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行!”姜丝妤果断拒绝,脸上半带娇憨半带为难:“妈妈,我现在一天都离不开我儿子。妈妈当初也受过母女离别之苦,知道这多难受,又何必让我也受一次?”
倪子昕端起茶默默喝了口,嘴角弯起,儿媳妇答得太妙了。
榕音想想也是,可再看小暮川,真的是打从心底里喜欢。
她叹道:“这可怎么办才好,我才见到川儿,也觉得我一天都离不开他了。”
傅疏怀搂住小孙子不撒手,笑道:“这说明我们川儿聪明可爱呀,是不是呀?那外公外婆就留下,多住些日子,陪陪我们川儿,好不好呀?”
小暮川瞧着傅疏怀刻意逗笑的表情,忽然激动地握紧拳头咧嘴大笑起来。
“咯咯咯咯~咯咯咯~”
可爱的笑声在客厅里回荡着,柔化了大家的心。
傅疏怀更高兴了:“他喜欢我,哈哈哈,我们小川儿喜欢外公,对不对呀?”
榕音不满地说着:“什么外公外婆呀,我们只有妤儿一个闺女,她生的孩子,不论男女,都是我们的孙子孙女,要叫爷爷奶奶。”
“对!”萧猛附和道:“你们是南英的爷爷奶奶,倪董跟倪夫人是宁都的爷爷奶奶,这孩子就应该有两个爷爷奶奶!”
萧厉南也出声道:“我早听闻很多独生子女的家庭,有下一代后长大,都是两边叫爷爷奶奶的,也没什么。”
榕音赞同:“是嘛!”
洛杰布乐了:“寻常百姓家,只要一家子高高兴兴,他们想怎么叫就怎么叫。但是这孩子是寻常家庭的孩子吗?她母亲还有皇位要继承呢,哪里能随随便便认爷爷奶奶?”
所以说嘛,他把国家大事都放下,跟着过来,为的就是要治治这些牛鬼蛇神。
倪子昕一辈子温润如玉,受教养束缚,倪嘉树又是晚辈,再血气方刚遇事也只能忍耐,否则晚辈触了长辈的霉头就全都是倪嘉树的不对,这就是秀才遇到兵。
所以针对榕音跟萧猛这种匪里匪气的人,就得他洛杰布这样匪里匪气的人来治他们,这就是以匪治匪。
不过,洛杰布自认为他的匪气比榕音、萧猛他们的更高级一些。
因为他还知道道德跟情义,而榕音萧猛都不懂道德两字怎么写。
虽然榕音长得极美,又是一国城主,可洛杰布时候打心底里瞧不起她的,也瞧不起萧猛。
他索性把话说白了:“当初我们可以答应过南英,不会让小妤跟嘉树的联姻成为洛氏家族吞并南英的理由,南英也不会以任何方式成为宁都的附属国。
可现在,榕音城主却主动提出要这孩子叫你奶奶。
这孩子可是姓倪的,你是做好了打算,要把南英的江山给倪家后代了吗?
你要是决定了,我肯定双手双脚欢迎,随便孩子叫你几声奶奶,我都没意见!
你要是不乐意的话,那就还是中规中矩,让孩子叫你一声外婆得了。
咱们见一面也不容易,好聚好散,再见不难,总比不欢而散、老死不相往来的好,是吧?”
“哈哈哈,”萧猛乐了:“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小少爷毕竟是少城主的亲生子,叫奶奶、继承皇位都无妨。只是南英皇族是姓渺赞巴的,改名为渺赞巴*暮川,就可以!”
渺赞巴是南英国姓。
榕音全名就是渺赞巴*榕音。萧猛的建议刚起,榕音的眸光就敞亮了几分,但是她没有立即说出口,而是温声道:“叫什么都无所谓,洛城主说的也有道理,我们难得见面,就不要再不必要的事情上多
费心思了。”
可是,明眼人都看出来了,她望着小暮川的眼神,带着势在必得的决心。倪子昕上前,从傅疏怀手中抱走了小暮川:“我倪家子孙没有野心,不图山河。小暮川还是姓倪更好些。没有南英的江山,也有爷爷的天骄集团,也有爷爷的倪宫爵府可以
继承。”
萧猛细细品味着倪子昕的话,了然一笑:“倪董的胸怀境界一直高远。
不过我是个俗人,俗人就会想着世俗的事务。
弱弱地问一句,如果你们对南英的江山没有野心、也不想把孙子的姓改成渺赞巴,那你们何必要迎娶我南英的少城主?
这跟占着茅坑不拉屎有什么差别?
放着大好资源不要,还耽误人家皇位的传承,你们这么做,未免不厚道了。”
倪嘉树早就想说话了。
可是倪子昕一直给他递眼神,让他闭嘴。
倪嘉树也知道这种场合,他一开口,说什么都是错,尤其萧家父子在这里,必然会揪他的错,闹起来,尴尬难受的只有姜丝妤,毕竟她父母一年才来一次。
听到这里,倪嘉树终于忍不住:“萧董的意思是,要么川儿改姓渺赞巴,要么我与丝妤离婚,让丝妤另谋佳婿,生下一个愿意姓渺赞巴的孩子去继承南英吗?”
萧猛一拍大腿:“对嘛!倪少不愧是聪明人,我就是这个意思。”
“我嫁给嘉树的时候,并不知道我是南英人。”姜丝妤冷着脸,不悦道:“我要跟谁结婚,要跟谁离婚,是我个人的事情,与任何人无关,更与萧董你这个外人无关。
今日来者是客,萧董跟萧公子初来乍到,也该谨守客人的本分,不该插手主人家的家务事。
我的儿子,要姓什么我自己就可以决定!
如果你们以为一个少城主的身份就可以拘泥我、限制我、控制我,那你们错了,这个位置对我来说一文不值!
南英对我而言,唯一的价值,就是我的亲生父母如今生活在那里,仅此而已!
我的家乡,我的故土,我的祖先,永远永远都是宁都人,我自己、我的孩子,我的子子孙孙,也只能是宁都人!”
“好!”洛杰布大觉过瘾,连连鼓掌:“说的好!好好好!”
萧厉南只觉得天地间万丈光芒全都从姜丝妤身上散出来。她有这样刚强不羁的一面,也有这样霸道的一面,她对富贵荣华有着悲悯不屑,她居然是这样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