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真的对小月亮大开眼界了。
哦不，是刮目相看。
之前他就在想，二殿下这样纯善之辈生在帝宫之家，往后想要在宫里生存下去，他要打起十万分精神来护着二殿下才是。
可如今，他觉得自己是多余的。
因为二殿下有一个小月亮就够了。
绾仪宫。
暮川与筠炎聊的差不多了。暮川：“我明日设宴，招待国师一家与太傅一家，顺便跟他们细说你的这件事。他们都是仁义之仕，会明白的。而且齐眉现在跟小五在一起，也是非常好的归宿，
过去的事情大家都不会再提。”
筠炎：“嗯，全凭爹地做主。”
暮川笑看着他：“小月亮的大名是什么？我好给你们赐婚。”
其实依暮川的性子，是要封公主再赐婚更好。
比如小荔枝，那丫头也是满腹经纶，聪慧讨喜，暮川早就想封公主了。
可自从凌冽那边表示，贝拉变法后，一切册封都要靠积分，他就没有册封小荔枝为公主，也不好开口册封小月亮为公主。
其实按照辈分，筠礼筠炎他们都要管小荔枝叫姑姑才是。
筠炎被暮川问住了：“这……我问过她，她一直没有说过。”
暮川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笑道：“你赶紧回去问问，不然这王妃的玉谍要怎么篆刻？她的名字可是要上族谱的。”
筠炎耳根一红：“嗯，我回去问问。”
筠炎这就走了。
因为时间太晚，他没有去筠礼那边，下意识以为筠礼他们已经睡了。
而且他也着急回去陪小月亮，生怕小月亮一个人晚上会害怕。结果他火急火燎赶回去，就见小月亮端正地趴在他的书桌前坐着，小手握着一只狼毫笔，写写画画，口中念念有词，而小五则恭敬地站在书桌一侧，随时伺候的
样子。
筠炎笑：“练字？”
“没有，随便写写，”小月亮见他回来，抬起头来，将笔放下：“你回来啦？”
小五：“殿下，喝茶吗？”
筠炎：“不用了，你先回去休息。明天不要在家里服侍我了，你去内阁好好上班。”
小五有一瞬间的犹豫，可想到自己停了一周的工作：“是。”
小五帮他俩关了房门。
小月亮就拉着筠炎看她写的字，说自己分析的结果给他听，两人这一聊，又聊到半夜。
小月亮从储物戒取出酱牛肉，筠炎拿去茶水区切了一盘。
她又取出一壶桂花酒，筠炎找来两只干净的杯子。
她喜欢看的电视剧，他也喜欢看，两人就熄了灯，降下投影，一边吃一边看。
就这样作伴到天亮。
小月亮忽然问：“我们吃了药之后，是不是就要饮食规律、睡觉规律了？”
“嗯，不然会生病，”筠炎耐心解释：“睡眠不足，人会生很多病。”
小月亮有些忐忑。
可一想到现在放弃的话，她前阵子英雄救美的壮举岂不是白做了？她的伤岂不是白受了？
小月亮侧目，望着筠炎微醺却如桃花般令人目眩神迷的帅气模样：“如果我生活的不幸福，可以自杀吗，自杀了，就回天上去了。”
筠炎神色一顿，握住她的手：“我不会让你不幸福。”
小月亮：“你拿什么保证？”
筠炎：“我什么都依你。”
小月亮：“……”筠炎：“我听你的，什么都听你的。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做泯灭人性与道德大义的事情，也相信你想做的一切都是有原因、有理由的，即便没有，那你开心就是最大
的理由。我什么都依你，我保证。这样你应该就不会不幸福了。”
小月亮勾唇笑起来：“嗯。”
她相信他的。
她的大火火，一直都是言而有信的人呐！筠炎见她心情不错，再接再厉：“你大名叫什么？爹地今天说，给我们赐婚的话，要给你刻玉谍的，那玉谍上总不能就写小月亮吧？而且，你的名字还要上我家族
谱的。”
小月亮的脸爆红了起来。
她伸手捧着，好烫好烫啊！
投影幕上的偶像剧里，男主对女主壁咚，而后亲吻了。
小月亮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
筠炎也有一丝不自在，他瞄到了遥控器，现在快进似乎太刻意，可就这样看着，还是很刻意啊！好不容易镜头换了换，小月亮放下捧着脸的双手，道：“我大名是关小婵，大小的小，婵娟的婵。我之前不说，是因为我这个名字对现代人来说，太土太土了。但
是，在我出生的那个年代，却是很好听、很流行的。”
筠炎呢喃着：“关、小、婵，不会土啊，我觉得很好听。”
