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三古,是太古神话时代,远古神话时代,上古神话时代,简而言之,三古为神话时代,身是天地中的主角,也是人记录世间生灵活动的主角,几乎所有的记述,完全是围绕着神作展开,主题是歌颂神、赞美神,膜拜神。
至于所谓的八纪,张清烛就不大清楚了,一是年代久远,又叙事太杂,张清烛又才只有八岁,没有太多的精力,也没有太多的兴趣去了解,更缺乏一颗求知的心,因为他终究只是个过客,没有归属感的穿越者,对于这个世界的历史,总是看热闹般的淡漠:无论怎么样,都无所谓,全然无所谓。
但是,经过最近这一段时间的经历,特别是遇见三位中生代的龙虎山道人以来,所经历的,特别是从旁参与他们的谈话,侧耳倾听等闲之辈不熟悉的秘闻,竟也颇感几分津津有味,有些很是意味深长。
特别是,这个世界竟然也有一个始皇帝,不止有一个龙虎山的张道陵,不止有一个至圣老子,竟然还有一个始皇帝,一个大帝国的君主,集聚前人名号的“皇”与“帝”,号称史无前例的“始皇帝”。
还是一个不慕神仙,不追求长生的始皇帝。
还真是让人意料不到……
还真是让人感到有意思……
可真是让人感到有意思……
那前世的其他历史,会不会也能跟这个世界的历史记录对照得上呢?
纵然似是而非,纵然支离破碎,纵然有牵强附会之嫌,像什么张宝玉、豹子头之流,让人啼笑皆非,不知作何反应。
但只要在大概上能够脉络上的相似,那可也是很有意思的,或许,对于他来说,可能会在某些方面获取到某些优势。
毕竟,先知先觉,从来是最大的优势。
看来,并不简单,在历史中,或许有着天大的秘密,但张清烛也很有自知之明,他充其量就是个小喽啰,蝼蚁般的存在,天大的事,也就是大事,也就是不关他屁事。
还是将心思放在眼前的关节上吧,这才是关系他小命的,一个不小心,可能一阵风都有可能把他吹没了,别说眼前的人,还是个杀人不眨眼的。
即便眼前揭开头盔露出真容的人,一脸的俊朗,面目还算柔和,并不显得狰狞,但张清烛还是把他等同于杀人盈野的绝世凶恶看待。
小心使得万年船!
“倒是问题不大,你们虽然想诓骗我们,可毕竟没有动手嘛,没有激战,没有伤亡,就没有仇恨,容易翻篇。”
“有啥好计较的,是吧?”
妈的,事情大条了,这个货,看来是很不满。
这家伙不是什么老古板啊!
思维很跳跃!
不是直来直去的类型。
好搞,又更难搞,不过幸好,没有当场翻脸。
就像他说的,没有伤亡,还没有仇恨。
要争取补救,还能挽救得过来。
能不打,还是不打的好!
“呵呵……”
“全然是误会啊!”
“多有冒犯,还请……”
张清烛的话说不下去了,因为他看到了眼前的家伙貌似不经意地用眼神“很不小心、很不经意地”扫过张清烛背上的宝葫芦。
妈的,敢敲诈老子的法宝?
立马翻脸!
岂有此理!
张清烛很突兀地停住嘴不说,魔猿在旁边看着感到有些怪异,可也没有多说什么。突然,张清烛有很突兀地开口,也是同样的怪异,内容上的怪异:
“宝葫芦是龙虎山天师所赐……”
不知眼前这古人知不知道龙虎山天师,如果真是始皇帝时代的生人,死之后,又“两耳不知窗外事”,不晓得厉害,或者不将龙虎山天师放在眼里,那他也只能翻脸了。
要是手上有一宗龙虎山天师的法器,比如张典古道人所执掌的重阳剑,张清烛肯定是二话不说将之递送出去,先求脱身嘛,日后,在禀明龙虎山天师之后,再纠集一群龙虎山高道前去讨过公道,万不得已,也只能杀人夺宝了,夺回自家的宝,算不得什么,败坏不了龙虎山的名声。
但是,让他将自己的宝物送出,不行!
送天师的法器,可以。
也不知道眼前军官身份的家伙,察觉出张清烛话里的隐藏的用意没有,只见他只是轻轻点头,张嘴轻吐出声,评点了一句:
“不错,还不错。”
呃……
一阵沉默之后,啥事没发生。
看这样子,算是轻轻揭过去了?
那就好。
张清烛心里暗松了一口气,还好,能不打,还是不打的好。精神放松的霎时间,脑海里有浮现出一个疑问:
这家伙,知不知道龙虎山天师这么一号人物?
