,岂能因官小而避之。夫子乃大汉水曹之后人,且精通水利,更应当以为民谋利为己任,如此才能不负所学之知识、所懂之技术,不负夫子先人之遗命。如今干旱、洪涝灾害严重,正是夫子为民谋利的大好时机。”
郭毅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身前的潘望,在郭毅说道不负先人之遗命时,郭毅看到潘望的神色明显的变了一下,不过随即就又恢复过来了。
潘望略微有些惊讶的看着郭毅,没有想到郭毅小小年纪竟能说出这般言语,倒是自己小看了此人。
“先人遗命?哈哈!吾年少时和你一样,可结果呢,都是以吾之先人曾建造过溃堤之由而不用我,如此行径,岂非荒唐至极。所以我当时就下定决心,今生再不在当今朝廷为官,这样的朝廷已经不值得为之付出汗水和努力了。”潘望最后有些无奈的说到。
“夫子先人之事,子义也曾对我提及,同时也说了一些夫子先人的为人,对当年的事情子义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我也赞同子义的说法,难道夫子就不曾想过要查清当年之事吗?当初夫子先人所制造的水利工程,让百万百姓受益,当时百姓哪个不称赞夫子先人的威名,难道夫子就忍心让先人辛苦建立起来的名声就这么垮掉不成?夫子先人为百姓而努力,难道夫子就不能为百姓而努力吗?夫子莫非不如先人乎!”郭毅激动的说了好多肺腑之言,十分渴望眼前的潘望能听进去自己的劝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