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杰成了广益医院的聘任制员工,进编制的事不那么简单,等今后有机会参加考试,这不是医院说了算数的,进编既重要也不重要,真正的人才谁还纠结一个编制问题?
不进编制更自由。
医生进不进编与老师进不进编不同,编制内外差别没有老师大,唯一的区别就是今后的退休工资,一个是事业编退休工资,一个是企业职工的退休工资。
想得通的人会想,没退休之前没赚到钱,谁还指望退休之后赚几个退休钱?所以,现在的医生,并不太在乎进不进编,只要年薪拿得高,别的就不考虑了。
江杰的工资暂时没有考虑年薪。
如果何有强拿的是80万,江杰80万肯定是不够的。赖青文和江杰聊了工资的事,他说尊重江杰的意见。
江杰没有同意拿年薪,他说,他要是拿年薪,医院就有一群人应该拿年薪,卜文彬该拿,秦学军也该拿,其他还有这么多人。
江杰考虑问题还是有境界的,自己真的才起步,今后的日子长着呢,何必在乎这几十万的年薪?
再说,现在江杰属于不差钱的人了,论文这一块,他可以赚到很多的钱。
所以,他最后还是决定,和医院里其他人一样,拿绩效。
这是庆祝会第二天的事。
秦学军知道了,既为江杰惋惜,也为江杰的高风亮节高兴,年轻人别钻进钱眼里,还应该是以事业为重。
江杰的事业可以说前途无量。
卜文彬听江杰拒绝了拿年薪,也为江杰高兴。在赚钱与做一个好医生两者之间选择,他还是倾向于后者。卜文彬真的是这样想的。
刘永已经回家了。他是肇事单位的车接他回去的。他有一套新房子了,在市中心买了一套140平米的点地方。
据说,刘永买房子的钱来自于社会人士的捐款,原肇事单位还帮他安排了工作,很轻松,每月可以领到6、7千的工资,他很快被一些女士喜欢上了。
有些女士说,她们喜欢有故事的男人,经历过坎坷的人,内心十分强大。这样,刘永被一些女士追求就成了理所当然的事了。
回头我们再看江杰,生活迅速就变得很平静起来,没有特殊的手术,日子就和风平浪静的月光湖一样。
江杰每天工作分成三个部分,早晨交班之后,大约要做两个小时的褥疮病房的工作,查房、更改医嘱、换药和手术。
然后是跟着谢芳规培,打基础,这个环节不能省。
都是高大上的东西,江杰觉得不踏实,这不是矫情,而是事实。最近,江杰已经正式放弃了从陈鹊那里掠夺来的技能,这种技能只能用于投机,误诊率太高,不敢再试了。
他注意到,医学这门科学,还是不能完全依赖于捷径,基本的东西还是要的。所以,他要老老实实看基础的病人。
跟着谢芳做规培,学的东西很多,只要你用心,每天都有进步。和病人交谈,怎样和不同的人打交道,基本的体格检查,如何捕捉病人的信息,都有学问。
他不再好高骛远。
有时谢芳出班休息,江杰会主动跟卜文彬上班,卜文彬的行医经验比谢芳多,只是两个人的理念不同,行医风格差别很大。
江杰很想学卜文彬,但他又偏爱谢芳的方式方法。
卜文彬严谨。他的严谨是基于患者用更多的钱,基本的检查,他都会过一遍,这样,漏诊的机会当然就会大大减少。
谢芳不同。她基于事实之上做出决策,该检查的检查,不该检查的,她会帮病人省着钱包。
谁对谁错很难判断。或者,他们根本就没有一个对与错之分。
江杰还没有形成自己的习惯。
第三部分,江杰利用休息时间,修改审阅论文。
这是一个好职业,既赚钱,又可以学到很多东西。由于江杰只看高大上的文章,学的东西起点就很高,因此,江杰的知识在不知不觉中不断提升。
这种提升绝对不是一个硕士,博士可以比的。
江杰关于刘永个案治疗的论文已经写好,写这样的论文,他一个晚上就够了,因为引用的文章很少,原创为主,所以文章比较简洁。
他准备分别在和上发表。
这是一篇有轰动效应的文章,他决定优先,然后再在上发表。
这篇论文,他把参加了手术的人都写上去,就连秦学军没做任何实事的人,他也搭上一个名字。
在江杰的脑子里,秦学军是好人。
这一天,江杰很无聊地跟着谢芳看急诊,很久没有大型手术做,憋得慌。
加上现在的褥疮病人,动手也要优先给学员练手,他连玩褥疮的机会都不多了,至于QIU式缝合术,一个月都难得有几个。
“医生,我的腰背疼痛得厉害,肚子也痛,给我打一支止痛针哟。”
病人一脸的痛苦表情,蜡黄的脸,江杰感觉这人应该得了重病。要不,一个20多岁,不到30岁的人,怎么会是这种容貌?
谁知,谢芳把病历本一丢,“你给我出去!”
她的声音很严厉。
江杰懵了。
他还没见过谢芳这样的态度。病人哪儿做错了?
病人愣了一下,想说什么,又没有说,站起来,走了,回头恨恨地看了一眼谢芳。
“怎么啦?”等病人走了,江杰问。
“怎么啦?你没发现他的问题?他根本就没有哪里痛!真正的痛不是这个样子。他是来骗杜冷丁的。”谢芳说。
江杰这才恍然大悟。
这就要有临床经验,高大上的医学,根本没办法识破这种小骗术。
“谢姐,你不怕这种人行凶?”江杰担心,这种人穷凶极恶,万一报复怎么办?
谢芳微微一笑,说:“邪不压正。我堂堂一个医生,要是怕这种人,那还有王法吗?江杰,不要担心。这种人,你越是强势,他越是不敢对你怎么样。”
江杰点头,说:“也对啊,这人在看你的眼神,虽然有恨,但更多的是无可奈何。”
谢芳笑了,“前些年,这种人很多,我从来就没怕过。”
又进来一个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