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了解江晚的性格,如果不告诉她,一直瞒着她,才会把她越推越远……
白茹曾经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但是她绝对没有想过这一天来得这么快,这么猝不及防。
可今天,她有预感,江晚问的就是这件事。
白茹叹了口气,往外面走着,声音有些无力,“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那都是真的吗?”
江晚跟着白如走出去,白茹在沙上坐下,江晚也在她的对面坐下,她看着白茹的面色,到底还是想要把事情问清楚,“妈,我不想怪罪你,是你养了我这么多年,我对你始终都有感激,但是我也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当初到底生了什么?”
“……”
“她……跟你,到底有什么关系?”
江晚闭了闭眼睛,这一刻真的好漫长。
“柔君是我最好的朋友。”
沉默在蔓延。
就在江晚以为白茹不会告诉她的时候,白茹还是开了口,可是她的声音却有些微微的沙哑。
江晚抬头看着她。
“柔君是我最好的朋友,你既然已经问出口了,应当也知道她的名字了吧,秦柔君,她是你的亲生母亲,”白茹的目光看向了一旁,“我们两个是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我们两个很相像,性格,家庭,爱好……甚至是以后的人生轨迹都那么的相似。秦老爷对柔君的要求很高,因为她是秦家唯一一的骨血了,柔君也有梦想,可是在现实面前,她的梦想根本就不值一提,当初柔君报考了国内最好的律政大学,是秦老爷连夜动用关系,把她的志愿追了回来,强硬的把她送到了国外修艺术,柔君就是在那一年患上了抑郁症。”
江晚坐在白茹的对面,病房里安静极了,她以前从未听过白茹用这种语气同她讲话。这是一种深刻的难过和悲伤。
白茹怎么能够忘了那些呢,那是白茹这一辈子最沉重,最不能忘记的回忆。
“柔君从佛罗伦萨毕业回来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可身为她的好朋友,我却并不知道怎么开导她,她常常对我说她想要离开秦家,我以为她也不过是随口说说。后来柔君开始酗酒,常泡在酒吧和赌场,她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了韩盛,一个在酒吧上班的侍应生,我又一次错了,我以为她只是一时兴起,我没想到她后来跟韩盛领了证,秦老爷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后来秦老爷知道后勃然大怒,逼着柔君跟韩盛断绝关系,韩盛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不过的侍应生,还有一些坏习惯……他在酒吧混了很多年,那个时候,柔君的酗酒就是因为他,她以为她是遇见了这一生里最重要的人,可柔君错了,可她还是义无反顾的选择了他,不惜跟秦老爷断绝了父女关系。”
“……”
“或者说,一开始的时候,柔君还没有想要同秦老爷断绝关系,是有一次秦老爷找人直接找到了韩盛工作的地方,现了韩盛同别的女人在一起,秦老爷恼怒的时候被赶来的柔君现了,也就是那个时候,他们的关系陷入了冰点。可是,韩盛本来就是图她秦家大小姐的身份金钱和权力,当秦老爷跟柔君断绝了关系后,韩盛从柔君的身上再也拿不到钱了,他才终于露出了本来的面目,他对柔君不管不顾,柔君又碍于面子,不肯对秦老爷服软,特别是那个时候,她已经怀了孕。”
江晚听着白茹告诉她这些,简直就像是听故事一样,本来欧易廷告诉了她大概的轮廓,可欧易廷毕竟什么都不知道,他不是当事人,听欧易廷说的时候,她还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而这些话通过白茹的口中说出来,她有些难以接受。
“后来,柔君现了一件事情,韩盛是在骗他,韩盛早就有一个已经相恋五年的女朋友,他甚至许诺了那女人,以后等柔君的孩子出生了,他会拿着孩子去跟秦老爷要钱,然后他跟柔君离婚,跟那个女人在一起,柔君知道了这件事情后情绪一度崩溃,可是对于那个时候的柔君来说,孩子就是她的一切,那个时候韩盛已经对她不管不顾了,柔君在医院生下了孩子,而那个时候,我……”
白茹说到这里,眼眶有些微微的红,声音也有些抖,好像想起了什么痛苦的回忆,这是江晚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白茹,她能够看出白茹的痛苦,可是她不知道自己能够说些什么。
“那个时候,我也刚好在医院里,我刚刚生过孩子,可是那个时候,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因为出生的时候心脏异常,在监护室里,后来,她离开了我,而那个时候,柔君突然来找我,说要把孩子交给我,我刚刚失去了我的孩子,我还在沉浸在悲痛里,我答应了柔君,那之后我才知道,柔君不想要去跟秦老爷服软,她觉得自己做的这些很丢脸,她没办法告诉秦老爷,她把孩子交给我,她信任我,我没问到她要去那里……”
“……”
“等下一次我再知道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从报纸和新闻上看到她了——她去找韩盛,却撞见了韩盛跟那个女人在一起,韩盛肯定是刺激到了她,柔君跳了楼……我甚至没有见到柔君的最后一面。”
白茹说到这里,声音已经有些破碎了,江晚有些恍惚的坐在那里,听完白茹告诉她事情的所有,她的心里乱糟糟的。
“那你……那……江国平知道吗?”江晚突然有些无力的问。
“除了我之外,没有人知道,那段时间,他在忙……也没有顾得上在医院的我,当时我在医院的时候,孩子过世的消息,只有医生才知道,我给医生了一笔钱,这件事就没有人知道了,而柔君的孩子,她已经过世了,更没有知道了……”白茹闭了闭眼睛,“是我自私,我不想要任何人知道,也没有人能够知道,这些年,我死死的守着这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