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州牧府走出来之后。已经临近了傍晚,九原郡也有着宵禁,现在街上的大小商贩都在卖力的吆喝着,喧闹着一天最后的繁华。张宝带着方褔跟洛木两人,在大街上随意溜达着。九原郡跟河阳郡还不一样。河州的河阳郡,是一大片地方,包含着多个县府。而辽州北部的九原郡,土地贫瘠,一郡一城。但城邑的面积还是很大的。..至少比云中县或者山前县,任何一个县府都要大不少。张宝他们两千人进城,都绰绰有余。街上买卖的有不少都是草原上的特产,皮毛、奶品、草药,这些东西都是在河州不常见的。甚至还有不少专门的畜牧店。“辽州跟草原搭界,放牧的有不少,牲畜的数量也多的惊人,难免有些毛病什么的,全靠着这些畜牧店。”对于辽州以及草原那边的情况,洛木自然要比张宝他们懂得多。便对着张宝解释道。张宝走进店里面,看着各种一麻袋一麻袋的药粉,也有些迷糊,第一次知道这些骡马牛羊也需要这么多的药材。什么配种的,排气的,上火的,泻药等,琳琅满目……转悠了一圈,让张宝大开眼界。间隔距离这么远,日常大街上的东西,就有一多半不一样了。而且在价格方面的差距,更是令人吃惊。单说米粮的价格,就是河州的好几倍,相应的,一些兽皮和肉的价格,却相对较低一些。辽州这边虽然北部毗邻草原,但辽州内部的水土流失比较厉害,气候相对干旱,米粮之类的出产自然要少很多。一年到头也出产不了多少粮食。但也正是靠近着北部的草原,不仅仅是草原人,辽州这边也有不少牧人到草原放牧,肉畜自然要多。“这倒是个巨大的商机。”“现在我们大夏各个地区的商贸互通规模还没有完全起来,如果能够组织大批量的商队,从河州那边运送粮食到辽州这边,然后再低价收购辽州这边的东西回去,这两头的差价,利润应该有不小的空间。”“对于普通百姓来说,也是一条路。”张宝对着两人说道。“按照这个价格的差距来说,自然是这样,在之前天鹰部落繁盛的时候,草原跟大夏这边也有不少的商贸来往。”“虽说是辛苦了一些,但还是可以赚不少的。”“现在是不行了,那些商队也都停掉了。”洛木点了点头。“说得对啊。”“现在这种战乱时候,兵祸比匪祸还要厉害。”“要是能够把辽州也拿下来就好了,就像河阳郡四个县府之间互通有无,但是那种时候的利润小,距离太近了,多亏有三河县多山的地形,不然各种物价差别也不会那么大。”张宝笑着说道。“那自然是,草原上的价格更加离谱,很多的兽皮都来不及处理,存放不过来,都烧掉。”“如果能够进入草原,那简直是没有什么本钱的生意了。”洛木也在一边说道。“看
来这个范围还是小了点,等干掉刺史,拿下河州之后,还是要继续往北发展才行。”“做人要有梦想,万一哪天实现了呢。”“老板,这个饼来三张!”张宝笑了笑,来到一个摊位旁边。“这个……大人该不会是说笑的吧?”“干掉刺史,拿河州?”“还要往北发展?”“那岂不是……”洛木在一边压低了声音对着方褔问道。“嗯……”“根据我对大人的了解,你的格局小了。”“至于刚才大人所说的,倒真是……”方褔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老方?”“老方?”“拿饼啊,烫死我了,快接着。”张宝把刚烙出来的胡饼,递给方褔和洛木两人,就看见方褔在那发呆。“怎么了老方?”“寻思什么?”张宝一边吃着饼,一边对着方褔问道。“哦,之前的时候,我父亲也曾有过跟大人一样的想法,想要把河州的一些产业放开,但他本就没有什么权利,又受制于一些世家门第。”“到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父亲倒是经常在家里面抱怨。”方褔慢慢说道。“听你这个意思,你父亲的想法倒是很超前,但刺史这个位置却很难直接接触到百姓,有这种想法,恐怕会得罪不少人。”张宝点了点头。“或许吧,不然他朱越也不会除掉我父亲,但中间又颇多蹊跷。”“动作太快了,根本来不及反应。”方褔无奈的说道。“会不会是大司马在背后参与?不是听说这个朱越跟大司马还是很有渊源的?”“刚才也听傅明礼说,朱越还是大司马的门生来着。”张宝咬着饼问道。“大司马?”“哪个大司马?”在一边吃饼的洛木突然开口问道。“哪个大司马?”“不知道啊,不是只有一个大司马?”张宝有些疑惑。“现在的大司马叫曹康,之前的大司马,好像叫魏——”方褔接话说道,但对于之前的人,也知道的不多。“魏夏兴!”洛木狠狠的咬了一口饼说道。张宝和方褔看着洛木一脸愤恨的样子,有些纳闷。“果然还是被这个曹康给得手了!”“我当时就是被他陷害,上任大司马魏夏兴就是死在了我的手上。”“额不是,是死在曹康的手上!”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但看着洛木的反应,很明显是还没有从之前的愤恨中走出来。“嗯?”“还有这种事?”“走走走!”“前面坐下说!”张宝一听就来了精神,立马拉着洛木到了一个茶水摊。对于洛木的身份,张宝可一直是很有兴趣的。一个御医,竟然被流放,要说没什么故事,那绝对不可能。而且这一路走来,从洛木的言谈中也知道,这么多年在草原上,也学习到了不少草原人医病的办法,可以说集大夏与草原之大成。大夫这一类职业,向来是越老越妖。张宝有种捡到宝了的感觉。“唉……说来话长了!”“十几年前,当时我就已经是宫
里面的御医了,有天晚上,当时还是中大夫的曹康来找我,说奉了皇上口谕,去给当时的大司马魏夏兴看病。”“我当时看着,只不过偶感风寒,想不明白为什么找我一个御医去,不过当时也没多想,结果魏夏兴喝了我的药,当天晚上就死了。”洛木一脸苦笑着说道。