小月亮好不容易降温的脸，现在又红起来了。
她忽然起身：“我去洗澡！”
她蹭蹭蹭跑进了浴室。
不多时，她又跑回来，在门口道：“我睡觉了！”
砰！
她关了门。
筠炎已经开灯，关了投影幕，收拾他俩吃的乱糟糟的茶几。
门又打开了。
她站在门后，看不清表情：“我忘了你也要睡地铺的，我把门又打开了。”
筠炎嘴角扬起一个愉悦的弧度。
她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可爱？
而且她忙忙碌碌的样子，局促又笨拙，明明是个很明媚灵巧的姑娘啊。
“我知道了，我洗个手，一会儿就来了。”
“嗯！”
小月亮心满意足地跑回去，盖着被子睡了。
之前她养伤的时候，一直住在绾仪宫。
伤好她就搬回来了。
她不纠结自己应该住在哪里，反正大火火是她的人，大火火的景阳宫便也是她的。
筠炎收拾完，回了卧室，看见她背对着自己已经闭着眼睡了。
筠炎眉眼温柔，撩开地铺躺了下去。
“喂！”
床上传来少女的催促：“你跟陛下说我的大名了吗？”
筠炎：“哦，还没……”
少女不满地责备：“你不是说要告诉他的吗？这样他才好赐婚的吗？你怎么问了我又不告诉他？”
“哦，我这就短信告诉他。”
筠炎坐起身，去摸床头柜上的手机。
小月亮翻身，露出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盯着他：“短信会不会不能及时现？”
筠炎：“啊？”
小月亮：“你打电话啊！”
筠炎：“额，可是……”
现在才凌晨五点半，冬日的窗外一片漆黑，暮川可能还没醒过来。
小月亮放下被子，露出一整张稚气软糯的小脸：“你不是说什么都依我？”
“我马上打！”
筠炎立即给暮川打了过去。
那边接了，果然，声音有些迷离：“嗯？筠炎？”
筠炎：“爹地，小月亮的大名叫关小婵，大小的小，婵娟的婵！”
暮川：“……”
筠炎：“爹地？”
暮川：“嗯，知道了。”
小月亮开心地转过身，继续用后背对着他：“大火火，晚安！”
筠炎宠溺地笑：“嗯，晚安。”
管它白天还是晚上，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季家跟百里家都接到了晚上去绾仪宫赴宴的邀请。
两边家长都让孩子们下班后早点回来。
而齐眉回国后就被倪暮凡要走了，如今已经是她实习的两个月了。
天上飘起洋洋洒洒的雪花。
她还没有学开车，自己骑着小电驴，背着双肩包，带着材料来到内阁处理一些事务。
小五今天恢复上班。
他拉开窗帘，一边喝热咖啡，一边欣赏窗外的初雪。
看着看着就看见齐眉骑着小电驴过来了。
自从上次热搜的事情过去，到现在，他跟齐眉见了几面，但是彼此一直没有更深入的交流。
这让小五一颗心始终被牵着。
但是他找举案、冬冬他们去试探过，大家私下跟齐眉开玩笑，说小五是她男朋友，她并没有生气，也没有纠正别人。
这一点，让小五安定的同时，心里更痒了。
他转身走到桌前，摁了内线电话：“民生部的实习生过来这里做什么？”秘书查阅了一番，温声解答：“樊大人，民生部的实习生季齐眉预约了财政部的安岚大人就妇女成人教育的费用进行谈判，前头跟昨天她都来了，不过都被安岚大
人拒绝了。”
小五：“知道她申请的款项是多少吗？”秘书：“好像是七千万。不过现在不是年底了吗，财政各个项目都压的很紧，安岚大人手里也有不少项目尚未达成预收指标，所以这种投入类的教育款项，他大概
率今天还是不会批。”
小五：“她今天第三次来？”
秘书：“是的。”
财政部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三次谈判不成功的款项，就不会再批了。
这就意味着，明天齐眉再想过来，连门卫都不会给她放行了。
小五：“没事了。”
小五结束了通话。
倪暮凡将齐眉要走，应该是想要重用齐眉的意思。
可是年底了，这种一看就是赔本的投入，倪暮凡自己来都未必谈得下来，却坚持还让齐眉过来，难道是想要锻炼齐眉的意思？
一想到心上人为了工作，屡屡碰壁，小五就有些于心不忍。
他放下咖啡，指尖沿着咖啡边缘轻轻画了一个圈。
心上人呐。
他这样公正廉明的人，怎么能给她放水呢？咳咳，要给她放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