魔猿在一旁戒备着,神情十分严肃,年轻的军官看了,不以为然地笑笑,劝解说:
“不要紧张,我也说了,翻篇了,不找你们麻烦,而且,我们也没必要打嘛。”
说罢,一扬手,从手掌中挥出一片金色的光芒,金色的光芒劲气刚猛,凛然生威,夹杂在金光中的,是满满的肃杀之气,让人触之骤然生寒,后背上窜凉气。
妈的,这才是货真价实的金黄色斗气!
张清烛在心里咒骂,面上却不动声色,装作茫然不懂。
而身旁的魔猿就没有这样的心思了,七情上脸,黝黑的面容上,布满了惊奇,充斥着不可置信。
这下轮到阴兵头领的反应变得古怪,变得玩味,他左看看右看看,接连在张清烛的脸上和魔猿的脸上变换视线,对于身前一人一兽的表现,感到了好奇,升起了探究的兴趣。
“你这个小家伙,倒是不能小觑,很有想法。”
军官嘴角含笑,说不出是讽刺还是赞赏,不过,张清烛全然不在意,管它什么反应,重要的是不能吃亏。
“这位,这位兄……”
张清烛一时间,竟然卡壳了,在称谓上,犯难了,他要叫眼前的军官什么称呼?
差点脱口而出叫兄弟了,当然肯定不合适。
“小道,有礼了。”
管它知不知道,先行一个道人的问候礼,张清烛向着前方的军官打了一个道揖,规规矩矩、恭恭敬敬的道揖,就当是方才忽悠人家的道歉,腰身深深地下弯,十分有诚意,架势十足。
而眼前的军官也很讲礼数,同样是弯腰点头,回之一礼,并不托大。
“这位施主,请问怎么称呼?”
“你是始皇帝的卫士?”
张清烛干脆将自己心中的疑问,一股脑地抛出来,并不作掩饰,他觉得对于眼前这个很机敏的“人”来说,搞一些小动作,可能并不讨好,最好的还是光明正大、敞开心扉地直来直去,反正他们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利益冲突,故此不大会成为仇敌。
就像眼前的军官所说,没有伤亡,就没有仇恨,不是敌人,那就可以好好谈谈。
“我叫张宗昌,帝国骑士。”
身着甲胃,左手擎刀的军官展颜一笑,轻声介绍自己,但张清烛留意到一点,对于第二个问题,他并没有回答。
张宗昌?
竟然姓张?
在龙虎山的地界之内出现,眼中的白光的消退,从迷茫中清醒过来,疑似出生在比龙虎山鼻祖张道陵还要久远的时代,始皇帝警卫骑士团里的一名军官。
只有一名军官清醒了过来,而其他的阴兵,一个个仍旧眼睛冒出惨白的冷光。
张清烛不自觉地抬手摸了下鼻子,顺势歪了下头,稍微侧着身子打量着眼前的张宗昌。
怎么看,怎么不相信呢?
当然,这个话,可不敢讲出口。
“帝国骑士?”
张清烛稍感疑惑,同样地,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将心中的疑惑问出口。
“每一位警卫骑士团的正式成员,都会被颁授一名勋章,勋章也代表着爵位的明证,胸前佩戴着勋章的,在我们那个时代,可是很荣耀的,也是地位的明证,一枚勋章代表着一名贵族。”
自称张宗昌的年轻军官,看样子脾性很不错,有问有答,对于张清烛的好奇,似乎没有厌烦,起码张清烛自己的观察是这样。
“冒昧问一下,您是个大将军还是个小军官?”
张清烛实在忍不住,可能有些唐突,但还是问出了口,应该不止与很伤人颜面吧?
在张清烛的估计中,眼前的军官,可能官阶不高,原因无他,太年轻了。
果然,是不高。
或许是面前的张宗昌没有感到伤颜面,张清烛的话音刚落,他顺口接上:
“就是一个侍卫,哪什么大将军?说出去笑掉别人大牙,不过说小军官嘛,也可以,可又有点不够准确,是小军官,也是贵族。”
张清烛有点懵,是不是太爽快了?眼前的友好氛围,让他有种不真实感,再联想到眼前人的身份,现今身处的环境,更加感到荒谬。
……这是,有问必答,即问即答啊?
“你是个方士?”
张宗昌饶有兴趣地问。
“不是,小道是……”
“小道是道士,方士在我们龙虎山的神职中,是几乎最低阶的存在,小道我,还要高一级,道士。”
张清烛愣了一下,随即开始简单地介绍一下龙虎山道士的情况,他忽然想起,他的君主,始皇帝,若是张寿鹿道人没说错的话,应该不会对方士、道士之类的有什么好感。
那连带着他,应该也不会对龙虎山道士有什么好感吧?
不过呢,时光飞逝,沧海桑田,世事变迁,时代更迭,世界早就不是以前的那个世界了。
应该还是能够说得通道理的,不必要一见面就要打生打死,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